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的身世很坎坷,他是個小偷,說是個大盜也不爲過,不過,他自己認爲應該算個俠盜。
在他兩歲的時候,母親就因病去世了,父親一直沒有再娶。劉欣很聰明,功課也很好,父親也和其他家長一樣,望子成龍,從小就給他報了很多興趣班,書法、繪畫、鋼琴、奧數、英語……
劉欣的父親開了一家小公司,收入還不錯。然而在劉欣十歲那年,也是在一個豔陽高照的夏日,警察局的人找上門來,帶來了一個噩耗,他的父親死了。他的父親涉嫌一起經濟詐騙案件,警察局對他進行拘捕,在爭執中從樓上摔下。後來經過調查,劉欣的父親是無辜的,但結果已不可改變,劉欣成了孤兒。
隨着父親的死,劉欣漸漸沒有了生活來源,不久也綴學了。他爲了生存,浪跡社會,結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最終淪落爲一個小偷。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一個前輩,這位前輩對他很賞識,傳給他許多絕技。因爲父親的死,劉欣痛恨那些貪官和姦商,就是他們相互勾結,陷害父親的。劉欣偷盜的對象只限於這些貪官和姦商,偷來的錢他大多數都分給了貧苦的人們,所以他認爲自己是一個“劫富濟貧”的俠盜。
因爲劉欣的偷盜對象都是貪官和姦商,每次做下的都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大案,而且十多年來,從來沒有失過手,漸漸地在圈子裡很有名氣,他被同行奉爲偷中之王。
然而這一次,劉欣卻意外地失手了。前段時間,劉欣盯上了一個分管城建的副市長,根據他的觀察,這個人肯定是個貪官,而且在外面包養着幾個情人。同時,劉欣發現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這個副市長每週必定會一個人悄悄地進入一所普通的民宅,而據劉欣的觀察,除了這個副市長,再也沒有人進入過那套住宅。劉欣掌握了規律以後,決定進去一探究竟,那套住宅安裝的是B級鎖芯的防盜門,但這個難不住劉欣,只用了三十秒就被他打開了。劉欣進入住宅裡,這是一套新房,大多數房間都是空的,還沒有裝修,只有主臥室有一張大牀。劉欣在那張大牀下面發現四個大紙箱,打開紙箱,劉欣驚呆了,裡面裝着滿滿的現金、美鈔、金條。
這一票讓劉欣發了大財,這是他收穫最多的一次,總額已經超過兩千萬了。劉欣花了三天時間才把這些錢財轉移走,大部分都被他打進了一個基金會的帳號,這個基金會是他通過其他人設立,專門資助失學兒童的。
做了這麼大一票之後,劉欣自然要好好放鬆一下,他通常讓自己放鬆的方法就是爬上山頂看日出。當他正坐在山峰邊上等待日出的時候,幾個警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下就將他撲倒,反剪雙手銬了起來。劉欣拚命掙扎,但當那個女警察喊出他的名字,說出他做的幾件大案時,他放棄了抵抗。劉欣並沒有束手待斃,在被押下山的路上,他一直在尋找逃脫的機會。經過一個彎路時,剛剛從遠處地平線上躍出的太陽放出刺眼的光芒。日出了!所有人都被這美麗壯觀的景象吸引,劉欣卻趁警察不備,突然竄向一旁的山坡。然而,那個女警察像瘋子一樣撲了上來,兩個人一起摔下了山崖……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劉欣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沒有死,正趴在草叢中。他費力地睜開雙眼,使勁搖了搖腦袋,好讓自己快點清醒。他想直起身來,背上卻被什麼東西沉沉地壓着。他掙扎着動了一下,仍然被反剪着銬在背後的雙手摸到一堆軟綿綿的東西。
“媽的,一定是那個女警察,胸還不小嘛。”劉欣心裡嘟囔了一句,卻不敢亂動,他必須搶在那個女警察醒過來之前打開手銬。
劉欣強撐着跪起身子,右肩一用力,將壓在他背上的女人掀到一邊。劉欣扭過頭去看了看,果然是那個女警察,他擡起頭向四周望了望,這是一片寂靜的山谷,地上長滿了半人高的青草,旁邊有幾棵小樹。劉欣顧不上賞玩風景,連滾帶爬地將身體移到小樹下面,那裡有一根枯藤。劉欣坐直身子,雙手在地上摸索片刻,握住枯藤,終於鬆了一口氣。
有枯藤在手,一個小小的手銬對劉欣來說就算不上什麼了,給他一張紙幣他都能打開手銬。只聽“喀嚓”一聲,手銬打開了。劉欣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腳,這才站起來。
“奶奶的,這麼高掉下來都沒摔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劉欣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那座山,仍然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
劉欣暗自慶幸,不過他還不敢掉以輕心,因爲那個害他從山上掉下來的女警察正仰面朝天躺在不遠處的草叢裡。也不知道她死了沒有,按說她壓在自己身上,自己都沒事,她更不會死吧,劉欣一邊想一邊悄悄走了過去。
