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現在的程度是贏不了我的, 你想不想變更強?”男人似乎一點也不關心另外兩名隊友死活,見又一個被小樓放倒,他眼皮也不擡一下。
“主人可以讓你變得更強~”
“不想知道你的阿光在哪裡嗎?”
“他現在很聽主人的話, 主人最喜歡他了。”
“你如果加入我們, 就可以永遠跟阿光在一起了~”
“當一對神仙眷侶~~桀桀桀~~”
當說到阿光這個名字時, 小樓終於壓制不住心中那股狂躁, 身上已被綠盈盈魔氣所覆蓋, 整個人模糊了身影,不斷從無數個角度攻擊男人。
男人稍感吃力,閉了嘴, 認真對打。
擂臺上變成兩股普通肉眼無法看清的氣團,在空中短兵相接, 不時發出拳腳和金屬的撞擊聲……
兩人都沒發現此時原本空無一人的觀衆席上, 出現了兩個身影。
“哼哼哼哼, 我聞到氣味了,是美味無比的魔氣哦~~是那位小姐呢~”高瘦的男人腦後紮了根粗粗的馬尾, 眼中泛起亢奮的青芒。
另一名男人表情嚴肅,“擦擦你的口水吧,死變態。”
“呢~刃啊,幸好看到有趣的事,否則我下一場不來了, 哼哼哼哼, 這位小姐應該是那支死人隊裡的成員, 好期待哦~~”突然, 軟儂的語調變得陰狠, “下一場她歸我了。”
被叫作刃的男人慢條斯理說,“沒人跟你爭, 不過那女的跟武裁所有些關係。”
他認得臺上三隻是武裁所的武屍。
“哼,幾具屍體有什麼好看,那位小姐太誘惑人了~~我都快把持不住了~~”他笑得很機車。
刃自動屏蔽笑聲,看了眼場上綠色的身影,轉身離開,“最後一個武屍,快不行了。”
武裁所的黑龍想入魔想瘋了,居然找到魔導體。
魔導體:違反自然界定律,後天形成的純魔體質,如能最終進化爲魔,威力與魔王無異。
“喂喂,等等我哎~~”後者快步跟上,目光仍舊貪婪在綠色身影上打轉。
那充盈的綠色氣流在她身周不停翻騰,碰撞,炸出幾道黑色的閃電,觸及之處,飛沙走石。
太久沒遇上純正的魔蝕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果然,只有魔蝕才能破13號的金剛護體。
上午的那場比賽,他有看。
魔蝕:魔界中血統純正的魔才擁有的,就像異能者的戰力指數。
雷克斯跟衆人離開小島,大東樂開了花,一路上摟着人家的肩不放。
後面三人心事重重。
小雨:要還他阿瑞斯之手嗎?
亞瑟:這貨終於死回來了,我得提防提防,免得大夥又遭殃。
小樓:始終惴惴不安……
三人互看一眼,各懷鬼胎。
“喂,一會去學校附近那家餐館如何?”大東扭頭過來問。
點頭X3
他繼續說,“呵呵~雷克斯這頓也該你請了吧,上次一聲不吭走掉,害我擔心好久。”
雷克斯垂下眼瞼,“我沒所謂。”
他窮得只剩下錢了。
黃昏,一行人坐船回去,回到學校時,已經19:30了,大東從學校專屬車位上取回機車,亞瑟也CALL自家司機來接,其他人順理成章搭順風車。
一、二、三、四……多出一個人來了。
後座的亞瑟笑眯眯地說,“噢~~小樓,你去坐大東車吧。”
杵在車外的小樓回頭望,旁邊戴着機車頭盔的大東騎着拉風的機車,一腿撐地,見她回頭立即別開視線。
期待又帶點尷尬的目光,看着前方,不發一言。
這副彆扭的模樣是鬧怎樣?
小樓疑惑地走過去,“有多一個頭盔嗎?”
