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記,我這就聯繫他。”
對於馬大元的煽風點火以及挑撥離間,古景程根本就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甚至連回應都不曾有,目光也是始終在劉書記的身上,乾脆利落的回答道,至於剛剛馬大元所說的那些話,他完全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礙於古景程身後的背景,劉書記好歹還給他幾分面子,沒有再繼續批評下去,將自己內心裡的那些不滿情緒傳達給他就已經足夠了,所以在聽到古景程的回答之後,他沒有再作聲,只是拉着臉站在那裡,等待着古景程給自己答案。
古景程那強大的心理在此刻發揮着巨大的作用,讓他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依舊能夠保持着面容上的平靜,他掏出電話,當着劉書記的面給白寧遠撥了過去,等到電話接通之後,古景程才微微帶上了幾分不快的語氣:“白總,您這邊什麼情況?大概還有多久能到?”
很明顯,古景程的這點不快,是替劉書記表達給白寧遠的,雖然上谷市對於白寧遠的投資十分的渴求,但是好歹也是要維護一下政府的威嚴。
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古景程也不好暴露他跟白寧遠之間的特殊關係,所以用了一個“白總”的稱呼。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總之古景程的面容看起來有些震驚和憤怒,而他臉色的變化也是沒有逃過一直注視着他的劉書記的眼睛,等到古景程憤怒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立即解決這件事。”然後掛掉電話,劉書記這纔有些納悶的看着古景程,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剛剛電話裡白總告訴我,他們一早就出發了,但是在距離上曲鎮還有十幾分鐘的時候,被人給攔住了,現在根本就脫不了身,對方有十幾個人的樣子。”古景程語速飛快的對着劉書記開口說道,用盡量客觀的語言將情況描述出來。
“什麼?居然會發生這種事?”聽到古景程的話,劉書記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的難看,剛剛還在埋怨人家擺架子耍大牌,可想不到居然是自己這頭出了簍子。
外地來的投資商居然被攔住了,這要是傳出去,上谷市的名聲可就全毀了,誰還敢來這裡投資?
他猛地轉過頭去看向古景程和馬大元,臉上帶着明顯壓抑不住的怒意:“你們上曲鎮這是在搞什麼名堂?居然攔路攔到了投資商的身上,要搞什麼,造反麼?”
雖然他看起來是在劈頭蓋臉的訓斥着古景程和馬大元,但是馬大元心中卻很清楚,劉書記這是在對他表達着不滿。
古景程畢竟只是上任纔不到半年的時間,而且自己又是這上曲鎮的一把手,出了這樣的事兒,主要責任肯定還是在自己這裡。
“劉書記,您消消氣,這邊確實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給投資商帶來了不好的印象,這一點我們過後會做檢討,但是現在首先要做的事不是追究責任,而是先把這個問題解決……”古景程一番誠懇的自我批評,讓一邊的馬大元聽了之後簡直就要吐血。
合着他剛剛纔就着這事給古景程上了眼藥,可沒想到纔不過幾分鐘的工夫,這一幕又到了自己的身上,現世報來的也太快了吧。
他先是怨恨的看了古景程一眼,然後趕緊對着劉書記開口想要解釋些什麼:“劉書記,我……”
“出了事怎麼他們沒有報警麼?”馬大元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的劉書記就已經開口對着古景程問道,生生的將他的話給打斷,讓馬大元后面的那些解釋的話不得不咽回到肚子裡。
“說是已經報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出警。”古景程立即對着劉書記回道。
因爲上谷市對於白寧遠的到來十分的重視,再加上劉書記也到這裡,所以對於這裡的安保自然是放在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之上,就連上谷的gong安局長都一併來到了這裡。
而在聽到古景程的話之後,孫局長臉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面對着劉書記那冷冷的眼神,他趕緊對着劉書記解釋道:“劉書記,這件事我立即去查。”
說完,他也顧不得擦汗,直接拿出手機就問了起來。
片刻的工夫,他才一臉如釋重負的神色對着劉書記解釋道:“劉書記,110接警中心那裡確實是接到了報警,我們也是按程序將警情分配給了鎮上的派出所,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沒有出警,要不我再問問……”
