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心懷鬼胎
倆人好好盤算了一番，最後許經業心事重重地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張正奇老實地等着，看他掛了電話纔過來：“哥，你今天傳呼機沒帶。”
“哦，是的。”
許經業拿過來，看了一眼揣回腰上：“出門急，忘了。”
這玩意老是叫叫叫的，也挺煩人。
但是不帶吧，還真不方便，唉，還是帶着吧。
張正奇看他又要出去，連忙跟上：“老孟這邊說是都清好數量了，隨時可以出貨。”
接了陸懷安電話後，他已經去着手安排了。
“嗯。”許經業步伐匆匆，先去倉庫這邊看了一眼。
兩萬臺啊，愁人哦。
一旁的張正奇也候着，說這邊還要談生意。
陸懷安也一直等着他電話呢，聽到一切順利，纔算放下了心。
他如昨日沒事人一般，四處晃悠了一下。
“放心，知道的。”
“對啊，籤個合同吧。”
有人急道：“那能不能給我三千臺？真的，三千就成。”
“哎喲，小張總，你這不會翻臉不認人了吧？咱錢可都已經付過了啊。”
再接別人的電話，又換了個腔調：“那肯定啊，咱幾個誰跟誰，放心，這事包我身上了。”
只是，區區八千臺，在現在的定州，壓根激不起一點水花。
給人訂出去八千臺冰箱，價格都還挺不錯的。
所有人都有些急眼了。
“籤……籤就籤！”
反正都差不多，誰也別說誰了。
這幾個人，都是許經業特地挑出來的人選。
“這……口說無憑……”
“剛好我合同也都帶過來了。”
許經業拿筆都有些不穩了，還是有人拿了毛巾過來給他擦了一下才勉強簽上的。
“來，繼續喝！”
“我要……”
“好好好。”大家都哄他：“那你說有，咱就籤個字？”
“哎喲，你不也差不多。”
一個個的，直接喊了車，去了倉庫面前等着。
所有人都對許經業感激不已，非要請他吃飯。
平時跟他關係還可以，說的也是看在彼此關係不錯上纔給的。
一萬庫存，一萬新貨。
衆人拖走他的同時，交換了一下眼神：哼哼，上了酒桌，可就由不得他了！
張正奇想跟上，也被他們給趕走了。
現在卻許下了兩萬的數。
他們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天都沒亮，就趕緊把錢轉過去了。
許經業被他們拖去了酒局，很是豪氣地點了不少菜。
這般喊起來，錢都不是錢了。
“哎呀，談生意，我們也是談生意啊。”
沒一個好東西。
“萬般無奈”之下，許經業鬆了口，又許出去兩千臺。
衆人對視一眼，都笑得意味深長：“我們可都是拿了合同過來的，喏，錢都付了。”
醉了纔好喲！
衆人對視一眼，嘿嘿地笑起來。
“對啊，昨天都說好的。”
不可能的。
這一聲響，倒是真的鎮住了所有人。
他向來是這般爽快性子，別人倒也沒懷疑什麼。
只有一萬不到了？
“就是啊，做生意，可不興這樣說話不算數的。”
想到這一點，他們簡直都要笑出聲來。
剛到的這批貨，連倉庫都沒進得去，就這麼被他們全都給搬空了。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
壓根就沒將許經業的這點子反抗放在眼裡，他們利索地拖了他就走。
“哎喲，這是真的醉了。”
算是卡在了高位。
“嗯，慢慢放線，不要一下抖出去就行。”
“昨天是有急事，總不能今天還有急事吧？”
錢都已經到了賬，你不給貨？能行麼？
張正奇氣得不輕，卻也無可奈何：“唉。”
第二天天都還沒亮，那些人就來倉庫拉貨。
正說着，下邊有人過來問：“張哥，這批冰箱已經到了，是直接放倉庫吧？”
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眯起眼睛：他剛纔可都說了，就一萬臺……
“放屁！”許經業也一拍桌子，卻拍歪了，差點摔桌底下去：“我就有！你說，你要多少！我特麼給多少！”
“許哥這邊有我們呢，你去做你的事去，啊，沒事沒事的。”
整整兩萬臺冰箱。
他拿着文件，大家一眼就看到了冰箱入庫單。
酒量再好，那到底還是有底的。
張正奇接到消息過去，臉色那叫一個難看：“我們沒有冰箱！不出貨！”
還剩了幾百臺的樣子，最後這陳總直接一招手，讓人一起搬到了車裡：“哈哈，你們這點量也不好給人了，乾脆我一併給包圓了吧！”
他眯着眼睛，嘟囔着：“我要奇貨可居……價格，價格還有的漲……呢……”
“我是……”
也不能怪他們心狠，反正，許經業這麼大老闆，家大業大的，也不怕被他們坑。
可許經業已經醉傻了，竟然也點頭。
這話都說出來了……
衆老闆兩眼放光，拖着他不讓走：“不行，許總，咱必須得請你喝酒。”
有人急眼了，一拍桌子：“我看你是沒空調了，在這吹牛皮吧！”
許經業明顯醉了，卻還是一擺手：“我纔不給呢。”
又被人逮住，各種懇求。
“行行行，只要你們履行合同，把冰箱給我們，我們誰也不想擱你這兒鬧事是不是。”
