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芬心說，自己是有點老了，這段時間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看劉淑芬不說話，倒是盯着沈南星看個不停，李老太沉不住氣，先嚷嚷開了。
“淑芬啊，南星救了我兩次命，她的事兒也不難，你就儘量的想想，就算是幫我一個忙吧！”
聽她這樣一說，劉淑芬有點摸不到頭腦。
“我的老姐姐，你讓我想想？你也得和我說啥事吧？”
“你不知道？李路這個臭小子，難道沒跟你說嗎？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這樣還大事兒也耽擱！”
李老太氣得鼻子都歪了，自己那個兒子是一點也不辦人事兒，還以爲這些年就長進了！
劉淑芬把目光看向了沈南星，越看越像，這個姑娘真像自己當年的老大姐！
“沈大夫，我這樣稱呼可以嗎？”
“您叫我沈南星就可以，您不找我看病，我們就不是醫患關係。”沈南星微笑，她到現在也沒摸到頭腦，到底是李路沒說，還是劉淑芬有啥顧慮。
“我這個好友是熱心人，她也沒說清楚是啥事兒，還是你來說吧！”劉淑芬不住的打量沈南星，實在是太像了！
“劉奶奶，我給您寫過信，我是想問問當年您的醫院接生時候的事兒。事關我爸爸的身世，所以我請求您想想，那時候的事兒。”
沈南星簡短的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劉淑芬也想起來了。
女兒的信是夾雜了那麼一封，自己也看到了，只不過她這個人是有點謹慎的，即使知道了啥，想起來啥事兒，也不想白紙黑字的寫上，所以說年後再見面談。
“原來是這事兒啊！我有印象，只不過那時候的情況複雜，我不能保證自己都是記得的。你可以說說看，你父親是哪一年出生的？”
劉淑芬點點頭，承認了自己已經知道這事兒。
沈南星也鬆了一口氣，可能是覺得在信件裡邊，說不清楚的吧！
“我爸爸是四四年七月三十號出生的，今年是三十九歲了，虛歲。我現在確定我爸爸不是親生，是我奶奶換掉的。
我想找到我爸爸的親人，就必須知道，和我奶奶一個產房或者病房的出生的人的信息。您哪怕有一點告訴我，也可以。”
沈南星的話一說完，劉淑芬震了一下子，這個日子怎麼那樣的熟悉？她低下頭揉揉額頭，到底是什麼日子呢？
“你容我想想……”劉淑芬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她好像是遺忘了什麼事情。
四四年，那一年自己剛生完孩子，從護士轉成了大夫，那一年自己也經歷了職業生涯裡的考驗，自己給自己的師傅接生了。
可惜師傅的孩子沒有活下來，那也成爲了自己的陰影，很久都沒有走出來。
等等！
“你說你爸爸是哪一天出生？”劉淑芬的聲音在顫抖，她有點不敢想象。
“一直都是七月三十，說的是陰曆。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沈南星看着明顯是有點哆嗦的劉淑芬。
她的嘴脣都有點泛白了，沈南星上前一步，拉過她的手按壓起來。
"劉奶奶，深呼吸，先不要着急。您慢慢的想……"講過沈南星的按壓，劉淑芬逐漸的緩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劉淑芬喝了一杯水以後，才娓娓道來。
“我那年剛剛纔護士轉成了醫生，因爲我們前線的部隊人手緊張，我師傅大着肚子也要上手術檯，幾乎就沒有我們喘息的機會，你沒有時間犯錯。
所以我也迅速的成長起來。”劉淑芬陷入了回憶裡邊。
“淑芬，我好像是羊水破了，你過來幫我一下，我的手術還有一點。”
“師傅！不行，你的羊水破了，現在不能再繼續了！”
"別急，馬上就縫合完畢了，我的孩子不會那樣脆弱的！你去隔壁產房幫我鋪個牀，我縫合完就去生孩子。"
楊素蘭不能放棄這個病人，雖然陣痛讓她的手哆嗦了起來，還是堅持把手術做完了。可是剪完最後的線頭，她就撐不住了，差點一頭栽倒。
“師傅，你慢慢的躺下，我去叫魏大夫來！”年輕的劉淑芬有點慌亂，扶着楊素蘭躺下就要出去找人。
“淑芬，來不及了。我感覺孩子要出來了，快，幫我接住他！”楊素蘭頭上全是汗，劉淑芬沒有辦法就只能接住了。
"淑芬，你按我說的做，把胎盤幫我剝離下來。孩子沒事兒吧？別怕，你可以的！"
楊素蘭一邊的鼓勵劉淑芬，一邊教她如何的做。等魏大夫幾個過來以後，劉淑芬已經把一切都做好了。
“小楊啊，是個男孩子。我惦着有個六斤重，一切都好。您好好的養着。”魏大夫過來以後，看看孩子把他放在了楊素蘭的身邊。
“快！大家都出去，山洪暴發，有個地放泥石流了，傷了好幾個，大家都出來幫忙！”
外邊一聲喊，大家都出去幫忙去了，沒人顧得上楊素蘭和剛生的孩子。
“等我們回來以後，我師傅已經不省人事，我們都沒發現她有大出血的症狀，而她身邊的孩子已經閉氣好久了。”
劉淑芬講了一個不算長的故事，那是她的遺憾。自己若是多關注幾分，或許就能救回來。
沈南星和盛野毅仔細的聆聽，他們也聽出來了，劉奶奶不是在這說故事。
“那時候我們收了三個孕婦，那天是七月三十，其中有倆孕婦都比師傅生的早，而且只有一個生了男孩子。
我不記得那個產婦的名字，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師傅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在屁股上有個胎記，很特別。是個近似圓形的紅色。”
劉淑芬看着沈南星的眼神，非常的堅定。
"您……那個孩子您沒有看着下葬嗎？我想請問您師傅的名字？"沈南星有點哆嗦了，線索就在眼前。
劉淑芬搖搖頭，自己那時候只來得及搶救師傅，搶救了兩天一夜，師傅又昏迷了幾天。
她脫離危險以後，師傅的家人也來了，那個孩子自然是她家裡的人來了。
沒有多久，師傅就調回了帝都，那是自己和她最後一次見面。
“我師父叫楊素蘭，她那時候是有名的外科大夫，學貫中西。她的夫家姓林，沈南星，你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試着幫你聯繫一下。”
劉淑芬也是懷着一個希望，若是那時候去的不是師傅的孩子，是不是她就不會那樣去了？
李老太也看着沈南星，示意她點頭，讓老劉幫幫忙。
沈南星無比的震驚，她萬萬沒想到，查來查去，自己已經和真相無數次的擦肩而過。
“劉奶奶，不，李奶奶，我能借用一下您的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