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個叫白……白什麼的?”
看清楚面前的那張臉龐之後,劉淑芬略微愣了一下,差不多過了七八秒鐘的時間之後,她才隱隱的想起這張臉龐到底是從哪裡見到過,赫然是在新聞聯播之後的廣告裡。
作爲劉淑芬這一代人,新聞聯播可是她們每天必看的節目。
前些日子在看lophone廣告的時候,她還聽別人說,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是擁有了上百億的財富,讓她常常在心中感慨,爲什麼同樣都是年輕人,人家怎麼年輕有爲,再看看自家的兒子,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更是讓她感慨命運的不公。
只不過,那個對她來說只存在於電視上的年輕人,明明就和她們的生活沒有半分的交際,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時間,劉淑芬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疑惑和不解。
聽到劉淑芬的話,白寧遠並沒有做出什麼迴應,只是站在門口,目光慢慢越過劉淑芬,朝着房間當中打量着。
有了章同愾的幫忙,幾乎很輕易的就能查到劉淑芬的相關資料,包括她們家所有人的簡歷、地址、電話以及社會關係等等,一清二楚。
在仔細的看過了劉淑芬一家人的材料之後,白寧遠忽然覺得,事情一步步變成現在的模樣,也絕非是個偶然,各種因素糅合在一起,就碰巧了。
當初古景程在敘述的時候,用了跋扈兩個字來形容,這一次白寧遠登門拜訪,就是想要親自領教一番。
不過看到眼前這個家的情況,似乎和自己想象的略微有所出入啊!
原本白寧遠想着,有個當副區長的女婿,怎麼着不也得富麗堂皇的,可看看眼前,不但房子是個老小區,家裡的裝修更是可以用寒酸來形容,充滿了陳舊和腐朽的味道,不僅僅如此,這個家庭裡面彷彿自帶陰沉光環,外面明明還是一片晴朗,可是他們的客廳裡面,卻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果然,哪怕是再好的家庭,出了不上進的敗家子之後,總是會很快的衰敗下去。
“媽,怎麼了?是誰來了?”
眼看着門打開之後,自己老媽一直站在那裡,好半天都沒有什麼動靜,張樂頓時不由得有些奇怪,顧不上剛剛吵嘴的事,疑惑的出聲問道。
不過她似乎也是個急性子,等不到從劉淑芬那裡得到迴應,便徑直朝着門口走過去,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寧遠,臉上同樣也是浮現出了意外的神色。
和劉淑芬不同,對於在國企裡面擔任領導,沒事就上網刷網頁的張樂來說,在網絡上頗有知名度的白寧遠,她一點都不會覺得陌生,就看了一眼便認出了白寧遠的身份。
只是白寧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樂的心中也是帶着這樣的疑惑,可片刻之後,她卻是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她依稀記得,不知道從哪裡看到過,白寧遠清木大學學生的身份,再想想前幾天被他弟弟殺死的那個年輕人,好像也是清木大學的學生,她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真要是作對的話,雖然白寧遠的來頭卻是挺嚇人的,但是張樂自忖以自己的關係,也不至於怵了他。
“你是白寧遠?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張樂定了定神,然後對着白寧遠問道,語氣當中很平靜,既不熱情,也不至於露怯。
畢竟現在的白寧遠還沒有表明來意,她也只是猜測而已,不好先把敵意表現出來,萬一鬧個烏龍,那可就不美了。
“你就是張樂吧!”聽到她的話,再感受到這一對娘倆就好似是一堵牆一般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擋住自己的視線,白寧遠這纔將目光轉到了眼前的兩個人身上,沉聲的問道。
“沒錯,我就是張樂!”張樂點點頭,沒有半分猶豫的點頭應道。
“我是白寧遠,既然你們認識我,那我也就省下自我介紹的時間了,這一趟我過來,是爲了一個人,曲思遠這個名字你們應該不會陌生吧,他是我的哥們兒!”白寧遠淡淡的說道,臉上雖然帶着笑容,但是那笑容落在張樂等人的眼中,卻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聽到曲思遠的名字,劉淑芬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然後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一副掙扎的模樣,而張樂則是心中一沉,果然心中的猜測成真了。
“你朋友的事情,我們真的感到很抱歉,沒有想到聽說他撞到了我的母親,然後又拒不承認,大概是有些火氣攻心,然後就在爭執的時候,我弟弟他突然發病,這才造成了這樣的不幸,我們心中也是十分的愧疚,畢竟沒有看管好他,釀成了這樣的悲劇,在這一點上,我們是有責任的……”張樂看着白寧遠,臉上帶着幾分不卑不亢的神色,對着他輕聲的說道。
既然知道白寧遠的名頭,那麼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要想辦法儘量避免和他的衝突纔是,所以在面對着白寧遠的時候,她並沒有像平時那般的強勢。
