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沙灣水電站施工隊辦公室裡,一名中年男子在聽取了手下的報告之後,原本拿在手中的水杯砰然落地:“你說什麼?這裡被抵抗組織的人包圍了?四周都是敵人?”
“是……是的,老大,剛纔在外面到處都是槍響,弟兄們**傷慘重!”向首領報告的人是袁四,那個之前在燒烤攤被郝漠風狠狠教訓了一頓的傢伙,他此刻喘着粗氣,一臉的驚慌失措:“毫無預兆,他們就在樹林裡進行了狙擊,老大,我們需要支援!”
“唔……數量有多少?”中年男子定了定神,一把揪住了面前袁四的衣襟,沉聲問道:“他們有沒有重武器?”
“我的天,老大,樹林裡全是敵人,外面的塵埃鋪天蓋地,哪裡弄的清楚有多少人!恐怕抵抗組織的人全部都衝上來了!”袁四沒有說謊,之前郝漠風在射擊的時候,讓手下們不要開槍,卻讓他們全力在樹林裡奔跑,帶起了無數的塵埃,那些飛上天際的塵土落在袁四眼中,便是無數的埋伏者暴露出的信號。
聽取了手下的報告之後,中年男子的臉色也變了,他此時又聽到了郝漠風讓葛紹在外面的呼喊,身爲緬甸人,那些話語他自然懂,正因如此,中年男子此刻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他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公然和地獄火作對!不要命了不成!”
“立即聯繫兩個情報點,讓他們和曼德勒地區取得聯繫!”中年男子朝着身邊的情報員喊了一聲,但對方給出的結果卻讓他心中更加煩躁:“老大,根據我們手頭的情報,兩個情報點都在幾天以前被摧毀了,緬甸軍方尚未破案,不知道是誰幹的……”
“是抵抗組織,一定是抵抗組織做的啊,老大!”袁四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在聽到了情報員這麼說之後,他的臉色更加好慌亂了,怕**兩個字直接寫在了他的腦門之上,男子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直到中年男子一巴掌呼在他的臉頰之上,將他剩餘的牙齒也打落了幾枚之後,他才幹脆暈了過去,不再廢話了。
“媽的……”中年男子一拳擊打在了座位之上,一臉的憤怒:“老姚和陳聶他媽都是廢物!居然毫無聲息地就被人幹掉了!那麼你立刻直接聯繫曼德勒地區,啓用緊急聯絡手段!必須將這裡的情報送出去,讓曼德勒立刻派出部隊支援!”
“是!老大!”情報員立刻開始了聯絡,好在通訊電話並未受到干擾,在中轉了幾次之後,這邊成功地接通了曼德勒地區的聯繫。
“喂?曼德勒辦公室,斯特,水電站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接電話的是聶飛本人,此時他正在部署如何將郝漠風引入曼德勒進行捕捉,但在聽到傑沙灣水電站傳來了緊急聯絡之後,他第一時間接過了話筒。
“什麼?傑沙的抵抗組織再次攻擊水電站?你們被包圍了?”聽了手下的報告,聶飛的臉色大變,當即站了起來:“好,給我頂住,絕對要頂住,我立刻出動大部隊殺過來,你不要慌!一定要將水電站掌握在我們手中!”
“立即去辦!”聶飛隨即掛斷了電話,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朝着門外大聲招呼着:“來人!立刻給我通知第二作戰隊,全力朝着傑沙推進!配合水電站的守衛,內外包夾,給我幹掉那些抵抗組織!”
“是!”情報員立刻去傳達了訊息,不過聶飛身邊一名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卻輕笑了一聲:“怎麼了,一個水電站而已,就讓你慌張成這個樣子?也太沒有大將風度了,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對付郝漠風不是麼?”
“墮鬼,你給老子閉嘴。”聶飛盯着眼前的這傢伙,言語中充滿了火氣:“之前墮落那混蛋騙取了老子的一百萬美金,結果現在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你還是給我去管這件事比較好!至於地獄火的內務,就不勞你操心了!”
“呵……聶飛,你長本事了。”比起墮落的詭譎,墮鬼的脾氣明顯差了很多,他從兜裡摸出了一把刀,捏在手中旋轉着:“你最好弄清楚,現在是兩個組織的全面合作,不存在所謂的內務,那一百萬是你自願給墮落的,不要算在我的頭上,他如果逃跑了,自然有我們的人去收拾,現在我要說的是,如果你不立刻對付郝漠風,我將拒絕參加你的作戰會議!”
“請便。”聶飛十分乾脆地拒絕了這傢伙,等墮鬼走出了辦公室之後,他才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將上面的瓷磚都砸裂了:“一個水電站而已?真正什麼都不懂的,是你們這幫墮落天域的殺手!”
聶飛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座水電站的價值,只要完工之後,掌控水電站的地獄火組織每年至少會增加數以億計的收入,伊諾瓦底江的水能,在緬甸的開發很不完全,因此在開發之後,收效也極其巨大。
有了那些資金之後,無論是武器的配給,還是戰鬥人員的補充,或者是和其他緬甸將軍的談判,都會步上新的臺階,那些收益豈是這些只知道殺人要錢的殺手能夠理解的。
“絕對不能丟失水電站,看起來,對付郝漠風的計劃要稍微延遲一下了。就算炎大人回來,也會這麼選擇。”聶飛心中做好了盤算,但他卻萬萬沒想到,組織了這一次水電站的戰鬥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對付的郝漠風!
