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狸貓換太子
沈如芸笑眯眯的應了聲好：“他們也很想你呢，今天還在念叨爸爸什麼時候來。”
陸懷安沉沉嘆了口氣。
他也想過去啊，但最近肯定是沒空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跑了好幾家工廠巡視。
進展倒還算順利的，陸懷安把幾個廠子的情況進行了統計和分析。
綜合評價高的，纔會決定入手。
當然，他也沒急着當場下結論的。
倒是有個廠長挺有意思，居然跟他提馬廠長：“就是那個搞承包制，搞了好多家廠子的馬廠長，您知道吧？”
“知道啊。”陸懷安喝着茶，淡淡瞥他一眼。
他們可高興壞了。
陸懷安嗯了一聲，覺得是挺不錯的：“所以還是要多給年輕人機會。”
畢竟來者不拒，好的壞的全都包下來，再大的本事都能被拖垮的。
“直接不用考慮了。”陸懷安也省了事，不用再研究細節：“那個事你調查得怎麼樣了？”
沒有辦法，在吳綜信的施壓下，他們只得答應全部給予退換。
而且，有些客戶是不論產品好壞，全盤接收。
只是這樣一來，國外的收音機銷量瞬間就增長了。
在心裡直接把這個廠子劃了個叉，陸懷安似笑非笑，耐心地聽了他說了半小時。
一樣的品牌，一樣的批次，一樣的價格。
隨手記了一筆，心裡轉念間想好了分派給誰。
因爲這一批買的多，要的急，加上次品多，所以對方給的價格還挺優惠的。
那時的窘境，可讓錢叔生了不少悶氣。
這可是他們特地選出來的。
西區這些廠長們希望的場景，比如東區大量廠房拋售，廠子大量倒閉什麼的，全都沒有出現。
剛好，這次引進的外國產品，在綜合商場這邊鋪得可不少。
這批貨，很快就送到了陸懷安跟前。
而且，質量更好。
於是，倉庫裡的收音機，突然就換了一批。
果不其然，馬廠長這不就完了。
龔皓點了點頭，哦了一聲：“我調查出來，有幾個公司的產品，和西區這些廠子生產的產品是相同的。”
其他被捲進來的廠子，情況也都差不多。
收音機廠長頓時樂壞了：“怎麼有這種傻子。”
“沒事。”陸懷安點了支菸，給他也遞了一根，湊過頭去，低聲如此這般一番。
確實出自他們廠。
如果有人找過來說有問題，直接給他換好機子就行。
有次品不算什麼，平時的話，他們廠子出貨，也會拋一點產品，因爲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出貨的產品就一定是百分之百的合格。
天呢，陸懷安這是準備搞啥子喲！
什麼廠子都開一個？
陸懷安搖搖頭，笑了：“沒有的事，這是別人的，我便宜給你。”
“啊，對對對。”陸懷安連連點頭。
“嗯。”陸懷安肯定地點了點頭：“狸貓換太子。”
陸懷安眯了眯眼睛，手指在桌面點了點：“呵，好事啊。”
上頭也找他們談話，說不少人都有很大意見。
“嗯，錢叔這邊已經帶出來幾個主管，然後陳翊之這邊也是，龔蘭不是也說手下有幾號猛將？”陸懷安摩挲着下巴，沉沉地笑了：“既然都有本事，放在一處容易發生矛盾，倒不如放出去鍛鍊鍛鍊。”
龔皓想了想，很快就反應過來：“蔣立華。”
他們忙的焦頭爛額，卻怎麼也查不出原因。
什麼年輕人，龔皓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蔣立華比你還大一歲呢。”
聽這位廠長的話音，陸懷安就知道，這人沒死心。
“這人能力不錯的。”連龔皓都點頭，表示讚賞：“他這邊新交上來的賬，一點錯都沒有，聽說是他親自審覈過的。”
還真別說，這麼一個個帶着，還真帶出來幾個能用的。
“花點錢，把他們的次品買上一些。”
做領導久了，習慣以上位者的姿態去看別人，跟年齡沒啥關係。
雖然現在經營情況很糟糕，但他仍然想靠着自己東山再起。
這讓他們很失望。
反正要的貨量又不大，而且對方都說了，只是暫時需要用一批，以後不要了。
沒辦法，一樣的價格，質量卻好了許多。
鞋廠管理層缺失，錢叔過去頂了半個月。
真要有問題的話，商場這邊不用負任何責任。
聽得吳綜信眉頭一挑，很是震驚：“你，你是說……”
回來後，龔皓還問他情況如何。
也不用換來換去，省了多少麻煩事，誰不想直接一步到位呢？
原先聚起來的衆廠子，如今樹倒猢猻散。
讓收音機廠長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半個月，投訴瞬間就多了起來。
