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不知道在電話裡又說了什麼,顧小東只是說了句“你等着,我馬上過去。”
然後進臥室換了便裝,跟陳秋梅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陳秋梅在後面喊:“這二半夜你去哪?”
顧小東下了樓,發現這會也不可能去部隊借車,只能從地下室推出自行車,蹬着往市區飛奔而去。
到了百貨大樓後面一個僻靜的衚衕,顧小東左右看看,然後推車子進了最裡面一家。
是個三間房的小院,顧小東一進去,就有個長得不,錯的年輕女人迎出來,焦急中又帶着心虛的說:“小哲發燒了,我纔沒辦法給你打電話的。”
“好好的怎麼會發燒?昨天我來看不還好好的?”顧小東邊說邊往屋裡走。
只見裡屋臥室大牀上,躺着一個一歲多的正在酣睡的男孩,小臉因爲發燒兩個臉蛋上有着不正常的紅暈。
顧小東一探孩子的額頭,燙的嚇人。趕緊說:“快收拾收拾去醫院。”
年輕女人柳青聽了趕緊拿了個小被子把孩子包起來,顧小東抱過孩子,兩人往醫院走去。
好在住的這離醫院不算遠,走路也就十幾分鍾。醫院晚上沒什麼人,也不用排隊。
“孩子叫什麼?多大了?”醫生看了眼孩子,問道。
“柳哲,一歲兩個月。”柳青看了眼顧小東說。
醫生拿個根水銀溫度計甩了甩,塞進柳哲的胳肢窩下,然後對柳青說:“你把孩子胳膊按好,別讓溫度計掉了,你們這些當父母的怎麼看孩子的。都燒成這樣纔來醫院。”
醫生說完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孩子肺音,五分鐘後拿出溫度計一看:“39.5,高燒,肺裡有雜音。去辦理住院吧,要不燒成肺炎了。”說着在處方簽上寫着,然後交給顧小東。
顧小東接過,出門繳費,期間沒有和柳青有過一句交談。
辦好住院,給孩子掛上吊瓶。顧小東看了看手錶,快一點了說:“你在這守着,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要是過不來,會安排人給你送飯的。”
柳青難過的眼圈發紅:“孩子都病成這樣,你能不能陪他一晚上。”
“孩子怎麼病的,不用我說吧?以後不要耍這種小聰明。”顧小東說完,毫不留戀的走了。
柳青瞬間淚留下來,坐在病牀邊,摸着孩子的小手,心中不禁悲哀。
柳青認識顧小東的時候,顧小東剛調回T市,當時柳青在軍人服務社上班。因顧小東老去買東西,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
有些愛情是因爲權勢而談,有些愛情是因爲寂寞而談,顧小東就是這樣,他不愛劉玫,但愛劉玫背後的權勢,他也不愛柳青,卻覺得和柳青在一起不寂寞。
也不知道誰主動,兩人就搞一起了,柳青是知道顧小東有妻子的,卻因爲迷戀顧小東身上那份儒雅,而不可自拔。
柳青當初覺得自己可以沒名沒分的跟着顧小東,後來懷孕了,就辭了工作,搬進顧小東給找的房子住下。
可是,隨着孩子出生長大,柳青已經不滿意做背後的女人,孩子出生到現在,連戶口都沒有,還是個黑戶,而自己也天天不敢和鄰居交往,怕別人問自己的家庭情況。
這種活在黑暗裡的滋味她受夠了,所以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受這種罪,所以最近她頻繁叫顧小東來看孩子。
今天更是,不顧五月中的天,風還有點涼意,硬是在院子裡給孩子洗了個冷水澡。
可就是這樣,不但沒把顧小東拉到跟前,反而推的更遠。
柳青哭着,想着自己的悲哀,又看着病牀上可憐的孩子,眼睛不絕充滿了狠絕。
顧小東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就是權勢,權勢對他來說就像毒品,一旦嚐到權勢帶來的美妙的滋味,就戒不掉。
柳青對他來說是個變數,他一直覺得柳青作爲情人,很聽話,知進退,可是現在看來,柳青也開始不滿足起來。
顧小東心裡謀算着,怎樣才能把柳青安撫住,最好她能同意帶着孩子去外地生活,生活費方面,他肯定是不會虧待她的。畢竟柳哲是自己的親兒子。
等顧小東到了家,已經快兩點了,客廳黑着等,而臥室,劉玫卻沒有睡,而且靠在牀頭看書。
“怎麼還不睡?”顧小東問。
“你晚上去哪了?這會纔回來?”劉玫不答反問。
“以前一個戰友家出了點事,我過去看了看。”顧小東神情自若的脫衣服的說。
劉玫盯着他看了會說:“我爸讓明天過去吃飯,你下午下班直接過去吧。”
顧小東脫衣服的手頓了頓:“好,我知道了。”
最近出這麼多事,劉副司令本來就不滿意他和劉玫三天兩頭的鬧離婚。雖然每次都會明裡責怪劉玫不懂事,卻暗裡沒少點自己。
特別這次有人匿名舉報他貪污的事,雖然一番徹查,他有驚無險的沒事了。可還是引來了劉副司令的極大不滿。
還記得自己被叫到副司令辦公室時,劉副司令說的話:“所謂無風不起浪,你平時定是有不注意的地方,讓有心人看了去。你現在在這個位置,多少人擠破腦袋想來,爲什麼?因爲這個位置清閒,還大有油水可撈。可我不希望你成爲這種人之一。戰士們每天訓練已經很辛苦,不戰時流汗,戰時流血,你再從這上面坐文章,就不配當軍人。”
雖說沒有直接說什麼,但劉副司令肯定也從心底起疑了吧?陸戰國這次回來開會,就正好有人舉報,這也太湊巧了吧。
“小東,小東,你想什麼呢?”劉玫見顧小北坐在牀邊愣神,喊兩聲纔有反應。
“沒什麼,我在想爸叫我去幹什麼?”顧小東回過神說。
“就是吃頓飯唄,叫你回家,肯定不會是工作上的事。”劉玫想了想回答。
“對了,我和朋友那公司,我不幹了。”劉玫又接着說。
“怎麼不幹了?生意不好?”顧小東奇怪的看着劉玫。
“生意很好,我覺得我們真的該要個孩子了,所以我想好好調理下身體。”劉玫翻着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