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義,你真的願意告訴我嗎?”林懷部猛地抓住曹明義的雙手,激動得大聲喊道。
“林叔,您老研究了一輩子永不鬆動螺母,我當然會達成您的心願。”
神情淡定的曹明義,眼含笑意看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師傅,明義手上又傷的。”張軍標急忙喊道。
“呀,我忘記了。”林懷部猛地鬆開手。
低頭一看,曹明義雙手包裹的紗布上已經滲出了斑斑血跡。
“明義,實在是對不起,我剛纔太激動了。”林懷部滿臉歉意地連聲說道。
“林叔,我沒事的。”曹明義笑着搖搖頭,“一晚上沒睡覺大家都累了,咱們先回去吧。”
“好,好,好。”林懷部連連點頭,“軍標你去外面叫輛出租車進來。”
張軍標急忙答應一聲,騎上摩托車疾馳而去。
不一會,領着一輛出租車駛到車間門口。
曹明義又和兩人寒暄了幾句,才和梅九峰上車離去。
“軍標,你以後要把明義當成親兄弟,一定不要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林懷部看着遠去的汽車,沉聲說道:“否則你會後悔終生,記住我今天和你說的每一句話。”
“師傅,我記下了。”
張軍標看着林懷部,神情極其嚴肅得用力點了點頭,“我會永遠銘記您老今天的教誨。”
兩人站立不動,一直看着遠方久久不散的塵埃。
醫院內,曹明義和梅九峰二人走下出租車。
“小峰,你老爸是京都人,在申請專利方面又熟人嗎?”
深吸一口煙的曹明義,扔掉手裡的菸蒂。
“應該認識,我老爸是個大家族,聽他說在京都人脈非常廣。”
梅九峰有些疑惑的看着曹明義,“姐夫,你問這幹什麼?”
“申請專利。”曹明義朝住院部走去,“永不鬆動螺母可是個聚寶盆,可以吃一輩子的。”
“這樣啊,那我馬上回家一趟問問老爸,很快回來。”
梅九峰聽了臉上露出驚喜得神情,不等曹明義答應就轉身朝醫院大門方向跑去。
九十年代初期的人們,對知識產權和專利方面瞭解的不多。
許多發明專利或者老祖宗留下的瑰寶,都被他國偷竊後搶先註冊。
打官司都贏不了,空餘遺憾和無盡的悔恨。
曹明義這樣做,可以說對國家對自己都是雙贏的結果。
但僅憑一己之力根本做不到,只有藉助他人之手,儘快搶注好專利才行。
剛走到病房走廊,就看見李靜一臉焦急得迎面走來。
“你一晚上幹什麼去了?不知道自己有傷不能到處亂跑嗎?”
瞬間,暴怒得聲音在整個樓道內迴盪。
一些病人和醫生,護士看到大吼的李靜,想起她正是前天在樓道內大喊自己男人尿血。
隨即,一個個又轉頭打量着曹明義。
每個人的眼裡都流露出驚異得目光:原來他就是那個男人啊!
“我去廠裡處理點事情,你別生氣嘛。”
一臉尷尬神情得曹明義,連忙走到李靜近前賠笑道。
“大早上的,你一個女人家的大喊大叫讓人看見多不好。”
“你還知道不好啊?”李靜依舊大喊着,“自己身體怎麼回事不知道嗎?”
衆人聽後,紛紛下意識看向曹明義的短褲。
“你男人又尿血了,快去叫大夫啊。”一箇中年胖女人厲聲尖叫道。
曹明義低頭一看,褲襠上是有不少已經乾涸的點點血漬。
又看到包裹雙手的紗布上殘留的血痕,隨即明白是昨晚滴落在褲襠上的。
“醫生,醫生,我男人又尿血了。”一旁滿臉淚水的李靜,又撕心裂肺哭喊起來。
幾個醫生護士急忙跑過來,架起哭笑不得的曹明義衝進病房。
隨即,讓他躺倒牀上,又是一通非常認真仔細得深入檢查。
就連正在帶領衆多醫生查房的院長都趕過來,親自查看詢問。
“血量多不多?”
“感覺痛感強烈嗎?”
“小便時是灼燒還是針刺的體感?”
“顏色是深紅還是暗紅色?”
“尿液清淡還是粘稠?”
一個個表情非常嚴肅得醫生,每個人眼睛裡均是流露出極其關切得目光,仔細詢問着曹明義。
“我真沒事的。”滿臉窘迫的曹明義趕忙解釋着,“是手上的血掉落下來了。”
“穩妥起見還是做個全面檢查的好,這樣對梅局長有個交代,對你我都有好處。”
院長說完一揮手,幾名護士把曹明義擡到移動擔架上,推出了病房。
根本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一旁的李靜看到醫生護士個個嚴肅得表情,原本就提心吊膽這會更加嚇得不知所措。
拉着梅麗娜的手,小聲抽噎着跟在後面隨行。
躺在擔架上的曹明義,一臉的極度得無奈,只能任由衆人擺佈。
隨後,X光,CT,五官,心,肝,脾,肺,腎,胃鏡等等全部過了一遍。
只有腸鏡,在曹明義竭盡全力,義正嚴詞的反對下,纔沒有做。
這是他堅守住身體的唯一底線!
決不能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觸碰!
不然的話,他寧可馬上去死!
李靜和梅麗娜姊妹兩人,在院長特許下,全程跟隨參觀查看。
尤其是梅麗娜總是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醫生和護士對姐夫身體的各種操作。
目光中充滿是好奇,驚訝,震驚……
還有一絲不被外人察覺的隱隱約約羞澀。
整個過程中的曹明義,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得道高僧超脫俗世,入定涅槃的神聖狀態。
足足折騰到中午時分,所有一切才宣告結束。
本就忙了一晚上沒睡覺的曹明義,早就被折騰得渾身乏力,精神萎靡不振的曹明義又被送回了病房。
連午飯都沒有吃,就昏睡了過去。
梅九峰迴來看到李靜哀傷的神情,連忙詢問情況。
李靜一邊哭泣一邊訴說,一旁的梅麗娜也時不時幫着姐姐搭腔。
“姐夫沒事的,我剛纔回家老媽說想小娜了,讓你回去一趟。”
梅九峰連忙勸說着,“這裡有我在,你回去吧。”
“那你可要照顧好你姐夫啊。”李靜拿起毛巾擦去臉上淚痕。
站起來牽着梅麗娜的手,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