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好想打死他啊
這樣也可以儘量的，節約點兒時間。
陸懷安沉吟片刻，覺得可行：“也成，你看着辦吧。”
最重要的是，質量得有保證。
“那肯定的。”見他答應，鍾萬鬆了口氣：“我現在是準備，先把材料運進來，然後……”
按照計劃的話，商業街就是在現有的規模上翻新擴大。
不出意外，年底就能直接投入使用。
現在馬上快放暑假了，南坪肯定會迎來一個旅遊旺季。
如果能趁着十一國慶節的時候，把商河的商業街投入使用，肯定效果會更好。
“可以順着那人流量，把商業街的名頭給打出去。”陸懷安頓了頓，慢慢地道：“這是直接借南坪的勢，可比打廣告方便得多。”
最重要的是，效果也好得多。
鍾萬覺得沒問題，甚至感覺可能還會提前一些，但他不會把話說太滿：“應該差不多。”
後邊跟陸懷安彙報的時候，鍾萬美滋滋的：“全都查過了，都根正苗紅的，人品都沒問題，我全吸收進來了！”
陸懷安給他捋過，也安慰過，跟他探討過原因，但是好像都沒撓到癢心上。
不是一時興起，更不是因爲憐憫。
他一點都不生氣。
無一例外，都非常破舊。
鍾萬也嚐到了甜頭，本身他這邊就一直缺人，好不容易有些小夥子幹活努力，就特別容易被快運那邊給截走。
後面寄來的信，陸星暉還是一副興致不大的樣子。
很快地，沈如芸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陸星暉他是故意的？”
他趕緊就回了工地，盯了兩三天的樣子，越看越是歡喜。
陸懷安哈哈大笑，不過也還是提醒了一下：“他剛給我寫完信，寫的這裡頭意思是他想賣掉這些玩具，拿去修學校……你就算要教訓他，也最好緩幾天，找個別的理由。”
同時也讓中介這邊，得以將更多的臨時工輸送過來。
“你……確定嗎？”
鍾萬眸光一厲：“你沒跟吧？”
臨時工竟然還能轉正的！
兜了點兒圈子，他漸漸回到了正題：“我看，你們都是熟手，怎麼來幹臨時工呢？”
“你都不知道吧……小星真的……”沈如芸說着，都有些感動了。
在信裡，他支持了陸星暉的決定，並且說自己想出資。
好些孩子甚至是坐着破破爛爛的椅子，桌上都有洞。
瞧着他們確實勤快又老實，鍾萬趕緊把他們給叫過來。
“爸爸！”陸星暉簡直看到了救星一樣，飛奔而來：“我有個事情想請教你！”
“直接在工地，找些人專門擰鋼筋。”
只是得再招一批人，可能會在原有的報價單上，稍微加一些成本。
而是他真的認爲，這件事情，非做不可。
日結！
全程垂着頭，眼睛只盯着活計，怕是壓根不知道他來了。
連培訓都省了，而且也跟工地熟悉了，能省多少事。
“那那個。”沈如芸有些擔憂地道：“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嘛，然後小星也沒鎖，就這麼放在桌上，我就擔心他，也好奇……”
一個是多年老砌匠了，砌出來的牆墨都不用彈，筆直的。
沈如芸有些遲疑地：“這，難道不行嗎？”
“確定。”沈如芸愉快地笑了：“他呀，其實也沒啥的，他就只是想要個航模。”
鍾萬高興不已，拿着這張紙回去，就開始尋人過來開會。
敲定下來後，這個設想，已經成了一個具體的、可行性的方案。
他緊盯着陸星暉，意味深長地道：“小星啊，老師教過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只不過，陸玥華寫的日記，藏的可嚴實。
唉，還有好些年要熬啊。
只是，這封信，讓陸懷安怔住了。
他看的這些學校，感覺都撐不過地震的。
分工合作。
因爲陸星暉，做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決定。
【我仔細算了一下，從我記事起，我收到的紅包，還有很多禮物……我這幾天拿去問了一下，我清理出來的玩具，可以賣大概一萬塊錢。加上我的紅包，應該有十來萬的樣子，我想把它們，拿去給學校修一下房子。】
“但是最終，這些都是他要的。”陸懷安篤定地道：“甚至，他日記裡邊寫了的，你都滿足了。”
明明平時那麼調皮，有時讓她氣得牙癢癢。
哈？
陸懷安聽了都懵了，咋還能這樣的：“不是說，他們的日記不準人看嗎？”
陸懷安嗯了一聲，想了想：“這樣呢？你把路，分成四部分來修。”
一下就緩解了他們的壓力。
