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畜生,老子都要被你給害死了!”
馬大元盯着馬東,好似咆哮一般的對着他怒罵道,頗有一種想要將他打死在這裡的衝動。
可他終究還是他們老馬家唯一的獨苗,所以那高高揚起的手,最終還是無力的落了下來,看向馬東的時候,也滿滿的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實際上,當他第一眼看到那輛熟悉的車的時候,他的心中就不由得暗道一聲“壞了”。
除了馬東之外,還有人能夠比他這個當爹的更加熟悉這輛車呢,這輛車可是哪個混蛋小子求了他好久,再加上當時從鎮上國家補貼當中摳出來一部分,他最終才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只是一輛二手車,但是在這鎮上,甚至在上谷市裡面,也是不多見的高顏值車了,回頭率超高,也讓自家那混小子欣喜若狂了好一陣子。
可是誰曾想,這個整天開着這輛車在外面招搖的小畜生,居然捅出了天大的禍事。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他還在那裡暗自得意古景程拉來的這筆投資要黃了,一臉的幸災樂禍,卻是怎麼都想不到,這捅婁子的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這現世報來的也太快了吧,快到讓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剛剛在車上聽到劉書記那番言論的他,很清楚對於這件事,劉書記到底是何等的憤怒。
這般想着,他腦門上頓時全都是冷汗,整個人也是差一點癱倒在地上。
這樣想來,今天所有發生的那些事,包括得罪了劉書記這件事,幾乎全都要算在自己的身上,如此罪名按在自己身上以後,雖然他對於自己往上爬已經沒有了什麼心氣,但是現在不光是往上爬的問題了,而是自己這個書記都能不能保住。
這真是坑爹啊。
若是時間能夠倒退的話,他甚至都想要將這個小畜生給射在牆上。
“咦,那不是馬東的車麼,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馬大元心中一陣七上八下的時候,好死不死的,一邊的古景程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說道。
聽到古景程的話,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全都集中在了古景程的身上。
馬大元能夠看的出來,古景程的臉上雖然帶着驚訝的神色,但是眼神卻是十分的平靜,顯然剛剛他所說的那句話,並不是毫無意識的無心之舉。
這簡直就是在他的傷口之上再插一刀啊。
大概是注意到了衆人的眼神,特別是劉書記那疑惑的注視,古景程卻是在一邊解釋般的說道:“馬東,就是馬書記的兒子啊,這輛伏特野馬,整個鎮上,甚至是整個上谷市裡面,好像也就只有這一輛。”
古景程的這一番解釋,頓時一下子便將馬大元推到了懸崖邊上。
看到劉書記在聽到古景程的話的瞬間,目光一下子轉到了自己的身上,馬大元頓時心虛的別過頭去,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劉書記那冰冷的眼神了。
可就算是這樣,他依舊能夠感受到兩把好似刀子一般的眼神,一直在使勁的插着自己,讓馬大元好一陣坐立不安,冷汗一個勁兒的從額頭上沁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馬東跟孫局長之間的衝突。
原本自己這邊就已經夠亂的了,萬一馬東真的再跟孫局長起了衝突,那一切才叫全完了,所以馬大元想也不想的大吼一聲,緊接着在衆人注視的目光當中,爬過拖拉機,徑直向着馬東衝過去。
此時他的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畜生。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在爬過拖拉機時那矯健的動作,根本就不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
“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若非是我親眼見到,我真不敢相信,某些領導幹部的子女,打着父輩的旗號,如此囂張跋扈的行事,簡直就是給我們的官員抹黑。”劉書記遠遠的看着剛剛發生的那一幕,臉上的怒意已經快要抑制不住。
頓了一頓,他又想起之前在上曲鎮時看到的那些低矮破舊的房屋,以及那崎嶇不平的土路,再看看不遠處那輛造型囂張的伏特野馬,劉書記怎麼看都覺得十分的刺眼。
一個全鎮老小都掙扎在溫飽線上的貧困鎮,書記的兒子開的居然是幾十萬的跑車,這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想到這裡,劉書記再看向馬大元的時候,就彷彿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
眼看着劉書記那發火的樣子,他身後的一衆官員,則是一個個的噤若寒蟬,生怕在這個時候惹禍上身,他們看向馬大元的眼神也是無比的複雜。
