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抱着老伴那已經冰涼了的身軀,埋頭痛哭着,沒想到自己老來得子,卻得到了這樣一個悲慘的結局,兒子是出生了,但是兒子他娘卻走了。
“大叔,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大嬸她已經走了……”蒙臉的女子對着老人說道,她想讓老人不要再繼續那樣悲傷下去,聽着老人的哭聲,她有點受不了了,而李幻翔又何嘗不是這樣,他聽着老人的哭聲,讓人感覺好像這世間再也沒有事情能夠悲慘得過老人失去自己的老伴了。
“名詩姑娘,你先幫我把孩子抱出去,我要好好跟老伴呆一會。”老人這時突然止住了哭聲,對着蒙面的姑娘說道。
名詩姑娘便點了點頭,抱着孩子出去了,而李幻翔見狀,也擡起腳步,走了出去。
當兩個人都來到外面後,名詩姑娘手裡抱着的那個小孩還在閉着眼睛睡覺,他好像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作爲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他能夠在剛纔那樣的情況下,都還能夠安然的睡去,就證明了他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你還站在這兒幹嘛?還不快走?”蒙臉人對着李幻翔小聲說道,她不想因爲自己的說話而將懷裡的小孩給吵醒。
這時,李幻翔的手裡還在拿着那把沾了小孩的血的刀子,刀子上面的血已經幹了,凝固在了刀刃上面,李幻翔想到就這樣將這把刀子拿回去的話,霍師傅也肯定不會再說什麼的,因爲他當初也沒有告訴自己一定要拿着鮮血回去。
“你跟這家人是認識的?”李幻翔反問回頭,他知道這個姑娘不是衝着聖嬰之血而來,所以,自己早就不再對她有任何提防。
“沒錯,我跟他們是認識的,可你呢?你不是跟之前從屋頂下來的人一夥的嗎?”
“我不是,我無意要來傷害這個小孩的。”李幻翔說着,將刀子放回到了腰間別好。
“我知道你是無意要傷害這個孩子,但是你也是衝着孩子的血而來的,現在,你都已經得到你想要的血了,你可以走了。”姑娘的語氣依舊強硬。
李幻翔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子,他對着女子依舊蒙着的臉看了看,然後說,“那好吧,但是你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還有裡面的大叔,剛纔那個人極有可能會再回來的。”
說完,李幻翔移動了腳步,但是他剛走出了兩步,女子就叫住了他,對着他說,“你先不要走。”
李幻翔便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着蒙面女子。
“我沒有能力保護這孩子和大叔。”女子說道。
李幻翔想了想,便走回到了女子身邊,對着她懷抱中的孩子看了看,這時,孩子卻突然睜開了雙眼,對着李幻翔看了一眼後,立刻又閉上了。
而就在孩子的這一張一閉眼睛的瞬間內,裡屋傳來了老人最後的一聲哭聲,李幻翔和名詩姑娘都知道,老人肯定出事了,便立刻從裡屋走了進去,看見在朦朧的油燈光芒中,老人的頭顱已經歪向一邊,倒在了她的老伴的身上,他的手裡拿着一把鈍刀,脖子留着血,鈍刀上也沾着血,看樣子是自己拿着鈍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刀。
李幻翔對着老人看了一眼後,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投向蒙面姑娘,對着她說,“你是他們的親人嗎?”
“不是,我也只是昨天才認識他們。”姑娘說道。
這時,已
經有雞開始啼叫了,然後就是更夫敲響三更的銅鑼,李幻翔聽着銅鑼的響聲,知道已經到了三更時分,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自己是不能在這裡逗留太長時間的,既然那滴血已經拿到了,自己就應該離開了,只是,現在眼前所發生的情況卻不允許他立刻就離開,他想到了那已經死去的兩老,還有那個他們的孩子。
“你打算怎麼辦?”李幻翔對着姑娘問道。
姑娘卻是一臉的茫然,對着李幻翔望着,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確實也是剛認識這家人沒多久,但是這家人對她可以說是有救命之恩,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離天亮還有不少時候,要不咱們就先把大叔和大嬸給埋了吧?”李幻翔對着姑娘說道,姑娘在愣了一下後,才立刻點了點頭。
在得到姑娘的點頭回應後,李幻翔便立刻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將兩隻手指放進嘴巴,吹響了口哨,馬兒沒多久,便奔跑來到了他的面前。
在看到馬兒站在李幻翔面前後,蒙面姑娘立刻就對着馬兒看着,她也很想騎騎這匹馬,自從第一次見到李幻翔吹了一聲口哨就把這匹馬兒叫到面前後,她就覺得這匹馬肯定是一匹好馬。
但是此刻卻不是給她騎馬的合適時機,因爲李幻翔要將那兩個已經死去的老人給埋掉,一想到這兒,李幻翔就忍不住搖了搖頭,因爲他這些天來已經埋了不少人了,感覺自己好像都已經成了地道的掘墓人了。
