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聽到外面的火警,大吃一驚,慌忙對馬芸說道:“快走!我去抱兒子!”
馬芸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到了外間,卻發現巧兒已經將劉裕抱了出去。劉欣拉了馬芸的手三步並着兩步,跑出房間,外面早已經亂作一團。
田豐、沮授也已經帶着家眷跑了出來,典韋正帶着飛虎衛親衛在救火。許褚見劉欣出來了,趕緊說道:“大哥,是蔡老先生的房間着火了。”
劉欣擡頭望去,只見蔡邕一家三口正狼狽不堪地站在房前的院子裡,蔡琰仍穿着大袖長裙禮服,顯然還沒來得及換下。劉欣趕緊走過去問道:“伯喈先生,你們沒事吧?”
蔡邕神情呆滯地喃喃說道:“我沒事。”
他話音未落,突然又大聲喊了起來:“哎呀!不好了!我的琴,我的琴還在裡面。”說完,便要往房間裡衝過去。
這火顯然是從後面燒起來的,天乾物燥,火苗早已經竄到了外面,而房門不知道是因爲風還是什麼其它原因,已經掩上了。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放他進房間去拿琴,七手八腳地將他拉住。田豐勸道:“伯喈,一張琴就由它去吧,等到了襄陽再買張好的。”
蔡邕哪裡肯聽他的勸,又是跺腳,又是捶胸,在那裡呼天搶地。蔡琰在旁邊一直淚流滿面,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往房裡衝去。衆人都在勸蔡邕,哪裡注意到她,等發現時,她離房門已經只有七、八步了。蔡夫人見狀,痛呼一聲:“琰兒!”
正在此時,只聽“嘭”的一聲大響,剛纔還掩着的房門突然飛了起來,“撲通”一聲,落在蔡琰身旁不遠處,火星濺到蔡琰身上,頓時將那身讓馬芸羨慕不已的禮服燙出幾個洞來。接着,便見房間裡衝出一個黑影,此時,一名士兵正擔了一桶水向房內潑去。那黑影反應迅速,身子一側,那桶水從頭到腳正澆在他的背上。黑影並沒有絲毫停留,直奔蔡邕他們過來。
蔡琰被突如其來落下的房門嚇得瑟瑟發抖,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動了,剛纔衝向火海的勇氣早已經蕩然無存。黑影經過她的身邊,一把抓着她的手,連拖帶拽地將她拉到蔡邕身邊。
這時衆人才看清,那個黑影竟然是劉欣,臉上被煙燻得焦黑,頭髮也被火燎了一大片,身上的衣服更被燒出了好多破洞,剛纔更被一桶水從頭淋到腳,十分狼狽。剛纔大家都在勸蔡邕,誰也沒有注意到劉欣什麼時候離開的,又是怎麼進的房間。
劉欣手上還提了個大包裹,剛纔他側了一下,用身子擋住了士兵潑來的那桶水,就是爲了護住這個包裹。衆人還在發呆,劉欣已經將包裹遞給蔡邕,問道:“伯喈先生,趕快看看,是不是這個?”
馬芸卻已忍不住撲到劉欣懷裡,放聲大哭:“老公,你怎麼能這樣冒險啊!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娘倆怎麼過啊!”
劉欣緊緊抱着她,用手擦着她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道:“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以後不冒險就是了。噗嗤……”說着,說着,劉欣突然笑了起來,“不好意思,把你弄了個大花臉。”
原來,劉欣幫馬芸擦眼淚,手上的菸灰全塗到了馬芸的臉上,現在兩個人全弄了個大黑臉。馬芸也破涕爲笑,用一雙粉拳狠狠地捶了他胸口兩下。
蔡琰正站在他們身旁,見了他們親熱的舉動,只覺得心中苦楚,扭過頭去,卻見父親捧着包裹,雙手顫抖了半天就是打不開,於是接過包裹輕輕打開,裡面果然是一張琴。蔡邕父女終於鬆了口氣。
劉欣眼尖,看到琴的一邊已經焦黑了,嘆了口氣對蔡邕說道:“唉,伯喈先生,我還是慢了一步,這琴燒掉了一塊。”
蔡邕已經回過神來,對劉欣說道:“沒有燒到,沒有燒到,這琴本來就是這樣子的。”
原來,蔡邕被流放到南方,走到吳郡的時候,在房裡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清脆的爆裂聲,不由得心中一驚,擡頭豎起耳朵細細聽了一下,大叫一聲“不好”,跳起來就往竈間跑。原來隔壁有個焚燒桐木做飯的人,蔡邕聽到桐木在火中爆裂的聲音,知道這是一段很好的木頭,就請人用這個木頭做了一張琴,果然彈出了美妙的音樂,可是木頭尾部燒焦了。
劉欣和馬芸聽了蔡邕講的故事,不由對望了一眼,說道:“原來這就是焦尾琴啊。”
蔡邕聽了,突然沉吟道:“焦尾琴,焦尾琴。這個名字好,老夫一直想給這張琴取個好名字,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劉欣頓時無語,原來“焦尾琴”的名字不是蔡邕取的,自己又超前了。
這時,縣令蒯良也聞訊趕了過來,火已經被撲滅了。劉欣對蒯良說道:“蒯縣令來得正好,速派人查一查,這火是誰放的?”
