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飛沒想到自己還能再次睜開眼睛,當殘破的意識零零星星的再次回到腦海裡時,他幾乎是花了很長時間纔想起了自己是誰,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居然還活着,”蒲飛顯得很驚訝,他慢慢的張開眼睛,剛開始視線有些模糊,過了片刻眼前的景物才漸漸清晰起來,他緩緩轉動了頭顱,想要打量一下四周,卻見到一個人走到自己身旁,將頭俯到自己的正上方,剛好擋着上面射來的光源,背光的情況下他只能看到一團黑影,不過他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人是馬健堯,
“蒲隊你醒了,”馬健堯的聲音似乎有些欣喜,
“我們,我們這是在哪裡,”蒲飛掙扎着想起來,卻發覺全身乏力,怎樣也動不了,
“回基地的路上,”馬健堯說道:“你中了毒,我沒辦法幫你清除,只能暫時控制住這些毒素的蔓延,但你放心,等回到基地之後,很快就能清除這些毒素了,”
蒲飛勉強的露出個笑臉,又虛弱的問道:“其他人呢,都沒事吧,”
馬健堯微微頓了一下,才說道:“死了7個,傷了10個,好在都不致命,”
蒲飛臉色頓時就僵住了,斬龍小隊總共就18個人,現在死了7個傷了10個,也就是說只有馬健堯一個人完好無損,這和全軍覆沒又有多大的區別,
他扭過頭去四處看了看,人的確少了許多,而且個個帶傷,傷得都不輕,甚至有幾個和自己一樣,躺在簡易製成的擔架上,根本就不能自己行動,而每個人眼神裡似乎都充滿着近乎要噴射出來的怒火,卻偏偏沒有看到血螳螂、褚靖宏和穆峰三人,難道他們三人真是潛伏進來的敵人嗎,
“沒向基地發求救信息嗎,”
“發了,但一直都沒迴音,”
蒲飛雖說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聽到的時候,心裡仍然不禁像是被刀紮了一般的疼痛,手上拳頭也攥緊了,聯邦軍政部的通道已經被摧毀,能夠來到這個界位的唯一方式,就是通過組織的通道,那麼這些襲擊者的身份自然就顯而易見了,即便不是組織的人,也必定是和組織關係密切之人,否則不可能來到這裡,更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行蹤,從而選擇在這裡襲擊他們,
想着自己爲組織賣命了那麼多年,立下了無數赫赫戰功,可臨到頭來卻被組織出賣,蒲飛心裡的確不好過,甚至涌出想要殺人的衝動,可這個念頭纔剛剛涌起,不禁又生出許許多多的疑惑來:
大家非死即傷,唯獨馬健堯安然無恙,難道真是他戰力高絕的原因嗎,而他們之所以從各個地方被抽調到這裡來,也都是因爲馬健堯提出要找什麼超級生命,誰能說得清楚這不是一個爲了剪除他們的藉口,這個界位是由傳奇強者烈焰坐鎮,襲殺行動不經過他同意或是授意,根本就不可能,而馬健堯據說是烈焰界主親自招募入組織的,而且還頗得烈焰的青睞和重用,難道這裡面就沒有問題,襲擊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馬健堯回來之後就發生了,其中又有沒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
蒲飛雖說不願意去懷疑馬健堯,可偏偏越琢磨越覺得有問題,越琢磨越覺得可疑,甚至許多原本想不通的地方,此時也突然間覺得豁然連貫起來,
但蒲飛並沒有露出任何異常的神色,而是裝糊塗道:“沒有迴音,難道基地出什麼問題了嗎,”
“有界主坐鎮,基地能出什麼問題,”馬健堯還沒說話,談雙卻是恨恨的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相信那些王八蛋,”
“是啊,八成是有人不想看到咱們活着回去,纔會煞費苦心的策劃出這麼一次襲擊,”
衆人頓時就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都顯得怒不可遏的樣子,
蒲飛仔細觀察着衆人的表情,甚至是說話間的語氣和各種細微的小動作,可卻看不出有誰有說謊或是掩飾的跡象,反倒是馬健堯顯得很平靜,這似乎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你們大家不用說了,我絕對相信組織不會遺棄我們,更不會出賣我們,這次的事一定另有隱情,這個等我們回到基地之後,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蒲飛眉頭一皺,故意說道,說話的同時,還看着馬健堯說道:“馬副隊長,你認爲呢,”
馬健堯淡淡的說道:“我認爲也是這樣,所以纔會要求大家繼續回基地,一方面是蒲隊你身上的傷和毒素耽誤不得,只有回到了基地纔有辦法醫治,還有一點就是我絕對相信組織不會這樣對待我們,也沒有理由這樣對待我們,真的要想弄死我們的話,辦法有很多種,比如將我們送到界位征戰的最前線去,完全可以借刀殺人,又何必用這種最上不了檯面的手段,”
