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永恆之所以驚訝不是因爲又被下蠱了,更不是因爲這茶不好喝,而是因爲茶中漂浮的的東西,所代表的獨特意義,讓他不得不驚訝。
萬花茶,在苗家是一種很獨特的東西,可以自己喝,可以用來招待貴客,但是還有一種習俗,那就是苗家男女之間用來求愛的媒介。
苗家小夥子登門求婚,如果那姑娘中意,便在茶杯裡奉獻給小夥子透明如玉的四片萬花茶:其中兩朵“並蒂蓮花”,兩朵“鳳凰齊翔”。要是姑娘不中意,那麼,茶杯裡就少了一朵萬花茶,只有三朵,並且都是些單花獨鳥。求愛者知趣,只好辭謝而去。
別看那茶上漂浮的兩個東西小,可這懂事苗家姑娘們親手雕刻出來的,原料就是成熟的冬瓜和未老的柚子皮,用刻刀雕成各種形態,最後將之浸泡於稀稀的石花水之中,讓它去掉生澀苦味,接着與明礬、青銅一起用文水煮沸返青的方法,使之仍然脆嫩、新鮮。然後再把水瀝乾,添加等量的白糖、桂花香精或少量的蜂蜜細心地攪拌均勻,再反覆暴曬,達到透亮若白玉樣子,方大功告成。
苗家姑娘可謂是別出心裁、心靈手巧地把他們對幸福生活的真摯追求,對美好人生的愛戀憧憬,毫無保留地雕鏤進了美麗、香甜、情意濃郁的萬花茶之中。
如果當初還是個窮學生,有這樣的事情,恐怕他早就樂瘋了,這老司家裡的苗家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漂亮。秀眉,細鼻,大眼睛,尤其是看到易永恆發覺了,那連紅撲撲的樣子,更是可愛至極,加上那一身苗族服飾,顯得貴氣十足。
可是現在不同了,不是他看不起人家,而是他不願意在去傷一個人的心,看着茶杯裡漂浮的四朵雕鏤,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從來都是男的向女的求愛,女的向男的求愛在苗家很少見,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去拒絕。
而此時老司也發現了易永恆的異樣,他打量了下易永恆的茶杯,居然臉色一喜,這搞的正向他求助的易永恆膛目結舌。
哥哥的異樣,小蘭自然也發現了:“哥,這茶好好喝啊,你怎麼不喝,姐姐我還想在要一杯。”
旁邊的苗族姑娘,接過小蘭的茶杯,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疑惑,隨後走進了竈房,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話。
而此時易永恆也想到了應對之策,他把其中的一朵雕鏤直接喝到了嘴巴里,隨後直接吞了下去,一杯茶喝完,他也是面紅目赤:“嘿嘿,真好喝,哥哥也喝完了。”
老司打量了下易永恆的茶杯,見到少去了一朵雕鏤,有些失望,但卻沒說什麼,他不願意,誰也不會勉強,而且他的做法也很聰明,沒有傷到大家的面子。
“這位是我的孫女,父母從小就消失在了山中,從小就跟着我,沒念過多少書。”老司不停的叨唸着,易永恆怎麼聽都像話中有話。
坐在一旁的他只是點頭,炭火繚繞,讓人感覺溫暖的很,老司的孫女再次走出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杯子裡的情景,明顯有些失落,將茶遞給小蘭之後,就走進房間裡去了,依稀可以聽到一些嗚嗚的哭聲。
聞及如此,易永恆心裡卻有些過意不去,老司顯然是看出來了:“孩子從小就勤快,只是一直都不會說話,長得也不差,寨子裡很多小夥子都求過,可是沒有一箇中意的。”
老司繼續說着,好似在推銷着自己的孫女,事實上她的長相何止不差,如果真放到城裡去,又有幾個人能夠比的上,比起劉菲和楚香君來,她更顯得自然。
“姐姐真可憐。”小蘭從小失明,她知道這種先天性病的痛苦,可是她接下來的一句,卻讓易永恆差點就把口中的茶噴了出來:“要是哥哥,能娶到姐姐這麼一個好媳婦,那該多好啊。”
這丫頭有些唯恐天下不亂,不過他明白,小蘭也是無心之失,易永恆並沒有怪她:“小蘭啊,你還是想要那服飾吧。”
“纔不是呢。”易永恆想叉開話題,可是小蘭直接反駁道:“姐姐真的很能幹,比小蘭還能幹啊,要是哥哥能娶到這麼好的媳婦,那就是福氣了。”
這話一出口,對面的老司是笑了:“小夥子還沒成家吧?這麼年輕,也是結婚的年齡了啊。”
這一唱一和的搞的易永恆頭都大了,他道:“我沒成家,不過有一個女朋友,正打算結婚呢。”
說這話他純粹是在瞎扯蛋,他只是想打消老司的想法,不過他想到這位苗家姑娘不能說話,他頓時道:“她的病是先天性的麼?”