“後來啊……”沈如芸心裡跟喝了蜜一樣甜，美滋滋地道：“後面小星經常寫這些感動的事兒，有時候，他還會寫一些小心願啊什麼的……”
“你覺得呢？”
“兄弟你們這纔是真的舒服，我也是砌匠，可惜找不到這好的活。”
隨手扯了張紙，陸懷安給他畫了個示意圖：“就，你別把路當成兩個線段，把它當成一丘田。”
這批人可以不是熟練工，就算是做個暑假工都行的，擰擰鐵絲捆捆鋼筋，做一些基礎的打雜工作。
既然陸懷安同意了，鍾萬便開始着手準備實施。
他看的越多，心情就越沉重。
他想要拿一塊地，這塊地位置得非常好，靠近港口，但是又不能太偏僻。
在這樣的氛圍裡，工程幹得飛快。
“按照這個方法來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兩頭合龍。”
鍾萬最頭疼的事情，就這麼以極低的代價給輕鬆解決了。
“……”是的你沒猜錯，我就是想抽死你。
啊……
陸懷安看着看着，笑出聲來。
招人什麼的，當然是直接交給新安中介。
沒辦法，力氣小的真的不行。
陸懷安聽說之後，笑得半死。
兆頭都不好！
“十月就……”鍾萬嘶了一聲，擰着眉道：“時間有點緊巴……”
日結的話，更好找人一點。
過來巡察的時候，陸懷安抽支菸的功夫，都看到他們幫了幾趟。
之前他們的思想，真的太過於侷限了。
平時忙完了，他們還會幫着上上貨，卸卸磚。
回頭鍾萬又說人手不足的時候，陸懷安說起了這幾個人：“也是熟練工，你看看，合適的話，直接吸收進隊伍不。”
“……”
今天左上角和右下角，明天右上角和左下角。
有時候，是說朋友送的，有時候是客戶送的，有時候，是說抽獎抽的……
所以陸懷安這趟回去，也有想仔細問一問的原因在裡頭。
太可怕了。
鍾萬聽了都笑了，這就賺大發了啊？
“那你說說，你們都能幹些啥？”
甚至還說，正好全都沒拆開，肯定能更賣的更貴些。
“哈！”沈如芸拳頭捏得死緊，啪地掛了電話。
只是，還得等他讀完書出來。
中介這邊也挺利索的：“我這邊有一批人，只是他們需要日結。”
“是可以啊。”
陸懷安卻敏銳地意識到了點什麼，沉吟道：“那，後來呢？”
要是碰不着好運氣，做做臨時工好歹也能掙點錢。
那要說起這個，他們可就都來了勁了。
嗯？
陸懷安現在看他挺順眼的，很愉快地問道：“怎麼了？什麼事啊。”
沈如芸去幫他清理桌子的時候，順便就看到了。
而且，她都很小心地做了處理的。
還剛剛好，只給沈如芸看到。
那肯定的，敢沾那玩意的，挪用公款都是常見的。
【唉，我的錢還是太少了，我跟全雨晴說我好窮，全雨晴罵我，說我不要臉……可是我真的覺得我好窮，全老師說，我想要賺更多的錢的話，就得學習好，跟着我爸做生意，就能賺好多好多錢，可是我爸肯定覺得我好傻的，我成績沒有月月好，腦瓜子沒有言言聰明，他怎麼可能會願意帶我做生意呢？】
“……”這個，沈如芸想了一會，還是隻得點頭：“好像……是這樣。”
這個誘惑力，真的讓好些人都瘋狂了。
消息傳開之後，整個商河都沸騰了。
只是哀聲嘆氣，說老媽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怎麼就那麼的巧，怎麼就剛剛好寫完了沒收，怎麼月月知道要藏起來，他的不僅不藏，還經常擱那讓人看。
一個是木工師傅，做東西非常利索。
陸懷安萬萬沒想到，這石頭，搬起來竟然砸了自己的腳。
第二天，陸星暉因爲早餐少喝了一口牛奶，被罵了一頓。
陸懷安忙完事情過來後，詫異地發現，他們的進度，甚至比原計劃又提快了些。
這樣的話，三處一起動工，回頭峻工之後，也能合作得更緊密一些。
這種人根子都壞掉了，不能用尋常人的思維去考量。
終於啊，包括果果在內的這些孩子裡，有一個願意接手他這些生意的了。
只是瞥了一眼，一眼過後，就移不開眼睛了。
陸星暉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唬得連忙搓了搓手臂：“爸，你不肯就不肯嘛，別嚇我行不。”
這齜牙咧嘴的，他都感覺下一秒他要撲上來抽他了。
竟是個個都有拿得出手的本事，絲毫不比他們工程隊裡的差。
有幾個一直做着，手腳利索不說，眼睛還能看到活。
可是在日記裡，陸星暉他會寫：【媽媽很關心我，她雖然工作很忙，可是她依然會關注我的學習，關心我的每一次改變……】
他也經常來這邊晃悠，確實不錯的，查完之後直接拎出來收用。
陸星暉收到信之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萬一就被人看上了呢！