女警察呈“大”字型,張着四肢,非常不雅地躺在那裡。這是一個美女,身材不錯,長得也很漂亮,不過,劉欣現在可沒心思去欣賞。劉欣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抓住她的兩隻手腕,像拖着麻袋一樣將她拉到六、七米外的小樹下,讓她背靠着小樹,將她的雙手反剪到小樹後面,用手銬銬上。
劉欣喘了口氣,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女警,樹蔭遮住了炎炎夏日,估計不會把她活活曬死吧。劉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撿起地上的揹包,那是他上山的時候背過來的,被警察沒收了,想必一直是這個女人拿着,所以一起掉下了山谷。劉欣沒有再作停留,掉頭向谷外走去,他知道,不能久留,也許要不了多長時間,其他的警察就會找到這裡來。
過了半個多小時,那個美女警察也甦醒過來。她叫馬芸,還只是一名警校學員,過完這個暑假就升大三了,通過父親的關係,她每到寒暑假都會來警局實習。她的父親馬建明也是一位警察,當年也參加了拘捕劉欣父親的行動。雖然馬建明只是一個執行者,但他對此事一直感到內疚,那次事件造成了劉欣父親的意外死亡,還直接導致劉欣成爲孤兒。後來,馬建明也曾經多次找到過劉欣,希望自己能夠給他提供幫助,但劉欣當時對警察恨之入骨,非常堅定地拒絕了他。
馬芸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被人反銬在樹上,明白劉欣已經跑掉了。馬芸並沒有慌亂,她相信警局的戰友們很快就會找過來,她能做的只有耐心地等待。
“美女,你醒了。”
馬芸聞聲看過去,只見劉欣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由的吃了一驚。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厲聲叫道:“劉欣,你馬上放了我!跟我回警察局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想讓我跟你回警察局?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玩的笑話,別做夢了!”劉欣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劉欣!你看你年紀輕輕的,長得一表人材,做什麼不好,爲什麼非要去做賊呢。我們的人馬上就會找過來的,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去自首吧。”馬芸繼續勸道。
劉欣看着馬芸一臉壞笑地說道:“美女,你們的人永遠都不會找到你了,要我跟你去自首等下輩子吧。”
馬芸聽劉欣話裡有話,暗道不好,莫非他要殺人滅口。饒是她膽大,也不由得心慌起來:“你……你…要幹什麼?”
劉欣伸出一個手指,挑起馬芸的下巴,奸笑着說道:“哼哼,小臉長得還滿俊的嘛。美女,你是警察我是賊,你說我要幹什麼?”
馬芸更緊張了,脫口說道:“劉欣你別亂來,我是馬芸。”
“馬芸?”劉欣仔細看着面前這張俊俏的瓜子臉,那雙烏黑的大眼睛神色慌亂,這個情景似乎在哪裡見過。
劉欣使勁回憶着,終於記起來了。那是五年前的一天晚上,劉欣路過市一中附近,看到幾個小流氓正圍着一個少女,那個少女眼中的神色也是如此慌亂。後來劉欣打跑了那幾個小流氓,救下了她,並且知道她叫馬芸,父親是一名警察,叫馬建明,曾經參加過拘捕他父親的行動。那時候劉欣對警察的恨意還沒有消退,當馬芸對他說謝謝的時候,他絕然地回道,你不用謝我,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因爲只有我可以欺負你!五年前的那個少女不正是眼前這個女警察嘛!說實話,這麼多年來,馬建明對劉欣的事還是比較關心,也多次提出資助他,但被他拒絕了。經過這麼多年,劉欣對父親的意外去世已經漸漸淡忘了,沒想到這次竟然碰到了馬芸。
劉欣喃喃地說道:“你是馬叔的女兒?”
馬芸看到劉欣臉上神色的變化,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沒好氣地白了劉欣一眼道:“你才知道是我啊,還不快點放開我。”
劉欣回過神來,問道:“鑰匙在哪裡?”
“什麼鑰匙?”馬芸奇怪地問道。
“手銬的鑰匙啊。”
“我沒有,你自己怎麼打開的,就怎麼給我打開不行啊!” 因爲馬芸她只是一名警校學員,並沒有配備警械,這手銬當然也不是她的。
劉欣無奈,又掐了根枯藤,輕輕擰動幾下,打開手銬,看到馬芸潔白的手腕上已經勒出了深深的紅印,劉欣下意識地幫她揉捏起來。
馬芸被他弄得小臉一紅,用力抽回雙手,怒道:“你幹什麼!”
劉欣不好意思地說道:“剛纔不知道是你,銬得有些緊了,出了點淤血,我幫你揉一下,消得快些。”
馬芸冷笑一聲道:“哼,蠻有經驗嘛,看樣子你沒少被銬過。”
劉欣得意地說道:“怎麼可能,我縱橫江湖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失手。對了,你們是怎麼知道那些案子是我做下的,按道理不應該啊,我的易容術可是天下無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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