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乍了起來,脖子上的冰涼刀鋒正緊緊的貼着他的喉嚨,他艱難的點了點頭。
緊跟着,一張手帕捂上了他的口鼻,他非常熟悉這種味道,那是他拿來在街頭捕獵女孩用的東西,乙醚。
不知道過了多久,關鵬悠悠的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面前的一羣人,有三個男人,兩個女人。
此時,陳笑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早上纔剛委託的,24小時都沒到,就接到電話讓她馬上趕過來,來了之後才知道,兇手已經抓住了,她幾乎懷疑黃泉的這幫殺手是不是隨便弄了個人來充數的,不過她不敢這麼問。
“連環少女被殺案是不是你做的?”看到關鵬醒了過來,小兔開始詢問。
“你說的什麼,我不明白,你們抓錯人了吧。”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內,自己被綁在一張固定在地上的椅子上面,關鵬冷靜了一下,矢口否認是自己做的。
“砰!”站在他身邊的帥傑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這一拳力氣很大,直接打破了他的鼻子,鮮血流了出來。
“我們並不想對你用刑,希望你配合一點。”小兔一張俏臉面無表情的對關鵬說到。
被帥傑這一拳砸的眼前直冒金星的關鵬,看了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帥傑,選擇了沉默。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不配合了,宅男,交給你了。”小兔對一邊的黎明吩咐道。
“OK,包在我身上。”黎明從身上摸出一個針管和一個藥瓶,熟練的吸了一點藥瓶裡的藥劑。
“黴立尖國審訊犯人用最新產品,硫噴妥鈉,又稱吐真劑,保證讓你連小時候睡覺穿不穿都說出來。”黎明一臉猥褻的笑容,拿着針管向關鵬走去,配上他那副白大褂,整個一副瘋狂科學家的模樣。
黎明把針劑推進了關鵬的血管內,看了看錶,靜靜的等着藥力產生作用。
過了差不多5分鐘左右,藥力開始發作了,椅子上的關鵬精神顯的很恍惚,眼睛中也看不到焦點了。
“姓名。”看到黎明示意她可以了,小兔開始再次詢問。
“關鵬。”
“連環少女被殺案是不是你做的。”
“是。”
“最近的一個受害人叫什麼名字。”
“陳語嫣。”
聽到關鵬承認了是自己所幹的,並且準確的說出了自己妹妹的名字,陳笑然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不停的流着眼淚。
“爲什麼要這麼做。”小兔示意帥傑給陳笑然搬了把椅子,安撫了一下她激動的情緒,接着問。
“因爲女人都是騙子!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貪慕虛榮,她們都該死!”被綁在椅子上的關鵬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一改剛纔的樣子憤怒的嘶吼着,脖子上的血管根根暴起。
“砰!”帥傑又狠狠的給了他一拳,把他砸的平靜了一些。
“傻X,那是你自己沒有眼光,卻把怨恨撒到別的無辜女人身上,你TM還覺的自己挺無辜是吧。”帥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火氣那麼大,一手揪着關鵬的領子,一拳接一拳的狠狠揍着關鵬,直到小兔制止了他。
此刻的關鵬已經被帥傑打的滿臉是血,氣都喘不上來了。
“陳小姐,犯人已經找到了,按照您的意願,你來吧。”小兔轉向坐在椅子上還在哭泣的陳笑然,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槍遞給她。
陳笑然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接過那把手槍,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把槍平端起來,對準了這個殘忍殺害她天真善良的妹妹的兇手,陳笑然覺的自己的手有千斤般重,放在扳機上的手指怎麼也扣不下去。
過了一會,陳笑然頹然的放下槍,一邊搖着頭一邊哭泣道:“不行,我做不到!”
