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因爲過度透支受到的傷害,想要靠自然恢復雖然不是不可能,但需要的時間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一輩子。
自從王越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格鬥術很有可能在練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反哺精神之後,他對練習格鬥術的態度就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他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在擁有了神物一般的劍器青蓮之後,所以註定也不會像一般人一樣,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去學習去領悟。
時間不等人,他需要的用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這麼一來,能夠順利通過集訓成爲鐵十字軍的精英學員,無疑就是一種最好的捷徑,只要通過了集訓,成了精英學員,自然就可以去學習更高明的格鬥術了。
但這次的集訓,幾乎雲集了附近五個城市,大大小小十幾個流派的年輕高手,想要在這麼多人種脫穎而出,也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尤其是在經歷過雷奧和安德烈-舍普琴科的事情以後,再見到號稱北方年青一代第一高手的龍格爾,王越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水平,想要最終戰勝這樣的人物,把握並不算大。
這些人全都不是普通人,而是威名赫赫,經驗豐富,早已經在各自的流派中學到了某種秘傳的格鬥技巧的人中之龍!況且,這裡面還有軍方在插手,一次大規模的流派交流賽事,對方想要達到的目的,勢必也不是什麼好事……。
在這種原本就不怎麼太安全的情況下,還要置身局中,王越不得不小心再小心,慎重又慎重!哪裡還敢有半點的疏忽大意。
所以,即便是在集訓開始前的這幾天空閒裡,他也抓緊了一切時間去熟悉和練習。
在火車上有幸看到了阿道夫先生的練功筆記,因爲有劍器青蓮的幫助,所以他對騎士錘戰法的幾種基礎法力技巧,理解都相當到位透徹。
再自動融入原有的秘傳十字手中,就也使得他原本的格鬥術多了一種強烈的震力,但畢竟是初學乍練,對於知識的理解是理解,真要把這些東西應用在實戰中,卻必須要進行無數次的揣摩和練習。
在火車站時王越和安德烈-舍普琴科第一次試探交手的時候,王越無意中打出了一記騎士錘戰法的震力,結合十字手的發力精髓,中線直入,強攻硬打,抖手一掌卻又如同磨盤旋轉。
因此那一下,是安德烈-舍普琴科在暗中吃了一個虧。不但撮指成劍無功而返,就連兩根手指的指甲都被當場震得裂開了。這還只是王越在火車上練了一天一夜後,只得的一個皮毛,如若不然換了那筆記的主人來,那一拳之下,雖是千斤重的大水牛也要應手而飛,震裂五臟六腑而死。
也正是因爲這樣,才叫安德烈-舍普琴科心裡產生波動,視他爲勁敵。而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出身,可以想見在接下來的集訓當中,王越的日子也肯定不會那麼好過就是了。
但是在那一次以後,王越又接着演練了好久,卻始終找不到當時的那種感覺,練起十字手來,一直都是格格不入,即便後來又把安妮找來給自己陪練,連續打了好幾場,那種隨手而發的騎士錘震力卻也時靈時不靈,無法進行更有效的操控。
想了好久,這才明白,自己的積累還不夠身後。所謂厚積薄發,在格鬥術的練習中絕不是隨便說說就是的,說的再明白點,就是功夫不到家,沒練到火候。
古代的鐵匠打鐵,想要從礦石中煉出一塊好鋼來,首先就必須要在火的溫度上下功夫,不到爐火純青時,怎麼祛除雜質,百鍊成鋼!!
鐵十字軍傳承的格鬥術都是從過去的騎士技中融合所需,慢慢演化領悟出來的。
當年多少先賢大師,通過一生的積蓄,到了晚年時才能從中總結歸納出騎士戰技演化徒手格鬥的精髓,又有無數後人前赴後繼,一代代的積累改變,這才讓鐵十字軍最終成形,歷經數百年屹立不倒。這同樣也是一個“百鍊成鋼”的過程,雖然時間長短不同,道理卻沒什麼兩樣。
所以王越爲了儘快掌握這一門騎士戰錘發力的技巧,徹底融入十字手的體系,絞盡腦汁之下,就也想出了這個辦法。乾脆就披掛上陣,自己去親身體驗一下,當年騎士在馬背上揮動鐵錘,震殺敵人的全過程。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只有經歷過了,才能讓道理更加清楚。
正如他的教官巴頓所說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才,所謂的天才就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用盡一切時間,花費所有精力去訓練的那一羣人。
很多東西,知道了不代表你就會了。格鬥術的練習,雖然需要悟性,但在前期的時候,苦練纔是進步唯一的保證。
無他,唯手熟爾!