當然在說話的時候,張樂依舊十分的有技巧,即強調了曲思遠撞人在先的事情,又一口咬定張韜有精神病的事情,同時不忘說明張韜之所以犯病,和曲思遠撞人之後不但不承認,反而拼命爭執的行爲有着莫大的聯繫,可謂是滴水不漏。
“你看看,你剛剛還說沒什麼事兒,現在……”這邊的劉淑芬在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扯着嗓門對着自己的女兒大聲的喊道,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立即接觸到了女兒那不滿的眼神,接着便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雖然很多時候,劉淑芬對於自己的女兒總是連說帶罵的,可是在眼前這個情況,她知道自己肯定沒有女兒那麼明白,畢竟張樂又是國企的領導,又是副區長夫人,見識在那裡。
而且她很快反應過來,然後便做出一副萎靡的樣子來,站在那裡不斷的哼哼唧唧着,一隻手還按在自己的額頭上綁着的繃帶上,看起來很是痛苦。
做戲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跑了,而且真當白寧遠是瞎子不成。
看的出來,劉淑芬果然帶着幾分無所顧忌的性格啊。
看到這一幕醜陋的姿態,白寧遠的臉上卻並沒有浮現出什麼情緒上的波動,以對方的行事做派來看,白寧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足以嚇住他們。
“就這樣?”白寧遠將目光轉向張樂,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怎麼聽說我哥們兒的父母找上門來時,你們的態度可不是這樣!”
面對着白寧遠的質問,張樂的臉上卻並沒有任何慌張的神色,反而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我想,這裡面恐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不愧是在國企當中當領導的,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這一招太極推手玩的可謂是輕車熟路。
更重要的是,哪怕她的話語當中帶着幾分示弱的意味,但是語氣聽起來卻又帶着幾分不卑不亢。
聽到她的話之後,白寧遠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憤怒,反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女人。
憑心而論,眼前這個女人長得並不能算是傾國傾城,但是舉手投足間卻是帶着幾分一般人所沒有的大氣和強勢,實話實說,從一般家庭裡面養成這樣的性格,還真是不容易。
看她的面相,平日裡也不是那種好相與的人,果然這個家庭裡面的人,基本都是如出一轍呢。
“好,就算是誤會,那你們打算怎麼負這個責任?”白寧遠看着張樂,繼續沉聲問道。
張樂看着白寧遠,沒有立即開口,而是一臉沉吟的樣子,似乎是在斟酌着什麼,許久之後,她才擡起頭來,看着白寧遠,一臉的坦然:“我家的家庭條件你也看到了,對於你朋友的死,我們只能盡我們的能力來補償,這樣,我們可以一次性的給予死者的親屬十萬塊錢當做補償,算是爲死者家屬養老,再多,就沒有了!”
頓了一頓,張樂忽然擡起頭來,又看着白寧遠,臉上也是多了幾分輕描淡寫:“當然,也就是因爲你的身份特殊,我纔跟你講這麼多,若是死者家屬覺得不滿的話,他們大可以到法院去起訴我們,一切由法律來說了算,不過那個時候,我們會將他撞到我母親的事情一併計算在裡面,說真的,我們之所以給這十萬塊錢,就是因爲你白總的面子,要不然的話,就因爲他把我母親撞到這件事,事,我們纔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人死了,也就算了!”
“十萬塊錢?你瘋了吧!還不如直接讓他撞死我算了!”張樂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頓時響起了劉淑芬的一聲尖叫,她劇烈的喘息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兒,一臉的肉疼和不滿。
看着張樂那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白寧遠不由得覺得有些啞然失笑,合着一條人命在她們的眼中,原來就值十萬塊錢!對了,還得加上自己的面子,簡直比一分不給更加的讓人覺得受侮辱,此時的白寧遠,當真是有些氣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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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打算嘗試一下新的更新模式,3k一章,下午和晚上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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