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終極密室殺人法則

從這時起,他感覺自己已經帶球突破到了對手的禁區,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了。

其中有好多封是從外國網站發來的垃圾郵件,當打開一封主題爲“RE:你那封信的具體內容是?”的郵件時,王峰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來。

這封郵件的內容爲:“我收到的是罪與靈魂之類的奇怪東西啦,真不曉得誰會這麼無聊,給我發這種東西^_^”。

這很像是夏月的口吻呢,“罪”也是一個敏感詞彙,他注意了一下對方的郵件地址是“lily2008@××××.com”。

馬上他又打電話給××××網站,讓他們的技術支持調出郵箱主人經常登陸的IP地址。如果確實是夏月所在大學的,那就再從網站拿到密碼進去看看。

謀殺案本身雖然匪夷所思,但架不住對線索進行輪番轟炸的摸排,王峰覺得進球已經註定了。

不僅有從郵箱這邊獲取的線索,還有樑廣生所想到的水泥原材料準備環節,以及屍體的解剖結果都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就在這時,另一封沒有標題的郵件映入了他的眼簾。王峰正準備點開它的時候,手機響了。

“我是老李。”還沒等王峰吱聲,那頭就直接說起來,“你在哪兒呢?”

“技術科。”

“你讓我查的事搞清楚了,聽了你可別奇怪,買材料的人正是王水明自己,也正是他叫人搬上五樓的。”

“原來如此。”這個結果還是讓王峰微微吃了一驚。

“絕對錯不了,王水明的特徵太過明顯,不會弄錯。”說完後老李掛了電話。

一向冷靜的王峰這時也有點激動起來,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既然水泥是王水明自己買的,那麼謀殺和密室的解法就應該分開來進行考慮,密室的動機和殺人的動機也許各不相同。

也就是說,即使沒人殺他,王水明也打算把房間封起來,做成一個密室。

是有什麼原因纔會這樣做,夏月應該會清楚吧?

那個女人果然隱瞞了什麼。

不過還真的不太瞭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居然會做出如此誇張的舉動。宅就宅了,也不用這樣徹底吧。

這時,他終於把目光停在了那封沒有標題的郵件上。定了定神,他開始仔細地閱讀起來。讀完之後,他面色發白。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章局長打來的:“小王,接到報案,又是一起命案,你快點過去……”

夏月數了一下,房間裡一共多了七面鏡子,其中三面是碎的。

夏月還發現血是從阿西背後流出來的,他仰面躺在地上,所以一開始沒發覺他背後有槍傷。

這說明S手上有槍。

姐姐和李富勝有沒有手槍她不清楚。但他們似乎不會爲了救她而殺掉能幫他們倖存的阿西。

然後夏月仔細檢查了整個房間,包括天花板和地板,發現水泥塗得到處都是,絕對是件大工程。

好在夏雪房間裡的傢俱和物品不多,全檢查一遍也不需要多久。然後夏月發現現在房間裡確實沒有出口,情況簡單到讓人感到恐怖。天花板和地板全都嚴絲合縫,四面牆壁都被水泥封死,門窗也消失了。雖然上面到處都是讓人作嘔的血,但從任何角度來說,S都不可能從這裡離開。

夏月現在有點明白爲什麼靈魂印證要選在這種場合了,因爲這裡就像是自己的心,每個人都被禁錮在這裡,任何人都無法離開。

S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夏月忍着噁心把阿西的屍體搬到了牀上,又從大衣櫃裡找出幾件衣服蓋在他屍體上,好讓自己好受一點。她現在已經不恨阿西了,雖然差點遭他毒手,但畢竟他已經死了。

阿西看起來是所有死者裡死狀最好的人,一槍斃命,沒有廢話。但在搬屍體時,她發現他的兩條胳膊好像都脫臼了,手臂好像也有骨折跡象。

這說明兇手在殺死阿西前已經制服了他,而且是那種壓倒性的優勢,更不像是姐姐和李富勝做的。

這時如果能找到姐姐他們也許就能真相大白。

這時她竟然爲阿西的下場感到了一點哀傷。

他雖然那麼壞,但肯定一生中也遭受了許多的磨難和歧視吧。“罪神”爲什麼選擇了阿西這種人,選擇了王水明,還有疑似殺人狂這種角色,又選擇了自己呢?現在的她雖然身處如此血腥的場所,也已經不過於慌張。她意識到這也許又是“罪”讓她產生了這樣的改變。

手心裡還有些水泥搓不掉,握緊拳頭時就會感到疼痛,這裡沒有水供讓她清洗。與此同時,她感到很渴。

也不知現在幾點了,也不知是白天或黑夜。

她似乎已經接受了無法離開這裡的事實。

難道她要被困死在這裡嗎?

