第418章 冒牌貨
怕他難受，沈如芸特地弄了點粥回來：“吃點熱的，胃裡舒服些。”
陸懷安不喜歡喝粥，他喜歡粉，喜歡麪條。
可是她也是一番好意，他皺了皺眉，兩根手指捏起來，幾口喝了下去。
胃裡倒是暖和了，就是嘴裡淡得出鳥來。
啥味都還沒嘗着呢，就已經沒了。
沈如芸撫額，頗爲無奈：“你喝的這樣急，那肯定嘗不出來。”
但不得不說，吃了些東西，人是有精神了些。
正好姜小桃和張正奇也過來了，幾個人就一起過去。
到了門口以後，沈如芸給他們指了一下：“那邊就是正門，你們直接進去就行，我得去後臺了。”
不對，他反應過來後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
“……”
張正奇搖搖頭，也頗爲不敢置信：“我不知道，就感覺，哪裡怪怪的……你覺不覺得……”
其他人都在認真地看周圍環境，低頭絮語。
先等等吧。
就連陸懷安這種聽不懂音樂的，也感覺這個背景音挺好聽的。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得儘量委婉一點：“你覺不覺得……他說的這些內容，跟你有點像？”
一個負責吹，一個負責裝。
與張正奇對視一眼，陸懷安勾脣笑了笑，緩緩走了過去。
這樣的場合，簡直像是專門給那位“陸老闆”表演提供的舞臺。
感覺款式挺別緻的，雖然有些不太日常，但是如果作爲樣品擺出去，放到櫥窗裡頭，還是挺有看相的。
有幾件布料很少，裁剪非常大膽，真是吸足了眼球。
“果然年少有爲……”
“陸哥……這，宴會你去嗎？”張正奇有些遲疑。
被問的人是個男青年，脣角微勾卻不說話，故作高深地點點頭。
全是過來與那位陸老闆搭話的，明裡暗裡都在提出想與他合作。
先前不覺得，現在陸懷安循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陸懷安和張正奇對視一眼，倒是有了點興致。
總不至於說他們心心相印吧？
“都是承蒙領導關愛。”
趁着大家都不注意，他悄悄擡手，朝沈如芸比了個大拇指。
後邊越聽，越覺得奇怪。
因爲有票，所以進去得挺順利的。
陸懷安微微蹙眉，轉過頭去認真看了看。
乍一看，還真有點像。
真有意思，這位“陸老闆”，眉眼居然還跟他有三分相似。
只有他們幾個在互相吹捧。
他們定的可是下午的車票，如果還去參加這個宴會的話，怕是趕不上車了。
陸懷安眯了眯眼睛，看着那“陸老闆”被簇擁着走了出去，嗯了一聲：“去，你去後臺找一下小芸，讓她也過來。”
不過，陸姓又不是什麼稀有的姓氏，倒也不稀奇。
別人聽得彆扭就算了，自己說起來，不是更難受嗎？
好歹，也得湊成一個系列的嘛！
至少五件還是要的吧？
聽說這次的表演，都是讓他們每個參加的設計者提供五套到十套的呢！
說是宴會，其實就是提供給大家一個聊天聯絡的平臺，讓大家有意向的可以聯繫一下，促就合作。
名下有着數不清的廠，還有數不清的房，房裡頭全塞的錢，沒處兒花，只想到外頭談幾個生意，擴大一下經營範圍……
“真這麼厲害？”陸懷安都有些遲疑了：這位陸老闆，哪來的啊？
定州這邊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陸老闆是不稀奇，可是我越聽越覺得稀奇。”張正奇微微皺着眉頭，暗暗指了指：“那位，也有個姓沈的夫人，今天也選中了兩件作品……他們已經在商談合作了……”
“行。”
上頭鋪塊毯子，從頭鋪到尾也不知道是要幹啥的……
於是陸懷安便跟着那羣人，一個人先去了宴會。
“他自己沒吹，旁邊有個人幫着吹的。”張正奇沒好氣地嗤了一聲，搖搖頭：“嘖，捧哏的。”
不錯嘛，他們也入選了兩件。
無語。
所有設計師都出來了，沈如芸沒有站在正中間，但陸懷安剛剛好可以看到她。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模特，那款式，那料子，那質感。
“上回看您還上過報紙，雖然離的遠了些，但我也瞧着了……”
時間已經不早，這邊還安排了宴會。
陸懷安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尤其是眼前的展臺，瞧着也沒什麼稀奇的嘛，不過是個長長的板子支起來而已。
陸懷安正準備回話，卻陡然發現：這話，竟不是張正奇說的。
“聽說你們公司有兩個作品被選上啦？”一個瘦高個兒陪着笑，很是豔羨的樣子。