聽他這麼一說,衆人都不吭聲了,馬健堯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征服了他們每一個人,也建立起了絕對的權威,哪怕他只是個副隊長,可對於大家來說,說話的分量也比蒲飛更重,再說了,如果不是馬健堯,恐怕他們每一個人都活不下來,
見大家都不說話,蒲飛心裡就有些着急了,如果襲擊真是組織安排或默許的,那他們回基地無疑是自投羅網,可他話都說出口了,也不能自己扇自己耳光,否則以他們現在這些殘兵剩勇的狀況,馬健堯完全可以毫不費力的將他們全部擊殺,
就在他慌亂之際,馬健堯卻湊了過來,用低沉輕微得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蒲隊,其實你完全可以放心,這些人的目標是我,而不是你們,”
蒲飛愣了一下,驚駭的看着馬健堯,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此時,又聽馬健堯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來路,卻也很清楚,他們和組織鐵定有着關聯,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到得了這裡,因此,你們回去之後好好療傷,我會去找界主給我一個交代,”
聲音雖小,可蒲飛卻能感覺到那濃濃的殺意,
“你,你不是界主的對手,”不知道怎麼的,蒲飛突然就相信了馬健堯,或許也是覺得馬健堯完全沒有騙他的必要,如果馬健堯真想對他們不利,光是憑他一個人就能將他們全部殺光,又何必勞神費力的安排什麼導彈襲擊,而且還從對方手裡救下了自己,
也或許正是有相同的經歷,讓他在這一瞬間將馬健堯視爲了自己人,不禁擔心的說道,
“我知道界主很厲害,可有些事卻是不論如何都要去做的,”馬健堯淡淡的笑着說道:“被人欺負到了頭上,如果不反擊的話,那還算什麼男人,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那麼好惹的,”
這一番話說得蒲飛熱血沸騰,差點不禁喊出個好字來,可隨即卻又搖頭說道:“男人有鬥志是件好事,可有些時候最大程度保存自己,等到實力足夠強大了再去報仇纔是最好的辦法,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你的資質和實力,遲早有一天會超過烈焰的,”
“可當一個人心裡有了畏懼的陰影之後,再想超越自己,就沒那麼容易了,”馬健堯當然知道蒲飛是爲了自己好,不過卻仍然堅持說道,
蒲飛輕嘆了一聲:“既然你那麼堅持,我也就不再勸你了,但你既然是烈焰招募入組織的,我想他應該沒有理由會對付你,說不定其中真有什麼問題,”
“希望如此吧,”馬健堯也說道,心裡卻並沒有那麼樂觀,從血螳螂他們的舉動來看,這些人並不想要自己的命,而只是想把自己抓回去,最大的可能還是想從自己這裡獲得從天地間萃取能量,從而晉升到S級的“鑰匙”,即便自己已經加入了組織,可在S級的誘惑之下,就算是深不可測的界主,恐怕也難以保持淡定吧,
或許是受傷的緣故,大家的士氣都比較低落,一路上話也沒說,垂頭喪氣的,就像是打了敗仗的潰兵,馬健堯和蒲飛也心事重重的,各自琢磨着各自的事,隊伍就默然的行進着,速度也不快,氣氛顯得尤爲的壓抑,
走出不到幾十公里,突然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衆人一驚,連忙各自尋找掩體,擺出戰鬥姿勢,今天突如其來的襲擊,早就將大家搞得草木皆兵了,誰都不願意成爲下一個死在這裡的人,
“羅瑋元,”馬健堯愣了一下,猛的衝了上去,沒跑出多遠就看到羅瑋元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身上有很多傷口,血不斷的淌出來,滴落在沿途的道路上,於是在大地上,就只看到一顆顆血點構成了一條虛線,
看到馬健堯,羅瑋元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身子卻一軟,就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啦,”馬健堯飛快的將他扶了起來,急切的問道,心裡涌出了不好的預感,
“快,快去救江,江教授……”羅瑋元奮力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已經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馬健堯聞言,臉色頓時就是煞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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