那他們可真的就是賺大發了！
陸懷安笑了一聲。
簡單點，一個格子，就直接是半成品放進去，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了，只是要求一定要是成年男子。
見陸懷安沉默，沈如芸急了：“真的，你相信我，他就是這麼寫的，最近他都要了好多東西了！”
“還行嗎？哦，挺好的啊……有沒有哪裡不適應？沒有就好……”
但這些基礎的工作，又是非常必要的。
不通過的話，這十塊錢他都賺不到。
按照田字格，這樣一截一截的來。
“嗯？”陸懷安挑眉，笑了：“這伱覺得能行不？”
敢情兜了一圈，他拿陸星暉十塊錢寫方案給自己看？
然後，通過的話，他得掏一大筆錢支持陸星暉的這個方案。
一個是……
在陸懷安的這個想法的基礎上，又提出了很多建設性的意見，並逐一修改。
他準備動身回北豐一趟，回頭拿塊地，最好是順道三處齊動工，把商業街這個規劃納入今年的計劃表裡來。
全部拖到年底，過年這邊就會下雪，到時如果大雪封城，肯定沒什麼人來。
陸懷安沒對她的這個行爲做什麼評價，只問她確定知道小星怎麼了嗎。
原來，她的付出與關愛，陸星暉全都看在眼裡，都深深地記得。
直接調去修路的修路，建房子的建房子。
然後，他就開始與北豐這邊土地規劃局聯絡。
他經商數年，就沒做過這麼虧本的生意。
【只不過，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參與進來，如果你想要我投資的話，你需要提交一份完整的方案。】
人員可能會更分散一點，但是效果肯定會更好一些。
看着陸星暉抓狂地開始自己寫，陸懷安滿意地笑了。
現在好了，成熟工種送到家。
“沒沒沒。”這人唬一跳，嚇得臉都白了：“我大爺是老軍人了！我哪敢！”
“那就招唄。”陸懷安笑了起來：“這點成本，在我們天價的廣告費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開場就整個悽悽涼涼慘慘淡淡的……
“是嗎！？”鍾萬壓根都不敢想，還能有這種大好事？
最重要的是，陸懷安確定，陸星暉擱日記裡頭寫的這些東西，都是他後邊列出來，想要轉高價賣掉的。
他在樑家樹家鄉，看到了很多學校。
最後，鍾萬給陸懷安打了個電話：“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九月就可以峻工。”
並且，並不是故意去的，純粹只是順手幫個忙。
生怕晚一秒，就趕不上趟了。
就在他兩眼發黑的時候，陸懷安回了北豐。
這麼些年了，真是難得讓他有個心潮起伏的事情。
寫到這幾句，陸星暉的字力透紙背：【如果再發生地震，我覺得這些學校全都會倒。】
但是沈如芸餘怒未消，讓他不敢吱聲。
“嗯。”鍾萬點了點頭，尋思着回頭讓人查一查。
鍾萬盯着這張紙，懵了幾秒鐘之後，直接瞪大了眼睛：“還能這樣？”
跟人聊天的時候，他們還挺羨慕：“可惜我們趕不上哦，只能是做做臨時工了。”
然後，陸懷安大概地寫了一下制定方案的流程。
而且需要跟他們的工程同時進行，所以最好是從外邊招新人。
有些甚至還帶過徒弟，跟過包工頭跑過好幾個城市。
沈如芸肯定地道：“當然確定的！你都不知道，哎……”
畢竟，陸星暉的出發點還是好的嘛。
這期間他都沒怎麼寫信來，每次寄來信，都是心事重重的文字，很凌亂。
乖巧可不只是寫在日記裡的，平時也都看得出來。
活幹得好，還能直接進新安建築的工程隊！
陸懷安深吸一口氣，與沈如芸交換了一個悲傷的眼神：好想打死他啊！
不過，陸懷安到底是按捺得住的。
【我仔細算了算，修建一個學校要很多錢，但是，翻新一下並不貴。】
他擡手掩面，笑着笑着，眼角又有些溼潤。
尤其是，樑家樹說，他們那邊經常有地震，前幾年甚至有個學校樓都塌了，幸虧當時放假，沒出什麼大事。
好些人甚至是找着關係來上班，壓根沒出現他擔心的做一兩天就走人的情況。
哂笑一聲，陸懷安挑眉：“你都滿足他了？”
說起來，距離他去他同學樑家樹的老家，都已經過去許久了。
陸懷安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沈如芸竟然一早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我知道小星怎麼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