“先不用了,這件事以後再說,眼下還是先把人給弄出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將投資商都給圍了起來,簡直就是目無王法。”劉書記擺了擺手,打斷了孫局長的話,生氣的說道。
“是是是,我這就給局裡打電話,讓他們趕緊派人過去。”孫局長聽到劉書記的話之後,趕緊上前說道。
“不用了,就這麼點路,我親自過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面說着,劉書記徑直朝着停在一邊的考斯特走過去。
看到他的舉動之後,其他的那些下屬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的跟在了他的身後,至於孫局長,則是鑽進了一邊的警車當中,拉起了警笛,在前面開路,徑直朝着白寧遠所在的地方趕了過去。
“上曲鎮這邊是有名的貧困鎮,我們這些領導班子爲了打開局面,讓這裡的人民脫貧致富,可以說是想盡了辦法,通過各種渠道來吸引資金,進行開發,但是拉來的資金再多,投資的環境卻沒有得到淨化,又有多少企業願意留在這裡?一小撮人的肆意妄爲,簡直就是壞了關乎無數民生的大事,真是可恨!可恨!”坐在考斯特上面,劉書記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他們這屆班子,爲了給下面的那些貧困鎮脫掉帽子,可以說是使勁了渾身解數,奈何有些地方,就是喜歡做這種竭澤而漁的事情,只顧着眼前的那一丁點兒利益,全然不顧整體的脫貧大計。
這一次也是如此,聽到古景程將白寧遠給拉來的時候,劉書記十分的高興,之前上谷這邊已經有了一家長城,成爲上谷市的經濟支柱產業之一,現在若是EMP能夠在這裡投資兩條生產線的話,一來能夠解決很大一部分就業問題,幫助貧困居民致富,二來還能夠讓這些貧困鎮的貧瘠土地得到有效的開發利用,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將上谷打造成一個汽車城,爲他在上谷的履歷裡面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然而現在的那些計劃,卻被幾個人給破壞了,所以劉書記簡直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聽到劉書記的話,車上原本噤若寒蟬的衆人,都趕緊大聲的附和起來。
只有馬大元,目光一直落在古景程的臉上,他心中很是不爽,原本他眼看着古景程就要倒黴了,誰曾想到,裡面還有這樣的緣由,讓他暫時逃過了一劫。
哼,算你小子運氣好,不過你的運氣也到此爲止了。
先不說這裡的環境到底適不適合投資,單單就今天這件事,哪怕是他們最終解決了,但是留給投資商的印象恐怕就不是那麼美妙,這樣一來,這筆投資十有八九是要黃的,雖說因爲這件事,他這個鎮上的一把手恐怕要擔不少的責任,特別是要直接面對劉書記的怒火,但是一想到古景程忙活了半天,卻根本就沒有半點收穫,甚至可能會惡了那些投資商,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就覺得,擔這點責任也是很有價值的。
所謂的損人不利己,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至於這樁投資泡湯了的話,會不會影響鎮上居民脫貧致富的事兒,在他的心中,只要他能夠保證自家的富裕就足夠了,至於那些屁民生活的好不好,他纔不會放在心上。
再說了,萬一大家都有錢了,又如何能夠彰顯出他這個當官的優越感來呢。
最好就是他家越來越富,而那些屁民們則是越來越窮。
白寧遠所在的位置,距離鎮政府所在地已經很近了,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樣子,所以很快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便趕到了白寧遠所在的地方,遠遠的就看到不遠處那裡橫着一臺拖拉機,將整條道路都堵了起來,透過車的縫隙,能夠看到不遠處有一些人在對峙的樣子。
也僅僅只是對峙而已,雙方並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也沒有打的你死我活的混戰,看到這裡,劉書記等人原本吊着的那顆心首先落了下來。
只要沒動手就好,這樣興許還有能夠回圜的餘地。
想到這裡,劉書記的心不由得更加焦急起來,他恨不得立即就趕過去,然後將白寧遠從當前的局面裡面解救出來。
只有馬大元,隱隱的看到那輛紅色的野馬車,心中忽然間“咯噔”一下子,萌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那輛車,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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