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立着,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深以爲:夜闌人靜的時候,率衆策馬飛奔,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柯寒早已停下演說,他側目觀察了一下那些被收監了的蒙面漢子,見他們露出一絲的得意,情知事態基本趨於嚴重,再躬身側耳細聽,由那疾馳的馬蹄聲分析,圍過來的人員絕對不在少數!並且,依稀可以辨析出,馬隊是從西面和北面兩個方向圍着撲過來的。
當下,便是心頭一驚。一時間又不知究竟出於何故,竟來了這麼多人馬,侵略?圍剿?還是挑釁……?
柯寒略微沉思一番,便對衆人道:“此地不宜久留!馬大帥,你帶淮五隊和咱順風島的先遣隊護送土著族人,保護好土著小王子,先回順風島,做好防禦工事,準備迎戰。”
“讓甄逵他們陪土著族人和小王子回島就夠了,我要和你戰鬥在一起!”馬大帥急道,“還有,我們的火器,必須留在最前沿,阻斷來者進攻的路!”
“火器,尤其像‘一窩蜂’這樣的遠程射擊工具,必須退回到順風島,才能發揮它們的最佳作用!現在,你首要的任務是守住橋口,努力保護大家的安全,這纔是你的職責!馬大帥,服從命令聽指揮!”柯寒怒吼一聲,朝馬大帥狠瞪了一眼,也來不及多話了,這就招呼一聲王三讓,道,“王秘書長,隨我迎接你的親兵吧,不管他們過來的目的如何,我答應過你,要贈送給你一個真正屬於你的王國的,我想,實現我的承諾的時間到了!”
柯寒如此拉風的承諾,今晚就要實現?之前,王三讓可能不會相信柯寒的這句話,可是,現在,當他看到,那個從西奴國過來的衛軍頭人被柯寒弄得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模樣後,還是悲慘死去的情形,就讓王秘書長信心大增。
這一刻,王秘書長聽了柯寒的話,使得曾經不以爲然的他真的就動了心,然後就嘻嘻一笑,略顯謙恭地道:“悉聽尊便!”
柯寒不再羅嗦,他牽來收繳的兩匹馬來,遞給王三讓一根繮繩,然後,和王秘書長一起,飛身跨上馬鞍,迎着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處飛奔。
馬大帥目送柯寒和他的秘書長遠去,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一想到自己肩負的重任,便趕緊大喝一聲,朝甄逵道:“淮五隊聽令,帶領大夥撤回順風島。先遣隊有哪些人?你們負責推着兩架‘一窩蜂’斷後,守住竹橋,不讓敵人闖進順風島,快!”
馬大帥傳達的是石總的指令,於是,所有人都很聽話地跟着行動起來。
不一會兒,燒焦的消失殆盡的竹樓羣前的那一片空曠的場地上,瞬間不見了人影,這是柯寒長期以來,堅持對手下人嚴格訓練的結果,用他的話說,就是行動要軍事化,一個良好的作風確實讓他的子民在快速應變的能力方面有所加強!
坐在馬背上,柯寒對王三讓說道:“爲了保證有足夠的時間給同仁轉移,我們必須引開西奴衛軍,我之所以讓你跟我一起過來,是因爲你特殊的身份!”
王三讓默默地點頭,期待地看着柯寒,希望能夠聽明白他的更多的意思。
柯寒急迫簡要地介紹道:“我們在和你的同鄉們的接觸上不能Lang費太多的時間,因爲,我不確定,那些從北面過來的騎兵是否也是西奴衛軍,假如,那些是韃子的軍隊,則,情況比我們想像得要遭得多,所以,在於西奴衛軍的周旋上,你的擔子更重……”
正說着話,突然,前面就射來一枝羽箭來,柯寒眼尖,拔刀在王秘書長的眼前一揮,就將那枝羽箭攔截了,旋即笑道:“小心周旋,要搞清他們和北面過來的人是不是一夥的,本尊的安全就靠你了!”
“喂!”王三讓苦着一張臉,他扯着嗓子,委屈地朝迎面過來的一隊騎兵喊道,“我們剛剛從火坑裡逃出來,你們還拿這東西來迎接我們,算什麼意思嘛?”
對面的一個漢子朝後面的人壓壓手,示意大夥先停一停,問道:“口令?!”
王三讓一下子就傻眼了,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口令不口令的,便訕笑不已,極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打岔道:“我們是負責接應的。”
聽王三讓是己方的口音,對方有些鬧不明白了,警惕地拔出刀來,指着王秘書長旁邊的柯寒。
那個帶頭的漢子的身後,跟過來的一大隊人馬齊刷刷地都將背上的羽箭抽出來,搭在弓上,拉滿弦,對準了王三讓和柯寒,一起嚴厲地重複地問道:“口令?!”
“被這麼多人拿弓箭指着,不出事情纔怪呢!”王三讓心裡有點埋怨柯寒太過自信,讓自己跟着倒黴,便小聲地嘀咕着。
見王三讓不停地嘀咕,對面的那些他的同鄉士兵就扯着弦,朝他發力射箭了。
這時,柯寒猛地一把掐住王三讓的脖頸,拿手捅了一下王秘書長的腰眼,嬉笑着,作勢要掐死王三讓的樣子,朝對面的西奴兵笑道:“你這個蠢貨,連接頭暗號都忘了?你這分明是在裝腔,存心的要壞事!我還能指望你幹啥,去死吧!”