“啊、有。”他長腿一跨,下車踢開腳架,從車箱拿出一個貼着維尼熊的頭盔,往前一遞。
卻發現眼前的人變成了雷克斯,真誠無比地接過頭盔,“大東,我比較喜歡坐你車。”
說着把錯愕的小樓往後一推,後者眼神複雜地打量他們一眼,轉身上了亞瑟的小轎車。
“……”
學校附近的餐館。
話過經過一天激戰,大家又累又餓,所以菜一上,衆人都狼吞虎嚥,加上負傷累累,一桌傷患略顯眼。
雷克斯和亞瑟在小島上洗了澡,現在倒是神清氣爽,一點都不像綁了繃帶的三人。
小樓臉上70%的地方包紮着,只露出五官,咀嚼的時候會扯得腮部發痛,只能慢慢吃。
坐在她旁邊的雷克斯舀了一碗蒸水蛋放到她面前,“你吃這個。”
“謝謝。”她用勺子舀了一口,味道不錯。
雷克斯眼裡浮上了笑意,很親熱地說,“跟我還說謝,傻瓜~”
“咳咳咳!”小樓嗆到了。
他很體貼地輕拍她的背,聲音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還是這麼莽莽撞撞,哎,以後該拿你怎麼辦~~”
“咳咳咳!”小樓憋快爆血管了。
好不容易喘順了氣,擡頭看了看笑得越發溫柔的雷克斯,再默默的環顧一桌古怪的眼神,不由得透了個心涼。
寧願你打我罵我諷刺我,都不要這樣溫柔來折騰我。
這個世界太兇殘了。
“來~~慢慢吃,乖~~”雷克斯舀起一小勺,伸到她嘴邊。
半眯起來的眼,柔柔的笑意,淡淡的寒芒,怎麼看,那眼神都像在說,敢不吃就把你的頭擰下來……
我……我可以說我飽了嗎?
小樓一口叨過他的勺子,嗖地站起來,“上個洗手間。”
嚇尿了。
對面三人隨着她的動作擡頭,又默默低下去,靜靜吃着各自碗裡的。
“快去快回,待會要吃完這碗蒸蛋哦。”雷克斯揮揮勺子說。
小樓一溜煙跑進餐館的洗手間。
她的人生果然很糟糕。
一夜無話,第二天,衆人回覆正常生活,繼續上課,雷克斯高調復學,迴歸終極一班後馬上發表懺悔,一臉愧疚45°角哀傷狀望天,感動了全班,大家擦擦眼淚冰釋前嫌,又是好朋友了~~
小樓再次毛骨悚然狂奔廁所。
班裡來了兩個轉校生,KO榜上第七的冷麪冰美人蔡雲寒,和她妹,一隻未進化的猩型人類——KO.8的蔡五熊,而田欣,終於銷假回來,所以,終極一班又回覆往日。
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友愛和諧,連蔡五熊纏上亞瑟要求□□,這種令人笑破肚皮的糗事也冒着粉紅泡泡,大家當然落井下石,盡情取笑了。
亞瑟只好放話,誰敢提這事,就讓誰死得很難看。
於是大家敢笑不敢言,憋出內傷。
但亞瑟跟五熊好像特別有孽緣,他晃盪到哪都能碰上她,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男的悶騷彆扭,女的熱情如火。
今天五熊都騎到亞瑟身上去,不肯下來。
這種人獸畫面,讓大東很感嘆,“看着就覺得很危險~~”
小樓:“那他們啥時□□啊?”
小雨:“圍觀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
金寶三在教室門口呼天搶地,“蒼天呀,大地呀!你還讓不讓人活啊~咱們終極一班都成雙成對的~~讓我情何以堪啊~~東哥搞基,雷克斯又跟小樓有一腿,現在連亞瑟王都把到正妹了,重點是,我的煞姐離開這麼久~還沒回來~~我好憂傷好蛋疼噢~~”
“噢你妹!”大東直接一鍋砸飛他。
“東哥——”金寶三嘶叫着跪爬過來。
大東用龍紋鏊指着他,“你說你,一沒家庭變故,二沒童年陰影,三沒罹患絕症,四沒飛來橫禍,五沒政治迫害,你有什麼資格整天憂傷這個難過那個蛋疼的要死,不就是醜了點胖了點沒有錢沒有特長沒有男女朋友沒什麼好朋友而已嘛!!”
“東哥——你打擊我,嚶嚶嚶”
小樓繞手在胸前,“誰說他什麼都沒有?不還有病呢嗎?”