那警察一定會以爲她是個陷入瘋狂的兇手,在殺了人之後自己也無法離開而死去。

夏月開始尋找可以鑿開水泥的器具。這裡除了大衣櫃、牀和寫字檯外,還有一個大書架,姐姐平時很喜歡讀書,書架上擺滿了古今中外的小說,其中大部分都是外國名著。

房間裡的電器則很少,沒有電視機之類的,除了窗簾旁已經關掉的空調外,其餘物品就和她大學宿舍差不多。

甚至連個化妝臺也沒有。

她突然想到姐姐自那件事之後就報考了寄宿制女子高中,原來她是一直想逃離這裡才做出這個決定的。這裡有她不想面對的回憶。

後來不是一切都走上正軌了嗎?一定在哪裡又發生了問題,否則姐姐的人生不應該轉變至此,不應該跟李富勝在一起。

自己一定錯過了姐姐生活中某樣很重要的東西,才讓事態朝着最差的方向發展。這時她的腦海中又閃過姐姐和李富勝站在一起的畫面。爲什麼會那樣?是否我當時挺身而出,或者之後告訴姐姐真相就會得到她的原諒,就不會出現這樣荒謬和悲慘的結果了?

姐姐和李富勝站在一起的畫面實在太刺眼了,被困在這個房間的夏月,突然滿腦子都是這個盤旋不去的疑惑。

沒想到還會回到這裡。

當夏月想到自己是從那個衣櫃中醒過來,不禁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這一切真的只是人爲的嗎?

夏月突然驚慌地望了一下四周,生怕兇手還躲在房間的某個角落,在暗暗窺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王峰趕到了章局長所說的現場,小沈已經先到了一步,正在安排幾個警員做初步鑑定工作。

他徑直來到死者面前,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白布遮住了脖子以下的部位。她的臉已經慘不忍睹。

可以想見她生前是屬於乖巧可愛型的。

這種女孩王峰接觸過不少,她們應該有天生的樂觀精神,是那種骨子裡的樂觀。可現在王峰不用揭開白布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小沈的態度說明了一切。自始至終她都沒正眼看過他一次。房間裡的氣氛太凝重了,那難看的灰色讓人有點眩暈。

“她的身份確認了嗎?”

“房東說是把房子租給了一個叫費冰欣的女孩,在新橋上班,剛畢業,不知道是否就是這人。”很顯然,小沈已做過初步調查,“不過房東現在人在外地,無法趕回來確認。”

“怎麼不早點通知我?”

“我想多做點前期工作,也算幫你分擔點事。”小沈語氣生硬地回答,不是她沒撒謊的經驗,而是根本懶得這麼做。

局裡誰都知道小沈的脾氣,只要碰到和性犯罪有關的案子,她就倔得像頭牛,一副不親自把罪犯繩之於法就勢不罷休、擋我者死的態度。

老實說,這點連王峰都有點害怕,他嘆了口氣問:“那致命傷是……”

“致命傷是胸口的匕首。”

“那死者有沒有被……”

“沒錯,你們男人從來都是隻會射精的動物。”小沈有點憤怒地打斷他的話,“死者死前被強迫發生過性行爲,身體還被虐待過,乳房在死後被切除。死亡時間初步鑑定爲昨天上午。”

她這次算髮飆了,王峰呆了一下,馬上轉移話題:“那是誰報的案?”

“報案人是這裡的物業,我剛把他打發走了。按照他的說法,是鄰居聞到這裡有異味,還注意到這幾天房客比較反常。於是就讓他來查一下。他見敲門了沒反應,就直接報警了。”

“安全意識倒挺不錯,那鄰居所謂的反常又是指什麼?”

“費冰欣似乎前幾天叫人扛了好幾袋水泥上樓,被鄰居給撞見了。鄰居是退伍的老軍人,說她當時的神色不太對。他現在還很好奇要用水泥來做什麼。”

如果站在這裡,答案就一覽無餘了。

和王水明的案發現場一樣,臥室四周都被塗上了水泥,最醒目的是那臺29寸的東芝彩電顯像管上也被塗上了厚厚的一層,不知有何用意。按照樑廣生的說法,要做到這一切可得花不少工夫呢。

看來還真的和那封信有關係。

來這之前,王峰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通過網站弄到了夏月郵箱的密碼,並閱讀了王水明和夏月郵箱裡與此相關的所有郵件。所以現在的現場情況也可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水泥是那些被選中的人自認爲完成某種儀式所必需的道具。

