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再度恢復了平靜,只有電視上已經演到尾聲的《泰坦尼克號》。
露絲失去了傑克,而白寧遠的前面,也是變得空無一人。
空氣當中,似乎還遺留着章紫林所留下來的溫暖和氣息,但是此時站在這寬闊的客廳裡,白寧遠卻是感到一陣冷清。
屋子裡,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自己。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緊接着慢慢的坐在了沙發之上,渾身上下的力氣,彷彿被抽取的一乾二淨,甚至他的思想也是出現了片刻的空白,就好似只剩下了一個軀殼一般。
他趴在沙發上,然後將頭埋在抱枕的下方,雙手緊緊的抓住沙發的表皮,幾乎要將那名貴的表皮給拽破,但是他整個人卻是渾然不覺。
到了這個時候,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才排山倒海一般的涌了上來,讓他幾乎已經無法呼吸。
作爲一個小寫手,他不是沒有幻想過章紫林會“不計前嫌”的留下來,讓他大享齊人之福,和自己的幾個女人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而這終究只是幻想,生活終究是生活,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章紫林好歹也是天之驕女,她的出身和她的驕傲,又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
原本,在從小那個圈子裡的耳濡目染之下,很多的事情她都已經見怪不怪,並沒有太多的牴觸情緒,她要的,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罷了,爲此,她容忍了柳思穎的存在,也容忍了張言的存在,但是現在,白寧遠卻要將她這最後一點的自尊也要剝離下來。
這是她所無法接受的,至少在這個時候,她是憤怒和悲傷的。
無疑,她對於白寧遠的那份感情並不是假的,但是這些並不能成爲她的感情被人狠狠踏在腳下的理由。
所以她只能失魂落魄的悲傷着離開。
白寧遠能夠想象的出來她此時內心的那份悲傷,也理解她現在那份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畢竟這麼多年付出的感情和等待,全都成了一個笑話,若是換成白寧遠自己,恐怕殺了對方的心思都有。
但是他也只能這樣去做,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冷血也罷。
當然,他任由章紫林這樣離開,並非是打算放手,恰恰相反,無論章紫林的內心對於這樣的情形是何種的牴觸,他都要不顧一切的將她牢牢的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之所以讓她現在離開,不過是想要給她一個緩衝的時間罷了,畢竟驟然聽聞這樣的事,心情激動之下,無論白寧遠現在說什麼,恐怕她都不會再聽進去,索性先暫時進行一下冷處理。
不管承不承認,有的時間,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良藥。
可就算是有着這樣的計劃,每每響起剛剛章紫林那一點淚痕點點的梨花帶雨模樣,他就感到一陣抽搐般的心疼,這一次,自己是真的傷害她了啊。
明明將她看成是掌心裡的珍寶,平日裡小心呵護着,不忍她受一點的傷害,可偏偏自己,卻又不得不給她最終的傷害,這無疑真的是一個諷刺。
“白寧遠,你啊,還真是個人渣,混蛋!”自言自語般的咒罵着自己,但是臉上卻是帶上了幾份苦澀的神色。
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他心中的糾結的那份痛苦,又有誰能夠理解呢?
若是可以的話,他當然不願意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受到傷害,然而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是這樣的無可奈何。
饒是這一世的他,足以用成功來形容,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依舊不是有錢有勢就能夠解決的。
許久之後,白寧遠從沙發上爬起來,走到一邊的酒櫃裡,擰開一瓶芝華士,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就算是這個時候的白寧遠,有着這樣那樣的理由,一切都在他的意料當中,但是胸口那份痛徹心扉卻不是騙人的,他坐在沙發上,仰躺着,出神的看着天花板,這個時候,電視上正在播放着的電影終於來到了尾聲,《我心永恆》的旋律緩緩的在空曠的客套裡面盪漾開來,就着這帶着幾分憂傷的音樂,白寧遠滿滿的啜了一大口杯中的酒,滿嘴苦澀。
當接到白寧遠的電話,急匆匆的從住所趕到白寧遠別墅的莫蘭,見到白寧遠此時的樣子時,也是不由自主的被嚇了一條,她跟在白寧遠的身邊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了,在她的印象裡,白寧遠是一個少年老成的人,幾乎從來都沒有什麼失態的時候,但是今天這酒氣沖天的樣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開門的聲音,白寧遠轉過頭去,隨即便看到了站在門口那裡一臉愕然的莫蘭,他擡起胳膊,朝着莫蘭夠了夠手指,然後也不管莫蘭跟沒跟上來,便徑直起身,朝着二樓走上去,腳步還略微有些踉蹌。
此時的莫蘭,還有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眼看着白寧遠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樓梯上,便收起心思,趕緊追了上去。
等到她循着白寧遠的蹤跡,徑直來到位於二樓的活動室時,剛一進門,白寧遠便丟給她一副拳套:“來,練練吧。”
從08年的時候開始,白寧遠沒事時便會拉着莫蘭一起跟她學習搏擊,兩年來的時間,他也斷斷續續的練得有模有樣了,只是看着白寧遠此時的樣子,幾乎連站都有些站不穩,還要在這個時候練習?莫蘭不由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但是顯然,白寧遠並沒有給她考慮太多的機會,自己戴好拳套之後,也不管莫蘭準備好了沒有,便大吼一聲,然後整個人便徑直朝着莫蘭撲了過去。
看到白寧遠的動作,莫蘭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深了起來,此時白寧遠的動作雖然氣勢十足,卻是全然沒有了平日裡她所教給他的那些東西,渾身上下幾乎都是破綻。
下一秒,莫蘭那隻剛剛纔被紅色拳套包裹起來的左手,便狠狠的搗在了白寧遠的臉上。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在活動室裡接連不斷的響起,白寧遠不停的被擊倒,然後不斷的從地上爬起來,直到他再也爬不起來爲止,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劇烈的喘息着,好像一條被從水裡撈出來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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