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浪漢陸逐虎

2010年7月3日22點,第19屆南非世界盃展開第三場1/4決賽爭奪。在開普敦綠點球場,德國隊4-0橫掃阿根廷隊成爲第三支闖入四強的球隊,連續三屆殺入世界盃半決賽。

此役德國隊創造兩隊交戰史最懸殊勝局紀錄,這幾乎是阿根廷在世界盃賽場上的最慘痛失利。

比賽也創造了超高的關注度,全球有超過10億人觀看了這場比賽。

比賽結束之後,23歲的球王接班人梅西難過地痛哭,將他擁在懷裡的主帥馬拉多納同樣是眼眶發紅。

……

中國,安徽,蕪湖。

一羣球迷走出了看球的酒吧,他們打着旗幟,身穿阿根廷德國兩隊的球衣,對今晚的比賽爭論不已。

特別是阿根廷球迷,對於比賽的結果非常不滿意。

“等着吧,等着下一屆梅西更成熟,一定讓你德國隊吃癟!不信走着瞧!”

“哈哈,下一屆?下一屆你們還是贏不了……”

……

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夜市的行人已經不多。空空蕩蕩的。

陸逐虎揹着揹包,也不急着趕路。反正他也沒有什麼目的地。

他在蘇南、皖南、贛北、浙西這一片已經行走了一年。一個無所事事的揹包客。

衣服上到處都有塵土的痕跡,不像是江南水鄉的人,倒像是是大西北戈壁灘上的探險者,亦或是山海關外的刀客。

如果不用這些美化的詞,那他應該更像是……乞丐……

看看他凌亂的頭髮、髒兮兮的臉吧!腳上一雙鞋更是像剛剛從灰粉堆裡掏出來的。

大夏天,在外面睡覺也不會感覺冷,他一般會在路邊的長椅上入睡。至於爲什麼不擔心貼身財物……因爲他根本就沒有財物。

只是現在他還不像找地方睡覺——因爲晚上還沒吃飯呢。

只是快十二點了,街上賣小吃的商家也都快收工打烊了。

陸逐虎走過一家麪店,招牌上寫的是“xx蝦子小刀面”,裡面燈還亮着,也還有兩個人坐着在吃麪,陸逐虎於是也坐了下來,向裡面喊道:“老闆,還有吃的嗎?”

沒有得到回答,很快,一個繫着圍裙的女孩走了出來,雙手溼漉漉了,——應該是在裡面洗刷碗筷,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老闆不在——可是——我們很快就要關門了哎。”

陸逐虎有點失望:“可是我真的是很餓啊!這麼一大晚,又找不到吃飯的地方。”

“那——不放蝦子行嗎?只有素面了。”女孩有些爲難道。

“有的吃就行。”陸逐虎爽快地說,顯然也是飢不擇食。

她看着陸逐虎,身上髒兮兮的,臉還黑,與人說話的表情不自然,看起來就像個流浪漢,不過樣子可真年輕,也許是有什麼不幸的遭遇吧——否則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女孩有些可憐他,道:“你坐下吧,等一會兒。”

她也還沒有吃晚飯呢,給自己留了一碗。

女孩說着,走進去,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小刀面,陸逐虎說聲謝謝。

扭頭看向鄰座正吃着的兩個人,他們的碗和自己的不一樣,已經快吃完了,起身離開。

很快女孩就走向了那邊的桌椅,桌子上狗剩狼藉,雞骨吐得到處都是。女孩仔細地用抹布把桌子擦乾淨,把碗筷收拾好、搬了進去。

然後又出來開始收拾桌椅。

陸逐虎瞅了瞅面前的女孩,道:“多少錢?先把錢給了吧!”

聽他說要付錢,女孩有些驚訝。她還以爲這樣的流浪漢是來吃白食的呢——反正她也有這樣的準備。

略微驚訝之後,女孩道:“就不收錢了吧,這本來是留給我自己吃的,既然你餓,那就給你了……”她又擔心面前的年輕流浪漢以爲自己是在憐憫他,又加上一句:“反正晚上我也不想吃油膩的東西。”

陸逐虎看着面前清湯寡水的素面,心道:原來這是油膩的東西。

陸逐虎道:“我有錢——素面多少錢?”

“五塊。——其實真的不用給的。”

陸逐虎點點頭,摸了摸口袋,艱難地摳出一大堆東西,在裡面找錢——幾乎都是硬幣。陸逐虎數了五個硬幣,把錢給了她。

看着陸逐虎給的錢,女孩更加確定他可能是一個“乞丐”了。

“我吃了你的面,那你吃什麼?”陸逐虎又問。

“早上還有兩個饃饃沒吃。不吃也浪費了。”女孩說着,艱難地把沉重的摺疊桌合起來,搬進去。

嗯,人家真的是要收拾關門了,那我可要吃快一點。陸逐虎想着,大口地把面吞在嘴裡。

心想:看別人的面裡,雞塊、排骨應有盡有,可她自己是賣這個的,卻吃素面,真是有意思。也許是女孩子保持身材呢?

陸逐虎不去多想,準備吃完就走,不要給人家帶來麻煩。

……

正在這時,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傳來,一看卻是一羣剛剛看完球的球迷,旁若無人地大聲喧譁,讓陸逐虎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可是球迷們卻衝着他這邊來了。

“老闆,上點吃的!大腸面!多加大腸,來八碗!速度點!”

說着,大咧咧地招呼着同伴坐下。

“我日,剛顧着看球,酒倒是喝了不少,到現在肚子真的是餓了。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還怕落下胃病呢!”

“那的也不能都點大腸面啊——除了你之外,咱們裡面誰還能抵擋地住大腸的騷氣?我看啊,你分明是支持的球隊輸了,伺機打擊報復我們呢!——還是德國隊強啊!”

“滾蛋,請你吃大腸,倒成了我報復你們了!——嗎的,別在我面前再說德國強!我不愛聽!信不信我扇你一國金!”

這個人顯然很衝,又向裡面罵:“老闆死哪裡去了?”

陸逐虎冷眼看着他們。

裡面的女孩忙不迭地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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