“嗯，我也知道了。”陸懷安心情非常好，愉快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給陸星暉寫了一封回信，也寫得很長。
這路，把它切成段，左右合龍，這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了。
“唉，他不知道咋回事，染上了……癮。”他嘆了口氣，搖着頭道：“後面就不行了，天天接不到活兒，就……散了。”
其實在此之前，陸玥華和陸星暉都已經開始寫日記了。
他只是溫柔地，斷掉了陸星暉尋找外援的一切可能性。
鍾萬想了想，反正他會派個人盯着現場，做得過關的話，日結也可以。
“我有個朋友，想做個方案，但是他不會寫，能不能請你幫他寫一下啊。”陸星暉努力做出陸言平時撒嬌時候的神情，眨巴着大眼睛：“他說可以出錢呢，五塊……十塊錢！你能幫幫他嗎？這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呢！”
笨不要緊啊，有什麼的。
“……那這小兔崽子還一直寫願望，他擱這許願呢？”沈如芸簡直炸了。
“……”陸懷安咬着牙道：“我沒有時間。”
看得沈如芸感慨萬千。
腿都能被打折了。
工程這邊放心了，陸懷安把工作重心放到了博海和北豐這邊。
“這個……”沈如芸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了他的日記本……”
請問你這個朋友，他是不是叫陸星暉。
鬼知道是拿來幹正事了還是幹啥了。
陸星暉可委屈。
他在信裡面寫：【鍾叔叔，我想做一件事情，這些天，我一直在想。】
尤其是這幾人的情況流傳出去之後，好些人都激動壞了。
就，就看了一下。
“四部分？什麼意思。”
手把手地教都可以！
沈如芸也說不清原因，陸星暉顯然很防備，什麼都不願意說，也就寫信還願意聊兩句心裡話。
鍾萬聽得有些詫異：“那你原先的包工頭呢？”
作爲一個自認爲比較開明的媽媽，沈如芸是不好意思去翻他們日記的。
一個個進來幹活之後，全力圖表現，幹活別提多認真了。
鍾萬如獲至寶地把這張紙給捧了起來，仔細琢磨片刻：“那這樣的話，修橋也可以這樣啊。”
可是，有一次陸星暉就那麼擺在了桌子上，還忘記了闔上。
所以，哪怕是做臨時工虧了點兒，他們也想來試試。
仔細想想，還真的可以。
工資高！待遇好！還包吃！
關鍵是這活還不累，不用扛水泥挑沙子！
真的，新安中介根本不用愁人手，大家都擠破腦袋去報名。
“那就好。”陸懷安也挺滿意的：“那這樣的話，肯定能如期完工了。”
字字句句，全都是愛啊。
大概是寫到一半，筆都隨手撂在了上關。
“……”
這一切的一切，跟他從前的所見所聞，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如果他是客戶的話，也不敢把自己的工程款交到這種人手上。
好難啊。
他努力地捋了捋：他想培養陸星暉，所以讓他寫方案，陸星暉想花錢擺平，找了他來代寫。
“那肯定啊。”鍾萬樂壞了，美滋滋地道：“加了好些人呢！哎喲，幹活都可利索！”
賺錢再重要，也沒家人重要。
他將這些字啊，來來回回地看。
最後推了個稍微能說點的出來，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我們想進工程隊來着，可是……我們沒錢沒人脈……唉，不認識人啊，進不來。”
陸懷安也挺低調，只轉了一圈就走了。
剛準備回程，他就收到了陸星暉的信。
這真的是，完全打開了思路。
陸懷安提示她：“你覺得，他能有這麼乖？”
不過今天的問話還是挺順利的，他也比較滿意。
所以哪怕很好奇，她也沒有去看過。
讓他們的熟練工種去做，着實太過於浪費了。
陸星暉想要把這些學校，全部翻新一遍。
澆水泥的專門澆水泥，趟平的專門趟平。
交通要方便，路他可以自己修，但是得有能劃成寬敞馬路的土地。
這樣的地皮子，北豐這邊有是有，但是價格如今已經慢慢漲了上來。
更何況，陸懷安要的面積還挺大的，所以划起來還是有些難度。
畢竟是要修商業街，後邊還得有倉庫嘛，當然小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