在地獄火的人在曼德勒地區集結的時候,郝漠風也和袁九斤在指定的峽谷匯合了,他們在彼此通報了水電站的情況之後,便針對這裡的地形開始了埋伏。
“分爲左右兩翼,你我各自帶領一支隊伍,準備好足夠的手雷,等那些傢伙進入峽谷之後,第一時間將入口和出口炸燬。”郝漠風朝着下方的兩個口子指了指,朝着袁九斤沉聲道:“這裡的岩石硬度如何?”
“頁岩居多,手雷能夠砸開,但很難造成崩塌。”袁九斤畢竟是在傑沙呆了多年的人,對這裡的地貌比郝漠風要了解得多,刀疤臉指着出口的位置,聲音有些凝重:“普通的手雷肯定不行,更不要說我們使用的緬甸土炸彈了,殺傷力實在有限。”
裝備是個硬傷,這裡不比巖城,沒有打通足夠的渠道,因此走私過來的外國武器並不多,郝漠風之前就查看過了戰士們使用的武器,發現大都是國內淘汰的老式裝備,或者是上個世紀的前蘇聯製造的,確實有些跟不上時代了,雖說緬甸正規軍的配備也不過如此,但郝漠風還是有些不滿意。
“這樣吧,使用手雷轟炸的任務由我來做。”少年說着讓戰士們紛紛將手雷拿了過來,自己將其捆綁在了一起,將引線的線頭也進行了纏繞:“你們如果有強效炸彈,到時候就全力轟炸出口位置,我會在第一時間封住入口,讓這些傢伙進得來,出不去。”
“看你的了。”袁九斤沒有多問,自從昨天和郝漠風進行了較量之後,對這小子的能力,他是很認可的,刀疤臉也能看出來,郝漠風並不像阿龍說的那樣,是個只會說空話慫恿的人,因此他選擇了相信郝漠風。
除了手雷之外,當下還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蒐集山上的石塊,等敵人進入峽谷之後,從天而降的石塊具備很強的殺傷力,甚至比起子彈要管用得多,這件事袁九斤吩咐了手下,在地獄火戰士到來之前,他們還有幾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放心,完全來得及,緬甸交通不便,尤其是曼德勒到傑沙的路段,國道都還沒有打通,他們不可能乘坐**過來,也就是說,這些傢伙不會攜帶重武器。”袁九斤坐了下來,忽然朝着少年笑了笑:“會玩大炮麼?”
“這個倒是沒用過,怎麼,咱們還有山炮?”郝漠風頓時來了興趣,尤其是在他看到幾名戰士扛着一架山炮上來的時候,一雙眼睛瞬間就亮了:“有了這東西,轟開山壁的岩石就很簡單了,到時候夠那幫傢伙喝一壺的。”
“這可是我攢下來的家當。”談起了這門山炮,袁九斤的臉上稍顯得意,這是他還沒到傑沙的時候,從另一隊僱傭兵手中奪取過來的,而他正是以這門山炮作爲交換,加入了吳夏的抵抗組織。
“我們的組織名字是風,原本只是當地的保安團,但地獄火滲透進來之後,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眼下還有些時間,袁九斤乾脆和郝漠風談起了組織的歷史:“那時候老當家的,也就是吳夏那丫頭的父親還活着,率領我們和地獄火狠狠幹了幾仗,只不過最後還是沒能把他們趕出去,在傑沙地區只能保持均勢。”
“在緬甸,能夠正面和地獄火剛一把的人已經不多了。”郝漠風伸手摸了摸鼻子,衝着袁九斤豎起了大拇指:“老哥,好樣的,你是條漢子!”
“所以這次的戰鬥一定要贏,知道麼?”袁九斤朝着郝漠風笑了笑,這纔是他和郝漠風聊這麼多的原因。之前吳夏的父親率領着大家進行抵抗,雖然保住了組織,卻也沒有將地獄火的勢力從傑沙驅逐出去,而在他病逝之後,這裡的戰鬥更是處於下風,現在的抵抗組織真的需要一次勝利,需要親自打敗地獄火。
大家才能重新找回自信,這也是他袁九斤支持這次作戰,並且甘願讓一個外來人擔任戰鬥指揮的原因。
說完了組織和地獄火的恩怨之後,刀疤男子擡起了頭,看着郝漠風的眼睛:“兄弟,你是國內哪一支部隊的人?像你這種優秀的特種戰士,現在就退伍出來,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是漠北蒼狼大隊的人。老哥應該聽說過吧?”少年朝着袁九斤報以一笑,報出了自己部隊的番號,當“漠北蒼狼大隊”六個字傳入袁九斤的耳朵時,刀疤男的一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似乎這幾個字對他來說,有着無窮的吸引力。
“就是那一支,華夏西北的神話部隊?”袁九斤確認了一遍,在郝漠風點頭之後,刀疤臉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一場切磋,確實是輸得不冤!
在所有的華夏戰士心中,那一支部隊,都是神話的象徵!
“你認識蒼狼郝連城麼?”他忽然這樣問了一句,這讓郝漠風愣了愣神,不過少年隨即便朝着他笑了笑,朝着下方伸出了手指:“等打完了這一場戰鬥,我再回答老哥的這個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