“小樓。”
她扭頭一看,雷克斯已走至身後,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放學了,我們走吧。”
“……”
氣氛一時凝滯,只有沒心沒肺的金寶三仍舊抱着東哥的大腿乾嚎,哎咩嗲哎咩嗲~~
陽光暖和著大地,放學後的校道上,人流中不乏一對對的情侶,曖昧的甜蜜在空中傳播。
雷克斯牽着她的手,像其他情侶一般,不時回頭瞧她一眼,或伸手逗弄一下她的頭髮,十分溫馨。
“中午想吃什麼?”他低垂的眼眸,黑得發亮。
手心傳來灼熱的溫度,小樓默默看了他幾秒,才說,“你拿主意吧。”
“那就去吃料理吧。”他伸出食指颳了刮她的鼻子,修長的指尖遊移到左腮側,“傷都好得差不多了,這裡,大概會留疤。”
他的指甲往結跏的傷口上狠狠一挖,滿意地看到對方皺起眉,然後放開了她。
“對不起,弄痛你了。”他笑着說。
“不要緊。”她也笑了。
突然,他湊到耳邊說,“吹吹就不痛了。”
冷不防,腮邊灼痛的地方被舔了一下,小樓驚愕擡頭,他笑得像腥的貓。
微風吹過面頰,那被唾液舔溼的地方,冰涼下去。
他微微上揚的嘴角,驚心動魄的好看。
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後面,雷克斯拉着她走到停車的地方,開了門,上了車。
車內,他回覆冰冷的臉孔,握着方向盤駕車離開。
副駕上的小樓沒吭聲。
她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對方也是。
竟然無話可說。
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們相處雖然不冷不熱,但總是安心的,他教她武功,她言聽計從,互相的氣味已經變得熟悉,似乎開始融入血液,所以分離的時候,撕扯得有點血肉模糊。
這次回來,他沒說早前失蹤怎麼回事,更沒說爲何會出現在黑暗擂臺比賽上,他只是帶着惡意報復的味道回來忽悠她。
到料理店吃完午飯,雷克斯又載她回學校。
飯氣攻心,她眼皮稍重,下車後就想直奔音樂室,卻被雷克斯叫停了,“急着上哪去?”
“音樂室。”她揉着眼說。
“一齊去吧。”
“哦。”以前他也偶爾到那邊午睡。
只是,偶爾的機率非常低。
兩人一路無話。
推開沉重的大門,小樓像找到組織般的往裡走,昏暗幽靜的音樂室,是她的最愛。
四下掃視,發現大東他們已經各就各位在休息了,於是她躡手躡腳走到自已的專位,其實就是幾張併到一起的課桌,爬了上去,準備躺下。
雷克斯關上門後,往她這邊走來,後者馬上坐直,防備盯着他,“怎麼了?”
他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笑聲,順手拉過旁邊幾張桌子並過來,不客氣地側臥在她身邊,眨巴眨巴眼睛,“你不睡嗎?”
“我怕一睡不起。”她摸了摸上次被掐的脖子。
“放心吧,這次我不動你。”
“還是很危險。”
她縮了縮,正要滑下桌子搬窩,驀地,腰間被一隻手臂摟住,生生把她按了回去,倒在他的旁邊。
灼熱的呼吸噴在耳際,她又往外縮,腰間的手卻霸道地勒住不放。
“別挑戰我的耐性。”他陰鷙地說。
小樓皺起眉,微微側頭看他,那雙瞳仁裡倒映出她的模樣,靈動着,清澈地盪漾開去。
他溫暖的胸膛,越來越快地起伏。
兄本佳人,奈何走火入魔。
她嘆了口氣,閉上眼。
昏暗詭異的音樂室裡,靜得只剩下心跳聲,大家都應該睡不着吧,小樓再次覺得自已太天真了。
這晚回家,田欣告訴小樓,最近常會想起阿光,常會不由自主掏出照片來看。
她說,總感覺他就在身邊。
小樓愣住了,繼而一笑,姐,你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安撫她去休息。
田欣最近與小男友漸入佳境,打算不久後去美國註冊。
“我最不放心就是你。”她擔憂看着小樓。
“你跟雷克斯談戀愛了是不?”
“姐支持你,但你也得打醒12分精神,不要吃虧了哦,女孩子嘛……(以下省略無數……)”
田欣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因爲在學校也聽到同學的風言風語,當然也目睹過,那兩個孩子旁若無人拉着手,狀似親密地依偎着,但小樓看起來,並不快樂。
她記得,以前阿光和小樓整天膩在家,那孩子臉上的笑容很明亮,臉上總有抹美麗的紅暈,裝飾着幸福的眼角。
小樓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