從保鏢的手裡接過繮繩,纔剛一靠近,那馬頓時希律律一聲長嘶,高大的身體蹬蹬蹬向後連退了幾步,脖子上揚,前蹄一擡,瞬間人立而起,緊跟着往下一落,照着面前的王越就狠狠的踏了下來。
這是一匹正宗的“伊比利亞馬”雖然沒有純血馬那麼有名,漂亮,但勝在力大,而且善於長途奔跑,自古代以來一直就是這個國家裝備騎兵的首選戰馬。這種馬四肢粗壯,野性十足,原本就是伊比利亞大草原上的野馬馴化而來的,骨子裡十分的兇悍,如果不是相處的時間夠長,被它認可的人,一靠近就很容易引起它的敵視和攻擊。
好在王越早有準備,兩手一伸就攤開手掌接住了馬的兩隻前蹄,居然就憑着雙臂的力量,叫這匹將近一千公斤左右的雄性成年伊比利亞馬半身懸空,任他如何劇烈的掙扎,也再不能落下馬蹄。
馬的攻擊性,主要就在蹄子上,前面踐踏,後面倒踢,草原上強健的野馬,發起怒來一蹄子就能踢死一頭狼。
而戰馬奔馳時,身形起伏,騎士要想在馬背上掌握平衡,就必須用腰腿來駕馭節奏,不然身披鎧甲,手持戰錘,連馬都駕馭不住,那上了戰場也只能送死。
王越仔細的感受着馬蹄子向下給自己雙手施加的壓力,以及此時面前這匹馬身上肌肉的蠕動變化。
在相持了十幾分鍾後,他明顯感到手裡的力量不再變化,馬也不掙扎了,這才輕輕收回手,在馬背上拍了拍,直到此刻這匹認生的馬纔算是徹底安靜下來,對他有了一些認同感。
然後,王越又打開了腳下的幾個木頭箱子,從裡面拿出全套的騎士甲,不是那種如同鐵罐頭一樣的重型板甲,而是中世紀早期流行的那種“鍊甲”,用細小的鐵環相套,形成一件連頭套着的半身鐵衣,罩在貼身的衣物外面。
這種鍊甲拿在手裡大概有三十幾斤的樣子,所有的重量都要靠肩膀承擔,穿在身上可以有效的防護刀劍槍矛等冷兵器的攻擊,而且對弓箭的防禦也相當不錯。是當時國王騎士通用的裝備之一。
像穿毛衣一樣,把鍊甲套在身上,再把外面單獨的幾個部件,護臂,護膝和半皮革連接內襯的手套和戰靴,護脛一一裝備完畢,最後放下護面甲,一手拿起鳶形盾,一手抄起單手錘,再轉過身來時,看起來就是活脫脫的一箇中世紀“戰錘騎士”了。
“怎麼樣?穿上這東西,感覺怎麼樣?”安妮圍着王越前前後後轉了兩圈,顯然對於他的這種十分感興趣:“當初我的老師阿道夫先生在練習騎士錘戰法的時候,據說也專門去練習過馬術,但也沒有像你這樣,連全身的披掛都弄全了,這些東西穿在身上加上盾牌和鐵錘少說也有一百多斤,你確定要這麼練習?”
“其實也沒有那麼沉,我這套鎧甲都是現代仿製的,單手錘的重量只有十幾斤,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不過現在我也才感覺到,咱們鐵十字軍的那些前輩也真不容易。現代和過去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你不穿上這些東西,親身感受一下,就永遠不會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可惜因爲時間有限,不能弄到一套真正的古代騎士甲,不然就更好了。”
“那你準備怎麼練習?難道你以前騎過馬?”安妮挑了挑了眉毛,還是有些疑慮。普通人騎馬和過去的騎士騎馬那完全是兩回事,如果不能體會到這一點,人在馬上,尤其是奔跑當中,是很容易出危險的。
“正因爲不會騎馬,才能在這裡面感覺到真東西啊!”王越笑的有些不以爲意,說完話,一伸手就扳住了馬鞍,腳尖內扣,翻身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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