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張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白寧遠以爲自己走錯了門。
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擡起頭來看了看門框上面的門牌號,跟記憶當中的對照之後,確認無誤,這纔再次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這張臉。
什麼時候,張言的家裡居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幾乎是在瞬間,白寧遠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幾乎全都涌上了腦子當中,身爲一個曾經的網絡寫手,腦海裡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各種各樣狗血的猜測。
心忽然間有種被撕裂的感覺,痛的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找誰?”
那個男人有些奇怪的看着白寧遠,從剛剛自己開門之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一副愣愣的樣子,臉上還帶着陰晴不定的神色,半天都沒有開口,所以他便有些忍不住的搶先問道。
那個男人的話將白寧遠從剛剛的胡思亂想當中驚醒過來,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請問,這是張言老師的家嗎?”
“是,你進來吧!”那個男人聽到白寧遠的話,頓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對着白寧遠點點頭,接着側開身子,將門讓開。
看他的動作,好似一個男主人一般。
看到這裡,白寧遠更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甚至下意識的有種衝動,想要從這裡逃開,他不願意看到張言和另外一個男人恩愛的樣子,哪怕她早已經是有夫之婦。
前一世的張言,白寧遠只能仰望,只能偷偷的喜歡,只能惋惜她的命途多舛。
可是這一世,他和張言之間有了糾纏不休的曖昧,他好不容易改變了她的命運,誰知道到頭來又是功虧一簣,徒爲他人作嫁衣。
白寧遠咬着牙,努力的不讓自己露出猙獰的面孔來。
“是誰啊?”就在白寧遠有些舉棋不定的身後,門裡面傳來了一聲問詢的話,白寧遠聽得真切,不是張言又是哪個?
“好像是你的學生!”聽到張言的問話之後,那個男人對着屋子裡說了一句,然後看着白寧遠,似乎是在奇怪白寧遠爲何站在門口沒有什麼動作。
一陣腳步聲越發臨近過來,白寧遠能夠想到那是張言正在接近,他下意識的想要轉身逃走,可他的雙腳,就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根本就挪動不了分毫,直到視野當中再次出現了那個魂牽夢縈的賢惠身影。
“白……寧遠!”看到門口的白寧遠,張言猛地睜大了眼睛,先是驚呼一聲,緊接着一隻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雖然接到過白寧遠的短信,知道他今天回來的事情,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今晚上便會過來看自己。
她努力的想要保持住平靜,免得被身邊的人看出些什麼異樣來,可眼睛裡的欣喜,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但是很快,她就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特別是白寧遠臉上那蒼白的神色,更是瞞不過她的眼睛,她正奇怪爲何白寧遠不進門,但是想到身後站着的那個男人,她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是白寧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快進來吧!”張言的臉上露出一份熱情的樣子來,好似一個因爲見到學生而驚訝不已的老師一般,一手勾住白寧遠的肩膀,將他朝着門裡微微帶了一下,而白寧遠似乎也是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鬼使神差的就進了張言的房門。
之前的那個男人,看看張言,再看看白寧遠,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等白寧遠進門之後,張言很自然的從一邊的鞋櫃裡取出一雙嶄新的棉拖鞋來,遞到了白寧遠的腳下,等白寧遠將鞋子換下,她又拿起白寧遠的鞋子,放到了鞋櫃裡面。
“快點做吧,什麼時候回來的呀!”張言一面熱情的招呼着白寧遠,同時從廚房的飲料機裡倒出一杯果汁,遞到了白寧遠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白寧遠才從最開始的恍惚當中清醒了過來,看着忙前忙後的張言,他的臉上露出幾分五味雜陳的表情。
“今天上午剛回來的,過來看看張老師您!”白寧遠淡淡的對着張言說道。
而這個時候,之前開門的那個男人也是走了進來,看着張言那忙碌的樣子,他便坐在了沙發上,和白寧遠相鄰。
白寧遠也是有機會仔細的打量一番他,年紀大概三十歲上下,長得高高大大的,看起來帶着幾分儒雅的氣質,只是他此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卻讓白寧遠有些不太舒服,彷彿自己整個人都要被他給看透了一般。
不經意的看到他腳上穿的皮鞋,白寧遠先是微微一愣,緊接着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先是一陣若有所思,緊接着眼睛裡便露出了幾分玩味似的神情。
“你是……張言的學生?這會不是應該在上晚自修?怎麼會來這裡的?”那個男人盯着白寧遠看了半天,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對着白寧遠問道,只是一開口,他的話語當中便帶着幾分說教的口吻在裡面。
“我是張老師上屆帶的學生,現在復讀,剛從京城回來!”聽到那個男人質問一般的話,白寧遠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淡淡的回道,語氣不卑不亢的,好似只是朋友間的閒聊一般。
白寧遠剛一說完,就能夠感覺到那個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改變,帶着幾分隱隱的厭惡神色,從他剛剛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他應該是猜出了自己藝術生的身份。
而那種一開口便是滿嘴說教的語氣,又十分熟悉學校作息的,恐怕也就只有琅琊一中的老師了。
“對了,張老師,這是我從京城給您帶來的禮物,您別嫌棄,一點小心意,希望您能夠永遠保持年輕,永遠漂亮!”白寧遠沒有再理他,而是將目光轉到了張言的身上,一面將一份歐萊雅的護理套裝禮盒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一面對着那邊的張言笑着說道。
“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你再這樣,老師可就生氣了!”張言這個時候也是從廚房裡面出來,然後坐在白寧遠的對面,臉上做出幾分生氣的樣子來。
“嗯,好好,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一定空着手過來!”白寧遠笑着說道,可是從他那無所謂的表情上來看,似乎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聽着這兩個人的對話,那個男人的眉頭不漏痕跡的微微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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