“嗵!”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驚嚇到在場的每個人,連正在低頭哭泣的陳笑然也止住了哭泣,愕然的擡起頭,看着椅子上的關鵬。
關鵬已經死了,頭朝椅子後面仰着,脖子上有鮮血流了下來,在地上逐漸匯聚成一條小溪。
一直站在一邊沒有出聲的江月寒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把還在冒着煙的柯爾特手槍放回身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種事情,根本不適合你做,那麼就由我,爲你效勞!保重!”江月寒留下一句話,關門離去。
看着江月寒離開的背影,再看看已經伏誅的關鵬,陳笑然心中百感交集。
妹妹,你看到了嗎,這個男人爲了報了仇,姐姐沒用,不能親手爲你報仇,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他一生平平安安吧。
江月寒站在開滿彼岸花的莊園裡,任憑晚風將他的頭髮吹亂,遮住了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他點了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感受着菸草醇香的味道。
不遠處的審訊室內,小兔已經陪着陳笑然離開了,帥傑和黎明已經開始處理屍體。
擡頭仰望着明亮的月亮,傾聽着風吹過彼岸花海發出的沙沙聲,被頭髮遮住眼睛的江月寒臉上滑過一道晶瑩的淚珠,在月光下閃耀着淒涼的光。
思雲姐,你在那個世界還好嗎?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我爲你種的那株香水百合已經開花了,是那麼的美麗芬芳,如同你燦爛的笑容一樣,讓我沉醉。
是不是每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兒,都註定要紅顏薄命,爲什麼那麼善良的你,卻一生得不到幸福,一生在等待、失望中度過。
他們都說時間可以讓一切蒙上灰塵,過去的事情也會淡忘,可總有些東西是讓我耗盡一生,都無法忘懷。
牽着你的手,我所有的人生、所有燦爛或不燦爛的日子都因爲你變得嶄新而明媚。時光雖然總是在不停地走,再回首之時不知不覺我已是滿身塵垢,你卻仍然願意蒙上眼睛,毫無保留地把雙手都交給我這個靈魂早已經被玷污了的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當你哭泣的時候,我會陪你傷心,傾聽你訴說,爲你撫平凌亂的秀髮,撫摸你憔悴的顏容,然後告訴你明天依舊陽光燦爛,因爲我會爲你撥開烏雲。
當你笑容明媚的時候,我的整個世界都和你一起明媚,我會靜靜地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你沐浴在陽光下嫵媚。
你已經離開一個月了,我始終都無法忘懷你離去時的情景,都怪我,沒能保護好你。
從一開始,我都沒能保護好身邊最親密的人,父母如此,雷龍如此,你亦如此,我現在覺的我當初的誓言是多麼無力,多麼可笑。
是不是美好的開始都只有悲慘的結局,美麗往往歸於噩夢,誰曾想,我會就那樣失去了你。
思雲姐,還記的你曾經跟我說,當我累了,心也已倦了,不願再漂泊,不願再重蹈昨日的時候,你永遠都會是我溫暖的港灣。
可現在你在哪裡,我們來生是否還有緣再相見,或者,命中早已註定,你我也只能這樣短暫的相聚又別離?這是命運,真的是命運嗎?難道美麗也是錯誤嗎?
在你死去的那一刻,我幾近絕望,面對黑手,又一隻黑手,罪惡的黑手,我無數次地面對過它,無數次地仇恨過它,唾棄過它,毀滅過它,而始終我無法逃離。
如果從一開始知道這就是一條不歸路,我也許不會踏上它,也不會有着這樣充滿波折的生活,也許我們已經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每天過着柴米油鹽卻溫馨的日子。
如果時間可以輪迴,我寧願用我自己的生命來換回你的生命,讓你忘掉我,找一個平凡的人,陪你一起走完人生。
因爲你走了,只留下了我一個人,我的生活又再次充滿了寂寞,我每天都面對着黑暗無法入睡,腦子裡全是我們一起度過的每一天。
思雲姐,我真的好想你。
“月寒,在想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兔站在了江月寒的身後,靜靜的看着他。
“你說,我們做的真的都是正義的嗎?”江月寒沒有回頭,用空洞的聲音問小兔。
“當初邀請你加入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正義,沒有絕對的邪惡,正義和邪惡都是由人心中的道德標準來衡量的,我們做的事,也許是罪惡的,但是如果因爲我們所做的罪惡的事,而使許多人獲得幸福,我寧願做一個世人眼中的罪人。”小兔撩了撩被風吹散的頭髮,淡淡的回答他。
“謝謝你爲了做了那麼多,雖然你不曾說過,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還有帥傑和黎明,我很感激你們。”
“呵呵,既然你已經加入了我們,我們就是一個整體,當初的帥傑和黎明都跟你一樣,都是有過不想提及的過去,他們能理解你心中的感受,所以你不必太過掛懷了,外面風大,回去吧。”小兔看着江月寒在月光下的身影,那一頭銀白色的頭髮,閃耀着象牙白的光芒,風吹起他身上的風衣,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感覺的到他心中的寂寞。
“死小白!又在那擺POSS老闆!我要和你單挑!”遠處傳來了帥傑的聲音,黎明也在一邊唯恐天下不亂的起着哄。
小兔轉身離去,隨即,黃泉山莊的上空就再次迴盪着帥傑和黎明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