“這起案件看起來和王水明的死也有某種聯繫呢,因爲現場都有同樣的儀式,另外還有一件奇怪的事。”王峰注意到小沈這時也提到了“儀式”兩個字,不禁看向她,她正用手指着臥室的門板,“這裡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是這樣了,也就是說,我們並不是最先發現屍體的人,有人先發現了屍體但沒有報警,所以這是和王水明現場不一樣的地方,我們無法確定這裡就是密室。”

“嗯,那就當不是密室來辦吧。”王峰摸了摸下巴,通常做這個動作就意味着他的推理有了頭緒,“另外你得好好查了一下現場的指紋,看看能把誰給揪出來。這個案子就由你負責吧,我有事得先走一步,另外要辛苦樑哥了。”

小沈應了一下,開始佈置做現場勘察的同事們灑鋁粉,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不用說,她很感謝王峰的識時務。

王峰轉過身之後偷偷撇了下嘴,然後出門來到電梯前。以他的猜測,他知道敏銳的小沈已經接近事件的要害,但以她現在的認知是無法一窺全貌的。

他也不想跟她說明。

電梯是一個很特殊的場所,每天總有太多人在這裡邂逅。在等待電梯上來的過程中,王峰產生了某種錯覺——

這個狹小的金屬盒子和“罪”的現場竟有幾分相似。

它們都同樣讓人感到壓抑,在上升和下降的過程中都同樣無法進出,也同樣都有開門的一剎那,而在此之前,你無法預知裡面會有什麼。

電梯門開了,裡面空無一人。

王峰走了進去,用食指的關節處在數字“1”和關門按鈕上各彈了一下,電梯門關上了。

這樣做是王峰的職業反應,因爲不會留下指紋。他討厭在兇案現場留下自己的指紋,那樣很不專業。

而罪犯卻往往不夠謹慎,他們在案發現場會記得戴手套,而電梯裡則不會。

如果是他來查指紋的話,會先調查這裡。

案發現場是在十五層,直接在“15”的按鈕上進行指紋鑑定,可能就會有不小的收穫了。

由於手指按上去的角度不同,幾個交叉重疊的指紋也能進行攝取和辨識。再排除鄰居們的指紋,兇手是誰也許就昭然若揭了。

另闢蹊徑有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這些經驗他都不會告訴小沈,也不會提醒她在出租多年的房子裡攝取和比對指紋將會是一項多麼繁重的工作。

她實在太敏銳了,他不想讓她這麼快就接近核心。

自從看過王水明計算機裡那封沒有標題的郵件之後,他就知道這起案件非比尋常。

如果沒有親眼看過那屍體和現場,他可能會對那些郵件嗤之以鼻。可現在不但有被凌虐至死的屍體出現,被害人也無一例外是高學歷知識分子。他們真的在塗水泥。

更讓王峰有所感觸的是,他現在完全瞭解了夏月在看到現場時爲什麼會那麼崩潰。因爲夏月也收到了同樣的郵件。

他們的恐慌不能說是沒有原因的,而關鍵是這個原因現在還完全不清楚。

總之這是一起很特殊的事件。

如果讓小沈或其他同事過早掌握了這些線索,只會強制地把那些牽連者抓到警局。堅信那封郵件的他們絕對不會配合。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這次稍有不慎就會出局,就會有新的命案,王峰憑直覺這麼認定。

幕後的罪犯不僅具有高智商,而且隱蔽得很深,並且有很強的煽動力,比如按照樑廣生的調查思路,找出的也只是被害人自己而已。

這時王峰想到了什麼,把手機掏了出來,這裡的信號很差。難道說當時的夏月就是在這裡和他通話的嗎?

不,每個電梯都應該一樣。

夏月在本案中絕對是一個重要人物。

在觀摩夏月的視頻時,王峰已經想起了那個人。經過對戶籍簡單的調查,他發現幫夏月作不在場證明的人也就是她——夏雪。這是一個本該已經被他遺忘的名字,或者說,他只記得她的代號。後者更讓他有一種親近感。

哼,世界真小呢!

他竟然還在幾天前和她通了電話,問她妹妹的不在場證明情況,看來他們彼此誰都沒能聽出對方的聲音啊。

這很正常,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那夏雪在扮演着什麼角色呢?