有新貨，那肯定是先要新貨咯！
張正奇想攔，卻哪裡攔得住：“別搶！別搶！”
只是，這一點點數量，哪填得滿他們的胃口。
許經業還在那嚷嚷，要多少給多少，他就是有，他就沒吹牛皮。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
許經業全給拒了，說自己最近忙：“回頭忙完了，再一起聚聚，啊，大家一起發財，一起發財。”
等全簽完字，許經業剛剛蓋完章，就往後一倒，不醒人事了。
沉寂了一秒鐘之後，全場都炸了。
眼看事情要糟，張正奇直接抄起旁邊的鐵棍，一棍子敲在鐵板上，“邦”地一聲，震得他虎口發麻。
許經業皺着眉，有些爲難：“可是……”
“哎喲，小張你去忙你的。”
衆人死死拉住許經業，一個個眼睛直冒綠光：“我要三……不，四千臺！”
晚上接電話的時候，只是口頭鬆了些，不再卡着非要提更高的價了。
好傢伙！
這會子大家一對眼，一個個激動得面泛紅光，敢情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心懷鬼胎來的。
更何況這些個老闆，還半賣半掩，留一半賣一半的，流到市面上的冰箱，才三千多臺不到。
所有人拿着簽了字、蓋了章的合同，眉開眼笑的。
看來，這是真醉了。
他們原以爲，至少還有兩萬多臺的！
兩萬臺，一人分一點還行，一萬多夠幹啥的！
這一下，可真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可惜了許經業喲，又是調貨，又是跑南坪的，好不容易囤了一批貨，結果全給他們做了嫁衣裳！
“許總跟我們關係好嘛，所以才籤的合同。”
“我是三千臺啊，三千臺……”
“好好好，不給不給，我們喝酒！”
“別鬧了！”張正奇冷着臉看着衆人，握緊鐵棍：“既然是許總籤的合同，我們都會如約履行，但你們不能搶！”
“哎，小張總，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啊。”
都帶了人，做足了準備來的，手一招，誰都不肯相讓。
他們到底是人多，許經業就一個人，今天又被他們整的連張正奇都沒帶。
“不，不多了。”許經業迷濛着雙眼，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只，只有一萬不到……”
電話那頭早就興奮得兩手發抖，連連應聲：“你知我知。”
他理了理思緒，還是沒去找人。
也實在是最近春風得意馬蹄疾，他今天很是配合，來者不拒。
按照跟陸懷安商量的，照樣看完貨就回去。
又喝一輪，許經業都開始站不穩了。
不想鬧事？呵，剛纔是在幹什麼？
也懶得跟他們扯淡，張正奇咬着牙，跟他們一一覈對。
“哎喲，老哥哥，也就是你了，不然這個價，我真是不好給人老闆講的呢。”
“老陳你……哈哈。”
這個理由，說出去也有人信。
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這點子把握，許經業還是有的。
好傢伙！
“哎喲！敢情你們都準備好了啊！”
“我……”
他越不高興，大夥就越是興奮。
看他喝得差不多了，有人噙着笑問：“許總，你給弟弟撂句實話嘛，你這邊到底還有多少貨啊？”
所有人都非常興奮，一杯接一杯地敬。
他們又提這岔，許經業卻還是搖頭。
他這麼豪爽，氣氛便愈加熱烈起來。
“我要五千！”
大夥一擁而上，直接喊人拉貨。
一個個地報着數，七七八八一算，竟然至少要兩萬臺纔夠。
張正奇還不相信，看了簽名和章子以後，都不敢置信：“怎麼可能呢？”
摸清楚情況，許經業給陸懷安打電話的時候還挺興奮的：“果然跟你想的一樣，價格沒降反而上漲了！”
只是，每個電話結束時，許經業都會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提醒：“這事，天知地知……”
這點子數量，勻一勻每人才分到幾百臺，能抵什麼事的。
一晚上，他跟變色龍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運輸費都不用許經業出，他們自己運送。
衆人曖昧地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就是就是，哥幾個好久沒聚了，走走走。”
張正奇無奈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他們遠去。
等到連車尾巴都見不着了，他才轉身回去。
屋裡，原本該醉得不醒人事的許經業，正跟沒事人一樣喝着茶。
看到他進來，許經業撩起眼皮，淡淡一笑：“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