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身悶雷的聲音響起。
剛剛過了夏至第二天,此時已經能夠感覺到夏天所帶來的那份酷暑的滋味。
尤其是這天,更像是娃娃的臉似得,說變就變。
白天的時候還是一片晴朗,此時卻已經炸開了一個接着一個的悶雷。
空氣當中,帶着讓人極度難忍的悶熱,似乎是要下雨。
白寧遠出了酒店之後,看看天空,立即叫了一輛出租車,朝着家中的方向而去。
剛剛走了沒幾步,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砸在車玻璃上,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雨說下就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密集的如同雨幕一般。
出租車前面的雨刮器,就好似是瘋了一般的在來回掃着,但是卻依舊只能可憐的保持着一瞬間的清晰,四周的景色幾乎全都被這片雨幕給遮掩了起來。
“這鬼天氣!”出租車司機不由自主的罵了一句,然後整個人都要趴在了方向盤上一般,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車速也是漸漸慢了下來。
白寧遠坐在後排,頭倚靠在頭枕之上,斜着臉看着外面那被大雨給扭曲了的街景,臉上依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他下意識的用手撫摸着剛剛被打的地方。
想想剛剛自己居然將那些毛頭小子們說的一愣一愣的,白寧遠就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說的那些,未嘗不是前世自己所經歷種種的那份感慨。
自己只是不想看着他們同樣蹉跎自己的人生罷了,所以纔有感而發,至於聽與不聽,就不是白寧遠能夠決定的了。
雖然和他們有着相同年齡的身軀,但是在白寧遠的眼中,卻始終是將他們當成是一些未長大的毛頭小子。
或許是因爲變天變得比較突然,讓人們大都沒有什麼準備,所以路邊上隨處可見着急打車的衆人。
眼下已經將近九點鐘,不過在琅琊這個小城市裡,正是消夏之人結束夜生活的時間。
出租車一路走的慢慢吞吞的,司機也是不時的從出租車的後視鏡裡觀察着白寧遠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在想着怎麼跟白寧遠開口,好順路拉個人,多賺一筆。
“這位小兄……”猶豫了半天之後,司機最終還是有些沉不住氣,準備開口對着白寧遠詢問。
只是他剛一開口,卻是被白寧遠突然響起的聲音給打斷:“師傅,麻煩停下車,快!”
司機被白寧遠這一嗓子給說懵了,下意識的一腳剎車,四條輪胎在溼淋淋的地面上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由於慣性一直向前滑了幾米遠,這才堪堪停了下來。
“什麼情況……”那司機轉過臉來,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白寧遠。
只是這個時候的白寧遠,卻是早就一把推開車門,衝了出去,而在開門的瞬間,外面那嘩嘩的落雨聲,也是清晰的傳了進來。
眼看着車門還這麼敞開着,那司機頓時不由得想要破口大罵,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就看到敞開的門口那裡,忽然出現了兩個身影。
“師傅,快,麻煩你去人民醫院!”白寧遠有些焦急的聲音響起來,頓時讓那個憤怒不已的司機醒了過來,隨即便看到淋得像個落湯雞一般的白寧遠,正將一個同樣渾身溼透的身影給推到車裡。
當看清楚那個身影的時候,那司機幾乎眼睛都要瞪出來。
一頭清爽的齊耳短髮,因爲被雨水給打溼了,正一捋一捋的貼在臉上,不時的還有點點的雨水滴落下來,下面是一張充滿了知性氣息的臉,看得出來是個難得的美人,她身上穿着一件墨綠色的無袖連衣裙,上面帶着白色竹子紋飾,只不過那連衣裙同樣也是被雨水給打溼,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材來,一雙如同皓月般白皙的纖長手臂上,覆蓋着一層水痕,在光的反射之下,帶着點點的光暈,白生生的小腳赤着,上面穿着一雙金色的涼拖,鞋頭之上,還有兩隻水鑽鑲成的展翅欲飛的小蝴蝶。
那女子雖然不能稱之爲絕美,但是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一種成熟而又知性的氣息,讓她有着一種獨特的賢淑氣質,只不過此時她的臉上帶着無比焦急的神色,而她的懷中,也是抱着一個昏昏欲睡的小女孩,臉頰有些不自然的漲紅,看起來似乎是生病了。
“師傅,麻煩您快點!”這個時候,見司機久久沒有動作,只是坐在那裡一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身邊的張言,白寧遠頓時有些不悅的對着他說道,語氣也是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起來。
剛剛在前進的時候,白寧遠看向外面的視野當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先是一愣,將臉幾乎貼到窗戶上,透過那迷濛的雨幕,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確認那真的是張言的身影。
此時的張言,正站在街邊,懷中還抱着個小女孩,一臉焦急的伸手打着車,只是這個時候這雨來的太過於突然,出租車一下子變得十分搶手,不少出租車從她身邊經過,絲毫都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還濺起了不少的積水。
今天的時候,張言的女兒一直咳嗽,但是她卻沒有怎麼在意,只是給她吃了些感冒藥,吃過藥之後,便早早的睡了,可是沒多久,張言過去看她的時候,聽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的很不自然,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才察覺到她發燒了,不敢耽誤,趕緊抱着她準備去醫院。
只是剛一出門,這雨就忽然下了起來,將猝不及防的張言母女淋了個正着,原本想着打120急救,然而這個時候張言才發現,剛剛的慌亂當中,她居然忘記了帶電話,而在那天的事情之後,她此時正在和丈夫分居,一時半會也指望不上他。
隨着雨勢的加大,她卻始終都無法打到出租車,她想要帶着女兒找個能遮蔽的地方,卻又害怕出租車看不到自己,一時間,完全陷入到慌亂當中的她,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就在張言絕望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忽然在自己的跟前一個急剎,緊接着,一個身影便從車裡竄出來,直接跑到自己的跟前,一臉緊張的對着自己問道:“張老師,怎麼了?”一面說着,看到自己母女倆已經是一副落湯雞的模樣,他二話不說就脫下自己的外套,遮在自己的頭頂。
看着眼前那個一臉焦急的臉龐,張言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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