“……這個不是重點吧。”張正奇比較在意的點是，這人說的內容，越來越離奇了。
那些人迅速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們也坐直身體，認真看錶演。
不過三五句話，幾人就打得火熱了，簇擁着進去。
音樂也很輕靈，只是個調子，沒什麼歌詞，但很有節奏感。
這一下，他眉宇陰沉下來。
她提交的十個作品，被選中了兩件。
不着急。
他倒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只有錢。
一件事相同，那是巧合，兩件事相同，也可以說是緣分。
有人正好說到沈如芸：“陸老闆，要不叫嫂子過來聊兩句呢？我覺得她這個設計挺好的，看有沒有類似的？畢竟兩個還是不大夠的。”
跟外頭普通人的穿着，當真不是一個層次。
“嗯。”張正奇嚥了口口水，艱難地點點頭：“我感覺，他好像說的就是你。”
“您名下還有好幾個廠子吶？真真是厲害。”
“……傻子吧？”陸懷安都不敢相信，居然有這種人：“他也配賺錢？”
旁邊兩三人聽了，紛紛讚歎不已，逐一伸手與之交握，自報家門。
“喲，嫂子看你了，她還衝你笑呢。”
進去的時候，正聽得有人在說這個表演。
尤其是有幾件衣裳，看着挺簡單的，可是腰束得很高，看着都精緻貴氣。
陸懷安側頭看他，張正奇傾身過來，壓低聲音道：“那人也姓陸呢……”
沈如芸一眼就看到他了，看到他的手勢，她眼睛微微彎起來，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陸懷安和張正奇對視一眼，都有了主意。
吹也不能這樣吹的吧？
陸懷安笑了一聲，這有啥的，還有人把牛吹上天的呢：“他都吹了些啥？”
如果說原先還不確定，現在是直接可以肯定了。
之前聽的時候，只覺得挺好笑。
只是剛巧音樂聲響起，時裝表演正式開始了。
那幾人坐的離他們不遠，在他們後邊幾個座位。
他只隱約記下了，9號和18號、21號，好像還挺不錯……
但所有事情都相差無幾……
跟他有點像？
陸懷安懵了幾秒，都笑了：“不是吧，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
實在是太多款式了，讓人眼花繚亂的。
倆人倒真是裝的像模像樣的呢。
“不是本地人。”張正奇在定州混了這麼多年，口音他一下就聽得出來：“他雖然也會說定州話，但腔調不對，倒有點……帶北方口音。”
確實，樁樁件件，咋全跟他對得上號？
這就更奇怪了，陸懷安皺了皺眉：“北方就北方，有能力的話，無所謂哪片的，他幹啥非得說定州話呢？”
整個表演，還是挺有架勢的。
正琢磨着呢，張正奇忽然碰了他一下。
如此這般，倒吹得那人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像挺厲害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後頭竟然已經有不少人在轉悠。
什麼陸老闆是他們市裡頭一份兒，出資修了他們市裡都沒錢修的路，又大手筆地買下了市裡頭一號國營廠子。
喲，本家啊？
陸懷安往後邊隨意掃了一眼，眉梢微挑：“哈哈，這可真是緣分。”
“一般一般。”
陸懷安面無表情地走進去，就看到那羣人全都圍着他在說話。
昨天已經做好了，今天會上臺，她得去後臺看一看。
尤其是模特們穿着各種各位的衣服裙子走出來，那種每個腳步，都剛剛好踩在音樂節拍上的感覺，就一下，就讓人感覺渾身舒暢，汗毛孔都張開了一樣。
臺上正在致詞，念着衆設計師的名字。
正常人都知道，財不露白。
陸懷安還在琢磨，前邊卻已經在謝幕了。
陸懷安不動聲色地側過頭去，看到那位“陸老闆”正一臉坦然地看着臺上，好像很……與有榮焉？
很好。
“哪裡哪裡。”
模特穿着小皮靴，踩着奇妙的步伐走到臺前，非常有氣勢。
姜小桃想着沈如芸要把那兩件衣裳取回來，便跟着一起去了。
陸懷安甚至都沒有看出來，沈如芸的那兩件混在其間，究竟是哪兩件。
這就是個冒牌貨。
設計稿都是現成的，直接選就行，都不用費什麼勁。
陸懷安挑眉，饒有興致地看向“陸老闆”。
他倒想看一看，這位“陸老闆”怎麼圓。
卻見那人絲毫不慌，一臉鎮定地道：“她素來不愛這種場合，還是算了吧，設計圖倒是有的，我讓人給你們看就是。”
說着，他就叫人拿了本設計圖過來，展現給他們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