聞言,老司有些奇怪:“嗯,打小就這樣,不能說話。”
聽到如此,易永恆想了想,隨後道:“或許,我能幫您看看。”
“你…….”老司有些不相信:“寨子裡的苗醫都看不好啊,小夥子,你不是西醫吧?那洋玩意就算了吧。”
老司看着易永恆有些嗤之以鼻,還以爲易永恆是西醫呢,不過易永恆卻不以爲然:“我不是學西醫的,我學的是中醫,還算小有成就,應該能幫到她。”
“中醫?”老司依舊疑惑,事實上苗醫也算是中醫:“好,你看看再說,我叫她出來。”
說完,老司叫了一聲,沒一會,那位苗族姑娘出來了,眼睛略顯的紅潤,顯然是剛纔哭過,老司用苗語和她說了一下,那姑娘也是驚訝的看了一眼易永恆,最後還是坐下了。
“把,把手給我。”易永恆有些不好意思,對這位純潔的苗家姑娘,他可是沒有半點的歪心思啊。
聽到這話,苗家姑娘一愣,有些害羞的將手伸了過去,隨後易永恆將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柔滑的感覺,浮動人心,不過只是片刻即逝,要不是易永恆有模有樣的,旁邊的老司還以爲他是在吃豆腐呢。
沒一會,易永恆微閉的眼睛睜開了,看着這位苗族姑娘,易永恆有些驚奇:“心病還需心藥醫。”
從脈象看這位苗族姑娘是健康的不能在健康了,發聲的器官沒有一點先天性的缺陷,可就是不能說話,他想着這顯然是因爲小時候失去父母的原因,而那時候她又還沒學會說話,所以造成了現在樣子。
老司一聽這話,吃了一驚:“想不到小夥子的醫術還挺高明的,寨子裡的苗醫也是這麼說的,我也給他做了幾場法事,可都不靈光啊。”
聞言,易永恆卻搖了搖頭:“如果能找到他父母的遺骸,有可能她還能開口說話。”這位苗族姑娘應該聽不懂漢語纔對,所以易永恆纔敢當着她的面這麼說。
可老司聽到這話臉色卻變了:“不行,這萬萬不可,他們和你一樣,觸犯了禁忌,那麼大山就是他們的歸所,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即使現在想找恐怕也找不着了。”
可是易永恆卻繼續搖頭:“你錯了,我不是說真的去找她父母的遺骸,我的意思是給他們立一座衣冠冢。”
“衣冠冢?”老司想了想明白了易永恆的意思:“你的意思,讓我騙她說找到了遺骸?”
易永恆點了點頭:“這個辦法最可行。”
老司沉默了,看着孫女他想了想,顯然是決定了什麼,沒一會他才感謝道:“小夥子,謝謝你了,關於你的事情,你只要放心就成,不會有生命危險,也許還會給你帶來福運。”
這老司顯然是想感謝易永恆有給他多說了一句,可是易永恆卻不肯罷休了:“什麼福運?”
“天機不可泄露,否則啊,就要遭天打啊。”老司神秘的一笑。
可是這更讓易永恆疑惑了,明明見到了那種不好的東西,現在這苗寨的老司居然說會有福運,他實在想不出他現在有什麼福運。
“難道是關於信譽藥業的?看到了這些東西只要不死,就可以得到好運不成?可是剛纔那些苗族漢子的眼神怎麼解釋?”他心裡瞎猜測着,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這老司在懵他,讓他安心的。可是不論他怎麼問,老司在也沒言語過,無奈,他只能離去了,耽擱了這麼久,已經耽誤了行程了,和老司告辭了一番,又打聽了去怪老頭那的路,他才帶着小蘭走了。
想不到的是,那位苗族姑娘居然送了小蘭一枚銀飾,讓小蘭心動不以,易永恆也心裡暗暗想,以後要給小蘭女人喜歡的東西了。
可是就當他們走了之後,站在吊腳樓上的老司卻長嘆了一聲,隨後走進了屋子裡,看着孫女,他道:“你怎麼向他示愛來了?”
令人驚訝的是,那苗族姑娘居然開口了:“因爲我有一種直覺,他以後很不凡,而且他居然能進入鬼國轄地不死,這難道不是一種天意麼?爺爺難道忘記了苗族一直流傳下來的傳說,還有那十萬大山?”
“我沒有忘記,但是你要知道,從古至今苗族的先人也有很多人見過那奇景,可沒一個有好下場,雖然活着回來了,他們也說和他們長得很像,可真正得到福運的一個都沒有。”老司想着這些事情說道。
“可是我感覺他不同,他的醫術恐怕比的上寨子裡的任何一個苗醫,尤其是他那容貌,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兩爺孫一番對話如果讓易永恆聽到的話,恐怕會翻起天大的Lang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