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掌櫃和餘震寰聽了她看似稚氣的話語,互相對視一眼,各自露出會心的一笑:小姑娘的話,看似幼稚天真,卻蘊含着深刻的道理。或許,這個堅定執着的孩子,真能實現她的理想,成爲各派趨之若鶩的煉丹師呢!
樑掌櫃讓人在庫房的旮旯裡找出棄置已久的靈藥種子,一股腦兒地全堆在靈兒的面前,又親自選了幾樣適合初學者煉製的丹方,跟種子放在一起,看着靈兒道:“小道友打算用靈石結算,還是用金銀?靈石的話,需要三十顆。金銀嘛——一顆靈石一百兩金子,正好需要三千兩金子!”
靈兒一聽,頓時呆住了。天哪!別說自己那一斤多蟲草還沒出售,就是順利賣出去的話,也不過三百多兩銀子。三千兩金子,賣了她也不值這麼多!難怪說煉藥師是個燒錢的職業呢,還沒開始開爐煉藥,就已經開始燒錢了。這還只是丹方和種子,煉爐還不知道價格幾何呢!不用說,肯定是這些東西的幾十,或者上百倍!錢哪!到哪兒弄那麼多錢呀?
餘震寰畢竟是多年的老江湖了,他看見靈兒的神色,便知道她囊中羞澀,打開剛剛收起的乾坤袋,數出三十枚靈石,放在櫃檯上,道:“小姑娘,你是海波的朋友。初次見面,這些丹方和種子,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了。”
靠!三千兩黃金的見面禮,還是對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也太大方了點吧!靈兒最不喜歡的就是佔別人的便宜,她信奉: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還是自力更生的好!
靈兒衝餘震寰笑了笑,並未做聲,從懷裡掏出小老鼠金子(靈兒給起的名字)貢獻出的乾坤袋,悶頭翻找着。裡面只有五六顆低階靈石,她也是看到餘震寰掏十萬靈石給樑掌櫃時,才知道原來那幾顆閃閃發光的漂亮石頭,是能補充靈氣和作爲修真界貨幣使用的靈石呢。
靈藥種子和丹方要三十顆下品靈石,靈石她只能翻出六顆,其餘的只能用物品相抵了。左翻翻,右翻翻,除了那顆拇指大的珍珠,和那株看起來有百年歲月的老參了。
靈兒手中的乾坤袋,看在樑掌櫃和餘震寰眼中,並未感到有什麼稀奇的,畢竟這樣的乾坤袋在修真者的手中,再普通不過了。他們只是好奇她的乾坤袋中能掏出什麼好東西來。
靈兒復又擡起頭,在他們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餘爺爺,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能收。樑掌櫃,你看看這兩樣東西,能折價多少?”
那顆圓潤流轉着柔和光澤的珍珠,出現在她的小手中。樑掌櫃接過去,仔細看了看,淡淡地笑了笑,道:“這顆珍珠雖是上品,畢竟是世俗的東西,最多能摺合成百兩黃金。”
一兩黃金等於十兩銀子,一顆珍珠能賣到千兩紋銀,已經不算是小數目了。靈兒沉默着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才又拿出那跟百年老參。她前世是跟中藥材打交道的,對於百年人蔘這樣稀罕的藥材,她若不是真有急用,還真不捨得出售呢!只怕百年份的老參,也未必能抵得上那些種子和丹方的差價。
誰料,那樑掌櫃看到她手中的老參,眼睛散發出強烈的光,就好像是餓了三天的老狼,看到送到眼前的羔羊一般。那眼中的熾熱,幾乎能熔化一切。
“紫丹蔘?五百年份的紫丹蔘!”樑掌櫃一把搶過靈兒手中的老參,像欣賞稀世珍寶一般,翻來覆去地看着,愛不釋手。
餘震寰用震驚的目光重新審視着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五百年份的靈藥,絕對不會是一般修真家族能夠拿出來的。難道她是某個大修真門派裡出來的,不願別人認出自己而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樑掌櫃狂熱的目光,久久地凝視在,那株被靈兒視作普通老參的紫丹蔘上。要知道在靈氣日漸稀薄的現在,百年份的靈藥都被煉藥師視作寶貝,更何況是五百年份的紫丹蔘。
樑掌櫃年輕時候的志向也是瞄準了煉藥師這一行當的,可惜因爲靈藥難尋,只好作罷,不過丹方倒是背了不少。他的記憶中能提升一級築基期境界用的“靈韻丹”,就需要五百年份的紫丹蔘。還有從武師進階成先天武師的“靈武丹”,丹方中也有一味五百年份的紫丹蔘……
樑掌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他努力把視線從那株紫丹蔘上移開,轉到靈兒身上時,目光依然火熱。
“這株紫丹蔘我們聚寶閣收了,小姑娘,你開個價吧!”說話間,他的手緊緊護着那棵靈藥,生怕靈兒改變主意不賣了。
原來不是人蔘,而是低級靈藥紫丹蔘呀!靈兒有些不捨地看着樑掌櫃手中的紫丹蔘。不過,正如樑掌櫃所言,要成爲一名煉丹師,將來的路還很長,需要付出的金錢代價會越來越多。紫丹蔘雖然是好東西,沒有煉藥技能,也只能是件死物。不如換些靈石,爲學習煉藥做準備。
她收回目光,信任地看着樑掌櫃,道:“樑掌櫃,你開個價吧!”
樑掌櫃在她用不捨目光看着靈藥的時候,心一直提着,生怕她說出不賣的話來。聽了她的這句話,心才徹底地放了下來,他的目光又轉向了手中的靈藥,沉吟片刻,道:“兩千塊下品靈石!你看怎麼樣?”
靈兒哪裡知道靈藥的價值,她擡眼看了看餘震寰,見他聽了這個價格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便笑着道:“聚寶閣向來童叟無欺,樑掌櫃開的價格自然公道。”
靈藥到手的樑掌櫃,這時才露出輕鬆的笑意來。他從餘震寰退回去的十萬靈石中,熟練地撥出一小堆出來,點也沒點,道:“這是兩千塊下品靈石,你點點!”
靈兒驚異地看着他,問道:“你沒數,怎麼知道這堆靈石有兩千塊?”
餘震寰哈哈笑道:“小姑娘,你不知道吧,煉氣期高階的修真者,可以憑神識迅速判斷物品的數量。樑掌櫃已經煉氣期九級巔峰,自然不需要一個一個點數靈石的數量了。”
靈兒露出恍然的神色,她從兩千靈石中,數出了三十塊,遞過去道:“這是丹方和靈藥種子的錢,樑掌櫃忘記扣除了。”
樑掌櫃並未伸手接她手上的靈石,搖頭道:“不是老朽忘記扣除,這三十快下品靈石,就當是老朽感謝你,爲我們聚寶閣送上這麼珍貴的靈藥的報酬,希望——靈兒姑娘,是吧?你以後手上若還有百年以上年份的靈藥,請優先賣給我們聚寶閣,好嗎?”
嘿!有這麼好的事?將來種出的靈藥若是用不完,自然是要出售的。賣給誰不是賣,更何況聚寶閣給的價錢公道,服務態度又好,何樂而不爲?這樣就免了三十塊下品靈石,修真界的人可真大方,那可是三千兩黃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