到了一樓後,電梯門刷地打開了。可是王峰沒有出去,他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裡,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

“叔叔……”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正推着自行車站在外面看着他。

王峰終於回過神來,飛快地衝出電梯,奔向樓道外。

眼角余光中他看到那學生投來詫異的一瞥。是啊,人生總是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相遇,難以預料後果。那時還只是一個小女孩的夏雪,就已讓成爲警察的自己狼狽而逃。

這段回憶提醒了王峰,本案的關鍵不是夏月,而是夏雪。

第六章:最恐怖推論

一切似乎都被算計好了,房間裡沒什麼堅硬的物體可以用來砸水泥。

總不能用阿西的骨頭吧。

夏月放棄了繼續尋找的念頭,她知道這一切可能不是巧合,S似乎已經什麼都想好了。甚至還用空調的熱風讓水泥加速變硬。

似乎沒有人可以救她了,包括她自己。她現在的身體狀態也不好,渾身乏力,就算給她鐵杵估計她也出不去。

可問題是S又是怎麼從這裡離開的?姐姐很明確地說過帶罪者不具有任何特殊能力,這應該不是假的。

想到這一點,她又冷靜下來。

與此同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想法冒了出來。

這就像潛藏在沼澤底部的真相,這真相和污染變異的水怪一樣噁心。

雖然它可以解釋一切,但她拒絕繼續想下去。

對於生存這種事還是算了吧,自己是做不到的。她突然自暴自棄起來。

是啊,乾脆死了算了。

這個世界已經被罪給污染了,已經和原先生活的那個世界不同了,再掙扎也沒有用。

她忽然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睡上一覺。與此同時,一股味道鑽進了鼻子裡,這就像倒臥在田間才能吮吸到的青草香味。

這是錯覺嗎?可夏月覺得它是真實存在的,彷彿只要閉上眼睛,自己就站在了一片陽光明媚的大草坪上。

如果能永遠待在這樣的草坪上,該有多好。

她發覺這股味道是來自衣櫃中。難道是姐姐把香水放在了裡面嗎?唉,即便是幻覺也不管了,夏月又鑽回了衣櫃裡,逃避似的合上了櫃門。

這是姐姐常用的逃避方法。

現在只要能讓她不看到外面血腥的場面也會好受很多,所以躲在衣櫃裡真是有效的。雖然這裡黑暗狹小,但有安全感。

她突然覺察到剛纔的香味可能來自於自己的記憶,是和衣櫃有關的回憶,那是一種彼時的召喚。

再骯髒的房間都會擺一個厚實的衣櫃,在裡面裝進堅強和美好的守護——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這麼以爲。這是沒人可以打擾的純淨空間。

來自於她的童年回憶,真是久違了。

夏月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八歲那年,有一天她和姐姐在這裡過夜。那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開始時她倆都玩得很開心,後來卻爲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來。如果真的要去追究的話,可能是她把姐姐的彩色皮筋給弄斷了,要不就是把姐姐的髮夾掉進了馬桶裡,諸如此類的吧。當時夏雪氣得不行,去向嬸嬸告狀。嬸嬸一聽,反把自己的女兒數落了一頓。爲此夏雪哭了。

到了晚上,她倆本來要睡一張牀的,夏雪就故意佔很大的地方,只留給夏月很小一塊空間。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夏月只得坐到牀下。她心裡很難過,她喜歡姐姐,但也受不了她的脾氣,加上自己也是有性子的,不知該怎麼面對這種狀況。

說來也巧,這時嬸嬸正好進來,一看就明白了狀況,她把夏雪從牀上拉起來帶到外面又痛罵了一頓。

那時夏月的心裡一點喜悅也沒有,只是充滿了焦灼和不安。她完全沒有因爲嬸嬸爲她出頭而感到安慰。她擔心姐姐會從此不原諒自己。

過了一會兒之後,姐姐果然面色鐵青地回來了,她沒和夏月說一句話,只是抱起枕頭,鑽進了衣櫃裡,一下子就合上了櫃門。旁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目瞪口呆,而那意思也很明白:牀就給你了,但我不想和你睡在一起了。

夏月知道姐姐從小就對那種狹小的空間情有獨鍾。從很小時候起她就是那樣,如果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把自己鎖在衣櫃裡,或者躲在牀底下。夏雪說這會給她帶來一種安全感,但與此同時她也會變得六親不認——無論對方是誰——她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只屬於她自己的世界。

於是乎,夏月就變得孤零零了,房間裡的氣氛又有點怪異。

夏月想低下頭懇求姐姐原諒,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抱着腿,幹坐在那裡,呆呆地看着窗外。她還記得那晚的夜空是黛藍色,繁星點點,清冷而又美麗,這有點像外國童話中才有的場景。她看得入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她的心底生出了恐懼:這麼久了,姐姐會不會被衣櫃給吞噬了?

輕輕地喚了一聲之後,沒有得到迴應,恐懼感頓時在她的身體裡滋長起來。

她打開牀頭燈站起身,慢慢地走近衣櫃。

深呼吸了一下,她把門輕輕地拉開。

就見姐姐正縮在裡面,閉着眼睛,嘴角微抿着,彷彿已進入了甜美的夢鄉。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小洋娃娃,渾身上下透着一種說不出的誘人氣質。看到這畫面的夏月突然冒出一種情不自禁的衝動,她湊上前,突然在姐姐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這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