王三讓很配合地努力讓自己憋紅了臉色,朝對方喊道:“救我!我是西奴?王家旺墩、老七組的王三讓!……”
沒錯,是有這個地方,可怎麼從來就沒見過他?那些人疑惑地望着這個可憐的王三讓,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弓箭。
趁着這幫傢伙一愣神的當兒,柯寒特地一個轉身,直接飛身躍上那個領頭的漢子的馬背上,一把就掐住了那個漢子,對那幫漢子命令道:“聽我說,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王三讓堆着滿臉的尷尬地笑紋,也驅馬來到那個領頭的漢子身旁,拽下他腰間的劍,取走他的腰牌,笑道:“對不起啊兄弟,我也是沒辦法,被逼的!”
那人憤恨地盯着王三讓,罵道:“畜生,你幫着別人來對付自家兄弟?”
王三讓委屈地笑笑,很自信地道:“爲了生存,我堅信,你會改變對我的看法的!先讓兄弟們放下武器吧,放鬆點,這般緊張可不好!”
那人卻笑着道:“哈哈、哈哈,緊張?等韃子們的盟軍一到,你還會這麼囂張嗎?”
“少羅嗦,忘了介紹一下,‘扶着’你,與你並肩站着的,是順風島島主,順風島鐵礦石總,土著部落的全權代理大王!”王三讓笑着道,“你確信,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和你對話嗎?”
那個被柯寒掐着脖頸的領頭人一愣,便不再吭聲了。
他調頭望着後面一大幫兄弟,看他們都重新拉滿弓,猶豫不決地正對着柯寒和王三讓,心中還是感到了一絲驚慌,如果他們強攻,那麼,他自己無論如何也難逃萬箭穿心的噩運。
倘若被自己的手下用箭射成稀泥巴,那纔是最大的悲哀!
見這傢伙悶聲不響,柯寒就火了,耳畔還響着北方韃子鞭抽馬匹,朝這邊狂奔的聲音,這時間實在耽誤不起!
情急之中,柯寒旋即撩起衣襬,從腰間的褲兜裡陶出那把只用過一次的魔術手槍,對!就是那支差點被鄒步彩當成垃圾扔掉、後來被阿貴師傅修好的破舊的魔術手槍。
柯寒毫不客氣地擡手對着那傢伙的腳趾頭放了一槍,便聽見那人“哇”的一聲狂叫,跌倒在地,痛不欲生的滿地打滾。
後面的兵蛋子見了這般情形,都驚訝萬分。
“放下……弓箭……!”被柯寒拉起來,用槍頂着腦袋,那個漢子當時就急了,疼痛難耐的他還是憋足了勁拼命扯着嗓子,哭喪着臉喊道,“聽好漢的話……”
“敗類!”突然,人從中,一左一右躥出兩個中年漢子,他們拉滿弓,朝他的上司恨恨地射出罪惡的一箭。然而,在柯寒的第二次的連續兩聲槍響聲中,那兩個漢子中槍倒地,鮮血順着他們的太陽穴往下汩汩流淌,而他們的上司也因雙箭穿心,倒地斃命。
“還有誰出來嘗試一下‘鐵花生’的味道的?”柯寒擡頭望着眼前的這幫漢子,厲聲吼道,“面對自己的兄弟,明明知道,這位是來自西奴?王家旺墩、老七組的王三讓,你們竟然還下得了手?我倒要問問,這樣的軍隊到底是要保衛誰?是王孫貴族?還是勞苦大衆?”
那幫漢子默不着聲,眼睛瞅着柯寒手中的那支黑不溜秋的傢伙,不敢造次,只愣愣地聽着柯寒訓斥,這一刻,他們就是階下囚!
看這幫傢伙一個個的都低頭不語,柯寒深知,他和王三讓震懾到了他們,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王三讓道:“告訴你的同胞兄弟們,我們是嫉惡如仇、揚善懲惡的順民一族,我們珍惜來自不易的和平共處以及和諧美滿!對於他們,是走是留,隨他們的便。不過,作爲一個負責任的領導,我奉勸大夥,棄暗投明、選擇明主纔是聰明之舉,就像上次歐陽振東他們那樣,做一個自食其力有益於社會的好人,在我們順風島,人人都是大英雄!”
一羣騎馬的西奴漢子,就這麼傻愣愣地在原地站着。
突然,不遠處,聽到韃子們闖進竹林的聲音了,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在放肆地大笑,甚至還怒罵一幫西奴蠢豬,笑說與他們結聯,無異於羊入虎口。並且還有人描述,西奴國相傳話,爲了表示結盟之誠意,投韃子之所好,爲他們送上西奴女子供他們享樂。
聽了這般有辱於西奴氣節的謾罵,那些漢子對王三讓和柯寒抱拳道:“我們這就取了韃子匪幫的首級,再與英雄聯繫!”
隨後,扯着繮繩,“呼”的一聲迎着韃子的隊伍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