吳綜信雖然也很樂意跟陸懷安合作，但他不能敗壞了自己商場的名聲：“真的，你要是好東西，進了就進了，可如果次品太多的話，這不行的……”
隨手打開一箱，龔皓都樂了：“還真把次品全塞進來了。”
龔皓微微一驚，遲疑地道：“你的意思是……”
“那，那不成。”
比如這批收音機，平時都能達到百分之八十的成品優品率，可現在，他們裝箱，能五五開就不錯了。
穩住局面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對紡織廠更爲熟悉，就把他徒弟換了過去。
到底年輕人適應性要強上不少，現在蔣立華已經全面接手，管理得井井有條。
“不怎麼樣，這家直接劃掉就行，不用考慮了。”陸懷安搖搖頭，表示無語：“他還想要我跟馬廠長一樣，當冤大頭呢。”
原本他們還擔心這交易會有問題，結果人家給錢特別利索。
陸懷安嗯了一聲，倒也不在意：“無所謂，塞就塞吧。”
龔皓一轉眼，明白過來：“行，我這就安排下去。”
“那當然。”陸懷安隨手翻了翻，搖搖頭：“他們剛開始，成品合格率不高，這些小瑕疵其實也不影響什麼，只是一些普通的外觀不合格，平時送貨的話，肯定要降一降價的，現在卻直接是原價出手，他們當然高興了。”
他扭頭，就把這批貨倒給了綜合商場。
吳綜信皺起眉頭，有些遲疑。
吃過了虧，他們現在都可注重這方面了。
陸懷安脣角微勾，眼底掠過一抹暗光：“也省得這些人一直盯着我們不放，給他們找點樂子。”
馬廠長那是個人情懷，不少人都說他這般承包肯定得出問題的。
爲了應對國外引進的這批收音機，他們還特地調高了合格率的呢。
果然，這位客戶壓根就沒往後邊去看，只看了看第一箱：“嗯，挺好！”
“……”陸懷安也笑了：“我不一樣。”
還有這等好事？
給他遞了個信封后，陸懷安輕輕拍了拍：“綜合商場這邊，一年不如一年，我覺得，這是好事。”
因着夏桃去了北豐，江維調任。
每招一個人，都會仔細盯幾天，看看是否適合提上來做管理。
不塞纔是傻呢。
他們索性在裝箱的時候，儘量把次品往裡邊放。
“有問題。”陸懷安壓根沒瞞着他，挑眉：“次品率極高。”
出廠的時候，合格率挺高的呀。
當然，特地打開給他們驗貨的這一箱，優品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
把這事暫緩，龔皓接過陸懷安的筆記本，仔細地看起來：“這幾個廠子，離的都有些遠……”
那就是一次性的交易唄。
“比如說現在管鞋廠的，那個叫什麼來着？”陸懷安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但聽說能力還挺強的：“就挺不錯的。”
畢竟是一次性的交易，這些人既然起了歪心思，就不可能手下留情。
伸手掂了掂，吳綜信眸光微動，定定看了他一眼，狠狠心也點了頭：“確實，是好事。”
吳綜信有些遲疑：“你，你這批貨，沒問題吧？”
之前收購了鞋廠，結果苦於沒有能用的管理人員，生生從諾亞調了個夏桃過去。
接下來，西區這些廠長發現，自己的貨，忽然賣得順利了。
他們吃飽了沒事做，就給他們找點事做。
可是不管怎麼看，產品，批次，都沒有問題。
價格和國外的產品差不多，但是質量差成這樣！
回頭次品可以直接退回給廠家的，而且次品率過高，廠子這邊吃不了兜着走。
因爲南坪這些廠子在陸懷安的引導下，這一波衝擊沒受到多大的損失。
吳綜信都懵了呀，他都感到無比奇怪：“你又整了個收音機的廠子不成？”
可是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話，那可就不一定沒事了……
“那也未必。”龔皓扒拉着，覺得有些不一定只是外觀瑕疵：“依我看，他們開始可能只是些外觀瑕疵的，後面肯定塞了不少不合格的。”
果然國內人傻錢多啊。
因爲西區這些廠子剛建立，產品管控還沒那麼嚴格，有些良莠不齊。
有那眼皮子淺的，覺得怕是遇着了傻地主，那真是往死裡的坑。
尤其這人收貨，連驗貨這個程序都沒有……
想要陸懷安做馬廠長第二？可拉倒吧！
這筆損失，可不是個小數目。
錢財都是其次，主要是品牌口碑會壞掉，這如果不及時補救，怕後邊就再也沒機會爬上去了。
這一下，西區所有廠長都警覺起來。
明明之前是隔岸觀火，很愉快，但是怎麼突然之間，這火轉變了風向，燒到了他們頭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