李幻翔伸手去摸了摸馬兒的頭部後,才往裡屋走了進去,將兩個老人從裡面背了出來,放到了馬背上,然後對着蒙面姑娘說,“你也上馬吧。”
“可是……這加上你都已經有三個人了?我上去還坐的了嗎?”蒙面姑娘問道。
李幻翔卻點了點頭,說,“上來吧,這匹馬兒跟其他的馬不一樣。”
“算了,還是你自己送他們出去吧。”姑娘說道。
“上馬,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在這兒,如果剛纔那個人又回來,那這個孩子就必死無疑。”
姑娘聽完李幻翔所說,覺得不無道理,便對着馬兒望了望,也跳上了馬背上,一直手抱着小孩,另一隻手則是將面前的老婦人給推住,不讓她掉下去。
就這樣,這匹神馬一共騎着包括小孩在內的五個人開始了奔跑。
離開小屋後,便來到了剛纔李幻翔騎着馬兒進來的那條甬道上,這時兩邊的已經沒有人家的屋裡還有亮光,因爲現在纔是三更時分,就連剛纔發出來的雞啼聲,現在也已經沒有再發出來了。
四周黑濛濛的一片,突然一陣寒風吹來,讓人覺得心裡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掠起,這種感覺在蒙面姑娘的心裡已經產生了,要不是跟李幻翔在一起,她可能會感覺到更加的害怕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就變得這樣了,而就在之前,在跟李幻翔對陣的時候,她都還是顯得無比的勇敢的。
李幻翔一路上騎着馬,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對於蒙着面的姑娘沒有任何想法,因爲他的心裡現在只想着小豔,只想儘快把身後的兩個老人給埋葬了,然後就回去。
終於來到了村鎮外面的林子裡,李幻翔在停下馬兒後,便回過頭,對着蒙面姑娘說,“你抱着小孩先下馬。”
姑娘便點了點頭,抱着小孩從馬背上跳了下去,在其跳下馬後,李幻翔便也下了馬,
然後伸手去將兩個老人扶了下來,揹着往林子裡走了進去。
在將兩個人老人都放在林子的一片空地上後,李幻翔扭過頭,對着蒙臉姑娘看了看,說,“你爲什麼要一直都蒙着臉?”
姑娘卻不說話了,她這時也在看着李幻翔,她的心裡還是有着一種恐懼之感,覺得這個地方非常的荒涼,吹過來的風讓她的身體不由的開始了顫抖,一陣陣寒意掠心而過。
“我這是怎麼啦?”姑娘不由的自問道。
李幻翔見蒙臉姑娘沒有迴應,便不再問下去,而是對着面前的空地開始了發功,不一會兒,他便在地面上用自己的武功挖出了兩個地穴,兩個穴位剛好連在一塊。
在將兩個老人的身體放進那兩個穴位後,李幻翔又開始了發功,將那些挖出來的泥土朝墳穴移推了過去。
就在自己將兩個老人的墳墓弄好後,李幻翔回過頭,才發現身後抱着孩子的蒙臉姑娘已經不見了。
李幻翔立刻對着四周望了望,發現,姑娘一定是趁自己在埋葬兩個老人的時候走掉了,而那個小孩,她卻沒有抱走,而是將其放在了一邊的草地上。
“那個姑娘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好端端的就走掉了?”李幻翔在心裡自問道,他覺得那個姑娘也太奇怪了,剛開始的時候就跟自己針鋒相對,因爲他因爲自己不是好人,而現在,在知道自己是好人後,她卻突然的就一聲不出就走掉了。
李幻翔對着兩位老人的墳墓屈伸鞠躬了一下,然後說,“大叔大嬸,可能要不是我,你們兩個就不會慘遭這樣的命運,在此,我向你們賠禮道歉,但是你們兩老可以放心,你們的孩子現在還活着,我一定會給他找一個好人家,讓他能夠平安的長大成人。”
說完,李幻翔轉過身,去將地面上的孩子抱了起來,然後又來到了墳墓前,看着墳墓,又看了看懷中的小孩,說,“孩子,這是你的孃親的墳墓,你就睜眼好好看上一眼吧。”李幻翔剛說完,小孩竟然真的就睜開了眼睛,對着墳墓看了一眼,然後又立刻就閉上了眼睛。
這讓李幻翔又一次的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他再一次的覺得,這個小孩將來長大後一定是不會是一個普通人,既然他現在都以及是聖嬰,那在他長大後,說不定就會成爲神仙呢。
這麼想着,李幻翔抱着小孩,走出了林子,騎上馬兒,一隻手抱着小孩,一隻手駕着馬,開始了往回走的路。
之所以往回走,是因爲李幻翔自己也沒有任何把握可以把這個孩子交給一戶真正能夠把他養大成人的人家,他只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是否能夠找到。
但是剛走了一半路,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又掉轉了馬頭,往東邊的方向開始奔跑,朝來時的路走回。
而在自己趕路的過程中,小孩則是一直都閉着眼睛處於睡眠的狀態中,這讓李幻翔能夠一直都處於駕馬奔走中,因爲一旦小孩哭出來的話,他就不可能再這樣下去,他只想在小孩醒來之前就回到小豔身邊,因爲他知道,小豔之前就一直帶着雁南北的孩子,所以,只要把這個小孩交給小豔,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天漸漸的亮了,寒風也慢慢的消散了,迎面拂來的風因爲晨曦的出現而不再顯得冰冷,李幻翔感覺到了倦意,但是他不會就此停下,他要一直回到家,回到小豔身邊,把孩子交給小豔后,自己再作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