曾經,他們都是馬大元這一系的幹部,平日裡也是唯馬大元馬首是瞻,現在眼看着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有些機靈點的人都不由得意識到,馬大元要倒黴了。
而領導一旦倒黴,他們這些做小弟的,也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時間,衆人心中都惶惶不安起來。
有幾個不由自主的看向古景程,眼看他此時一臉平靜的樣子,彷彿根本就沒有將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般,他們的心中頓時不由得嘀咕起來,之前看古景程年輕,又是空降的幹部,所以平日裡按照馬大元的吩咐,他們沒少對古景程進行刁難,但是看現在的形式,這馬大元一旦遭難了,最直接的受益人是誰?毫無疑問的就是眼前的古景程。
他們下意識的開始在心中盤算着,等下回去之後,是不是要對古景程示好一下呢。
“爸,你瘋了,剛剛打我幹啥?”馬東被自家老子劈頭蓋臉的一陣教訓,此時還有些拐不過彎來,一臉委屈的對着馬大元開口問道。
再看看剛剛被踩碎的墨鏡,這可是自己在網上花了300多買的暴龍,心中頓時一陣肉疼不已。
“我打你?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好好在家裡待着不行?就知道在外面給老子惹事,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兒。”馬東的話再一次的引爆了馬大元內心裡的憤怒,忍不住對着自己兒子破口大罵道。
頓了一頓,他這才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白寧遠,從剛剛馬大元衝到這裡暴揍自己兒子開始,白寧遠和他身邊的保鏢們,就徹底的進入到了看戲模式,臉上不僅帶着看熱鬧的興奮笑容,甚至還不時交頭接耳的討論,那指指點點的樣子,就差再拿一包花生瓜子了。
事實上,在白寧遠被堵在這裡的時候,龍俊纔等人就已經通過車牌號,調查出了不少馬東的信息,而看到馬東的父親叫馬大元的時候,白寧遠下意識的就想起了當初古景程對着自己抱怨時提到的那個名字,經過跟古景程的短信求證,確定了馬東的身份之後,白寧遠便打定主意,藉着這件事,替古景程好好的在劉書記面前給馬大元上上眼藥。
當然,白寧遠也沒有忘記,將他準備做的事情用短信告訴古景程一聲,而這種事對於古景程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所以纔有了古景程各種恰到好處的神配合。
雖說古景程纔剛剛上任鎮長不過半年的時間,在短時間內再得到破格提拔幾乎不可能,但是在這件事之後,作爲他上任的最大障礙馬大元,估計已經在劉書記那裡掛上了號,基本上不可能再給古景程造成什麼障礙,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放開了束縛的古景程,總算是可以大施拳腳,一展心中的那些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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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書記,你這兒子,挺囂張啊。”一邊的孫局長看着馬東,頗有幾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害的自己先前提心吊膽的罪魁禍首,再加上剛剛對他的衝撞,讓他怎麼都很難對馬東產生好感。
“孫局長,您……您說笑了……”馬大元聽到孫局長的話,總算是想起現在並不是教訓這個小畜生的時候,趕緊對着馬東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還不快給我道歉!”
馬東雖然仗着老子的關係,平日裡不學無術,可好歹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貨,就算是現在他依舊沒有看明白局勢,但是從他老子剛剛那個“局長”的稱呼裡就意識到,剛剛這個被他怒吼的傢伙,身份不一般。
“局長叔,不好意思啊,剛剛我衝動了……”馬東收起自己剛剛的囂張模樣,一臉賠笑的對着孫局長開口說道。
“免了,你的道歉我受不起,你還是趕緊對白總道歉吧,看看白總願不願意原諒你。”孫局長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主角,乾脆利落的對着馬東說道,然後便站在那裡一聲也不吭,打定了主意高高掛起。
“白總?”馬東的腦海裡不由得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兔崽子,連大名鼎鼎的白總也不認識,快給白總賠個不是!”馬大元一腳踹在了馬東的屁股上,對着他點明白寧遠的身份。
此時的馬東,總算是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樣的存在,他看看自己怒氣衝衝的老爹,再看看一臉似笑非笑的白寧遠,頓時腿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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