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元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但是往日裡在上曲鎮還是前呼後擁的鎮高官,此時坐在那裡卻是完全一副無人問津的樣子,甚至若非是可以的話,他身邊的那些人,都恨不得離着他遠遠的。
哪怕是發生了這樣的醜事和鬧劇,讓劉書記恨不得直接撤了他的職,但這也只能想想而已,畢竟不符合流程,所以他也只是留下了一句“過後再找你算賬”。
但就算只是一句話,也足以讓馬大元好似死了爹媽一般的垂頭喪氣。
他很清楚,現在白寧遠的到來,纔是劉書記的頭等大事,而自己捅了這麼大的一個簍子,別看自己現在還能坐在這裡,不過就是職務上的需要而已,估計等到白寧遠離開之後,自己被免職的文件也就被下來了。
費盡心思辛辛苦苦的纔有了今天的局面,就因爲自家那個不爭氣的小畜生,便成了現在這個局面,一想到這裡,馬大元就有一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
但是偏偏現在無論他做什麼,都難以挽回這個局面了。
若是世間有後悔藥的話,他絕對不會給那個混蛋小子買那樣的車。
一想到那輛車,馬大元真的有一種回去就給它砸爛了的衝動。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白寧遠身邊的古景程,眼睛裡流露出幾分嫉妒的神色來,爲什麼他就能夠有這樣的同學?可笑的是之前的時候,自己還一直在盼着古景程倒黴,卻沒有想到,所有的一切罪名,全都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最讓他擔心不已的,還是害怕免職只是一個開始。
縣官不如現管,別看馬大元對於古景程身後的那些背景並不在乎,畢竟國家領導人什麼的,跟他這樣的鎮高官比起來實在是太遠了,但是劉書記就不同了,他的一句話,就能夠決定自己未來的命運。
“小劉,麻煩你一會幫我個忙。”想來想去,馬大元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得想辦法去爭取,所以他猶豫了一下,便對着身邊的一個下屬開口說道。
聽到馬大元的話,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下屬臉上頓時一副見了鬼的神色,在上曲鎮裡,誰不知道馬書記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平日裡說話辦事都是他的一言堂,只有別人孝敬他的時候,何曾有過如此和顏悅色的樣子,更恐怖的是,他剛剛聽到了什麼?麻煩?幫忙?這還是那個說話蠻橫的馬書記所說出來的話麼?
但即便是這樣,那個下屬卻並沒有半點受寵若驚的心思,反而是一副躲避瘟神的樣子,臉上只是強笑了兩聲,並沒有迴應的意思。
誰都知道,馬大元就要完蛋了,這個時候誰還敢跟他走的那麼近啊,豈不是要惹火上身?更何況,自己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號呢。
下屬下意識的看向跟白寧遠談笑風生的古景程,想起自己之前因爲馬大元的吩咐而對其陽奉陰違的事情,心中便充滿了後悔,都怪那個老東西,把自己坑進去了不算,還要帶上他。
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想想怎麼跟古鎮長示好吧。
看到自己下屬的冷淡,馬大元的心中頓時窩火不已,平日裡對自己各種奉承,恨不得跪舔自己,現在可倒好,一個個的恨不得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還真是世態炎涼,樹倒猢猻散。
怎麼,覺得老子就要倒臺了,迫不及待的就要投奔新主子去了?沒那麼容易,老子就算是要倒黴了,但是也要過些日子,而這幾天的工夫,足夠老子先將你們給幹掉!
心理上的那種強烈落差,讓馬大元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怨恨和憤怒。
他雖然惱怒白寧遠,埋怨古景程,但是最痛恨的,卻是那些背主求榮的小人!
“白總,今天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我在這裡代表上谷市給您陪個不是,也希望您不要因爲今天這事,對於我們的投資有什麼成見……”劉書記端起一杯酒來,對着白寧遠開口說道。
就連書記都親自給自己賠不是,這姿態已經做的夠足了,白寧遠趕緊起身,心中的那些不快也是都放了下來,臉上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一番推辭之後,跟劉書記乾掉一杯,之前的那些事,便算是再這接風宴席上揭了過去。
實際上,白寧遠的心中一開始確實是有些惱怒的,但是他借題發揮搞掉了馬大元,給古景程騰出手腳來,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寧遠並非是好飲之人,劉書記也是期待着白寧遠的投資,所以不好像平日裡那般的硬是勸酒,除了全程賠笑的馬大元之外,宴席上的氣氛也是保持的相當不錯。
“我們上谷市對於白總的投資還是相當歡迎的,而且我相信白總的投資在這裡也絕對是物有所值,一來您和古鎮長有着這樣一層關係,二來別看這上曲鎮比較貧困,但是投資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我們也是盼望着白總的投資能夠帶領這裡的鄉親們脫貧致富……”酒過三巡之後,劉書記看着白寧遠,認真的說道。
這頓飯,歡迎是一方面,尋求投資的態度同樣也是要表達到。
“當前經濟發展新常態下,經濟下行壓力大,生產動力不足,部分產業產能過剩,我們企業也是在積極需求破解之道,而參與到扶貧工作當中來,既能夠幫助貧困地區脫貧攻堅,又可以推動資源優化配置,爲自身企業發展找到新的發展空間和機遇,實現創收,達到企業發展與帶動貧困地區脫貧致富奔小康兩不誤的良好效果,進企業經濟發展與社會效益雙贏,所以從根本上來說,我們對此是保持積極態度的……”白寧遠想了想,也是表達着自己的態度。
“砰”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推開,緊接着一個身影慌慌張張的闖進來,看到坐在那裡的衆人,嚥了咽口水,然後結結巴巴的說道:“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說話的那個,正是上曲鎮某派出所的所長。
想到他之前的接警不出,再看看他此時那衣冠不整的樣子,剛剛還帶着笑的孫局長頓時滿面冰霜,一臉怒不可遏。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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