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比三家。
找了彼得洛夫，當然也得找謝爾金。
先給謝爾金打電話，要了見面的地址之後，高毅直接去見謝爾金。
然後彼得洛夫雖然是個俄國人，但他身上最主要的標籤是商人，是一箇中介，或者說叫經紀人，或者叫掮客，總之他身上體現最明顯的詞是生意。
所以彼得洛夫很有禮貌，很低調，在某些方面很簡樸。
謝爾金就不一樣了。
謝爾金沒有住豪宅，而且他住在綠區之外，但是他在安全方面的配置堪稱豪華。
同樣是住在臨河的別墅裡，但謝爾金的別墅破破爛爛，牆壁上甚至能看到歷史久遠的彈坑，可是謝爾金的別墅看門的就是四個膀大腰圓的白人壯漢。
然後謝爾金的別墅裡沒見到女人，他的別墅房間裡有神情彪悍的大鬍子，膀大腰圓的壯漢，還有五六十歲上了年紀卻一身殺氣的老男人。
別墅裡住上個十幾二十個人都不會擁擠，但是住上三四十個人，那就顯得很擁擠了，擠到溢出的那種。
謝爾金在巴格達的住處就像個軍營，雖然這裡面的人並非都是全副武裝，但這裡的在任何一個角度給人的感覺都是一個軍營。
高毅就是在這樣的軍營裡，在別墅的客廳裡見到了謝爾金。
謝爾金五十來歲，看起來有些胖，一般胖子都會顯得很和氣，但是謝爾金不一樣，他雖然胖，但是很兇惡，雖然他沒留大鬍子，臉上也沒有傷疤。
跟謝爾金在客廳講話的兩個人都是大鬍子，還都戴着黑色小圓帽。
高毅打電話登門談生意，謝爾金請高毅進去，但是進去的時候，這兩個大鬍子正在把包在塑料袋裡的東西拿給謝爾金。
大鬍子把塑料袋打開給謝爾金看了一下，然後他打開塑料袋的時候高毅聞到了一股臭味，一股獨特的臭味，然後謝爾金就滿臉嫌棄的擺了下手。
兩個大鬍子就收起了塑料袋，把袋口擰了兩下綁起來以免散味兒，隨後就離開了客廳。
這不是謝爾金有意給高毅下馬威，他可能真的是正在處理什麼事，只不過是讓高毅趕上了而已。
那個塑料袋裡的東西高毅沒看太清，但應該是耳朵，四五個吧，因爲看起來有那麼一小堆了。
打發走了兩個手下，謝爾金看向了高毅，他沒有起身，依然坐在了椅子上，朝着高毅伸手道：“坐。”
彼得洛夫的別墅有沙發地毯，打掃的乾乾淨淨，奢侈而舒服。
謝爾金住的別墅，客廳是很大，但裡面就擺了幾張摺疊椅，然後連個桌子都沒有，更沒有地毯，沙發，沒有一切和舒適沾邊的東西。
高毅坐在了椅子上，然後他對着謝爾金道：“你好。”
“給多少錢。”
謝爾金沒有任何客套寒暄的打算。
高毅給謝爾金打電話，確定見面地點，找過來，被人帶進客廳，然後就是現在這個局面了。
進展快的讓人覺得謝爾金一點禮貌都不懂。
跟彼得洛夫談的時候，高毅條件簡單的讓彼得洛夫都不知道怎麼接這個生意。
到了謝爾金這裡，謝爾金直接的高毅都不知道該怎麼提要求。
高毅愣了一下，道：“你不我問問我打算幹什麼嗎？”
“我管你幹什麼，先說你能拿多少錢，我好知道有沒有必要做你的生意。”
這生意做的有個性。
高毅都開始好奇了，他真想知道謝爾金這裡是怎麼做生意的，所以在稍微猶豫了一下後，他沉聲道：“上限是兩千萬美元。”
“兩千萬，可以。”
謝爾金對這個金額似乎還滿意，但之所以說似乎，就是因爲他沒有任何表示。
謝爾金面無表情的到：“你要幹什麼。”
“呃……我要……”
這次換成高毅不會了，他能怎麼說呢，他總不能說我要埋伏自由風。
思索片刻，高毅很認真的道：“我要幹掉一個仇人，他有很多很厲害的手下……”
“尋仇？好辦，告訴我你要幹掉誰，剩下的我給你辦了，事成收錢，不成就算了。”
高毅愕然，然後他終於道：“生意不是這樣談的吧。”
“那又該怎樣談？你有什麼問題，我幫你解決，這樣不就行了嗎？”
謝爾金不是傻，他也不是多麼的魯莽，他應該就是不耐煩。