這時, 一個聲音傳來:“主公,不用查了,這火是我放的。”
劉欣循聲轉過頭去,只見蔡邕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奇怪地問道:“伯喈先生,你爲什麼要放火啊?啊切……”劉欣說着,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衆人這才發現,剛纔那一桶潑在劉欣身上的水已經結成了冰。大家手忙腳亂地把劉欣弄到前衙,胡亂找了幾衣服給他換上。劉欣坐在火盆前,一邊喝着馬芸給他熬的薑湯,一邊聽蔡邕解釋,爲什麼要火燒縣衙。
原來,蔡琰行了笄禮以後,蔡邕看着自己美麗的女兒已經成年,意猶未盡地說道:“琰兒,等到了襄陽,安頓下來,爹就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到衛家去。”
蔡琰才十五歲,花一般的年齡,剛好處於青春叛逆期。本來這個年代的女子,尤其出生在蔡邕這種大文人家庭的女子,從小都會受到許多正統的教育,在她們心中,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天經地義的。但自從聽了馬芸的那句“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去爭取”,她的心便開始亂了。本來還沉浸在剛剛成年的喜悅中,聽父親提到衛家,心中又煩惱起來,脫口說道:“爹,我不要嫁到衛家去。”
蔡邕一生最重信義,已經答應了衛家的提親,怎麼可能容許她反悔?當即勃然大怒:“你說什麼!這些事哪裡由得了你作主!不想嫁,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蔡邕越說越激動,手一擡,剛好把蔡夫人端來的茶杯打翻在地,那杯蓋不偏不倚,正砸在旁邊的蠟燭上,蠟燭應聲倒下,點燃了帳幔,火苗“呼”的一聲躥起老高。於是,蒯良的縣衙便燒去了大半。
劉欣聽得目瞪口呆,知道蔡邕是個老學究,這事情還真不好勸他,只得對蒯良說道:“蒯縣令,不好意思啊,伯喈也是無心之過,你看看燒了多少東西,我來賠吧。”
蒯良笑道:“主公何出此言。下官頗有家資,燒就燒了吧,還賠它做什麼。”
一路走來,從南陽太守褚貢到下面的縣令都仍舊稱呼劉欣大人,卻不肯喊他主公,而現在蒯良卻突然改了口,顯然是認可了劉欣,這全是因爲看到他能爲了下屬的一張琴而奮不顧身的緣故。
劉欣聽他這麼說,倒不好堅持賠償了,只得又問道:“那蒯縣令有什麼別的要求沒有?”
蒯良說道:“回主公,下官別無所求,只願主公能夠善待荊州百姓。”
劉欣沉思片刻,說道:“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始終都是我做官的宗旨,善待百姓,這是我份內之事。只是我初到荊州,對當地情況還不熟悉,該如何做,還請蒯縣令教我。”
蒯良也不謙虛,起身回道:“主公欲定荊州,當收百姓之心。欲收百姓之心,須行仁義之舉,仁不足則百姓不附,義不足則百姓附而不興。若仁義之道得行,則百姓必從四方來歸,何慮荊州不治?蒯良雖在荊州,卻也曾聽說過主公的賢名,今日又見主公捨命救琴,願攜舍弟蒯越,爲主公效犬馬之勞。”
劉欣對蒯良本沒有什麼印象,聽他提起蒯越,方纔想起這兄弟二人是劉表手下的兩大謀士,頓時大喜,說道:“劉某能得先生相助,何愁荊州不治。我想請先生明日隨我同去襄陽,不知意下如何?”
蒯良說道:“下官雖是南郡中廬人,家卻早已安在了襄陽,隨主公同去,自然願意。只是這新野是襄陽北面的門戶,需要安排個可靠的人鎮守纔是。”
劉欣一聽,確實如此,再有半個月張角就該造反了吧,南陽太守褚貢對自己說的話根本沒當回事,萬一潁川黃巾南下,這新野卻是一道屏障,於是說道:“我有六位兄弟,都有萬夫不當之勇,便留下一位鎮守新野,先生可放心隨我同往襄陽。”
而就在這時候,京城洛陽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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