高毅猶豫了一下，道：“我沒辦法給你指個目標讓你去幹掉他，我也不能確認具體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唔，能確定的是我要對付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他手下大約有個二三十人吧，很厲害，戰鬥力非常強，所以……”
“到底是二十人還是三十人，如果你不能確定，那就按三十人來算。”
上次在利比亞和自由風交手，自由風也就是十來個人，而且那是颶風，是自由風自己的行動隊。
現在自由風自己的行動隊基本上打沒了，要想抓捕或者幹掉高毅，自由風肯定要調人來用，但是CIA能派出多少人呢。
按照帕內塔的估計，CIA能在巴格達集結的人手，還有從總部或者歐洲調去的行動隊，最多估計也就三十來個人。
三十來人，這規模其實已經不小了，還有就是巴格達和的黎波里不一樣，CIA在巴格達的人手很多，非常多，總的來說，自由風在巴格達的實力只會更強。
和謝爾金談生意的過程感覺很折磨人，但不知道爲什麼，看着謝爾金的做派，高毅認爲謝爾金比彼得洛夫實力更強。
“好的，就按目標有三十人來算，然後對方是戰鬥到底的，唔，非常強的戰鬥力，我要解決這些戰鬥人員，再把他們的老大幹掉，你覺得這樣的生意該怎麼算？”
謝爾金陷入了沉思，他思索了很久，終於道：“必須全殲對手？”
“是的。”
“這個任務我沒法接。”
謝爾金沒什麼表情變化，他依然很平靜的道：“你不老實，你隱瞞的東西太多，我不賺你的錢。”
這時候，謝爾金和彼得洛夫的區別就體現出來了。
僱傭兵對彼得洛夫來說是商品，連成本都不是，因爲彼得洛夫只是箇中間人，他必須有中間人的信譽，但不必對僱傭兵的生命負責，所以彼得洛夫可以接高毅的任務。
謝爾金不是中間人，他要爲自己的手下負責。
那就是沒的談了，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高毅站了起來，他該告辭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謝爾金的極簡風格讓他覺得很新鮮，覺得謝爾金確實是有兩把刷子，所以他還是想跟謝爾金合作。
高毅突然道：“如果我確定了目標，確定了敵人的數量，確定了時間地點，就是把這些信息都明確了，只是時間很緊張的話，再找你還來得及嗎？或者更極端一些，就是當戰鬥發起之後，我要再找你的話，你還能參加戰鬥嗎？”
謝爾金毫不猶豫的道：“當然能，只要你確保自己能付錢，什麼時候找我都可以，至於時間，那是你的問題。”
高毅點頭道：“好的，有機會合作，再見。”
高毅起身離開，走出了很顯老舊的房子，走出了一朵花都沒有的花園。
馮標和林向華還在外面等着高毅，高毅上車，林向華把車開動後，馮標好奇的道：“這麼快？”
從進門到出門，全程不到五分鐘。
高毅吁了口氣，道：“該讓你們跟我一起進去的，這個謝爾金，呃，謝爾金這樣的人我沒打過交道，標哥，你以前聽說過謝爾金嗎？”
馮標認真想了想，道：“還真沒有聽說過，你知道他的外號嗎，或者傭兵團的名字也行。”
“不知道，可能他們就不是個傭兵團吧，但我覺得謝爾金手下的人很厲害，我看到了起碼有七八個人都是上了歲數的那種，得有五六十歲的樣子了，那眼神兒，我瞧着都覺得心裡發毛。”
能讓高毅覺得心裡發毛的人，這世上還真是沒幾個。
心裡發毛不代表就是害怕，而是那種一看就知道很危險，會發自本能的警惕。
高毅拿出了電話，很是遺憾的道：“謝爾金這裡不能合作，還是找彼得洛夫把人定下來吧，待會兒去看看那個戰斧傭兵團，你們兩個對傭兵更熟，待會兒你們決定行不行，要是彼得洛夫這邊的人不行，那就回過頭來再找謝爾金，嗨，怎麼覺得這麼麻煩呢。”
電話打給彼得洛夫，等着彼得洛夫接通電話，高毅很是直接的道：“讓我和戰斧傭兵團和樂高的人見一面，如果沒問題，今天就簽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