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都不難想到。”素雅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格拉姆很厲害，但是他的認知建立在烏瑪之上。說得簡單一點，他所知道的全都來自烏瑪，因此他所能想到的辦法與當初的費斯特沒有多大區別。在他看來，要想戰勝大文明，唯一的辦法就是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讓大文明妥協。爲此，他需要綁架與利用整個人類文明，讓人類控制大文明創造的所有微宇宙，而且由他直接控制所有人。按照他的設想，只要他控制了整個人類文明，而且人類成爲微宇宙裡唯一的智慧文明，那麼在降維到來的時候，大文明將別無選擇，只能跟他妥協。”
“與對付我一樣。”
索雅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你所肩負的使命，也是大文明的目的，即大文明需要人類充當智慧載體。”
楚天疆嘆了口氣，這到是事實。
“也正是如此，在格拉姆看來，他能夠用對付你的辦法來要挾大文明，並且迫使大文明妥協。”
“問題是，他根本不清楚大文明的真實情況。”
“你覺得，他不可能成功？”
楚天疆揉了揉額頭，說道：“事實上，我也產生過類似的想法，認爲可以通過這種辦法來脅迫大文明。至少在見到費斯特讀小說 .，知道他的計劃之後，我有這樣的想法。可惜的是，在去了入侵者的母星系之後，我就知道，這種辦法根本行不通。入侵者比我們更強大，甚至比現在的人類文明還要強大，可是在發現了大文明的存在，並且知道大文明遲早會來到我們所在的微宇宙之後，入侵者選擇了退縮，而不是與大文明進行對抗。顯然，入侵者比我們更瞭解大文明，也更加清楚我們與大文明的差距。要不然，入侵者不會退縮。這也說明，我們不可能脅迫大文明。”
“也許，這是一個辦法。”
“辦法？”
索雅點了點頭，說道：“格拉姆現在所做的，無非是把地球改造成一個堡壘，並且把整個人類文明附着在這個堡壘上，以此來要挾大文明。如果讓他知道，這麼做根本沒用，也許能讓他妥協。”
“這……”
“即便退一步，無法讓他妥協，也能擊敗他。”
“怎麼擊敗他？”
“讓大文明出手。”
“這……”
索雅長出口氣，說道：“關鍵就是，人類成爲大文明的唯一選擇，而格拉姆所做的事情已經觸動了大文明的利益。”
“然後，大文明就會剷除他？”
索雅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四維空間必然坍塌，大文明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肯定會在降維的時候除掉格拉姆。”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只是沒有立即表態。
“不管怎麼樣，我們得抓緊時間，儘快採取行動。”
“這……”
“格拉姆知道你回來了，認爲只要制服你，就能獲得空間橋樑，然後帶着整個人類文明前往另外一個微宇宙，去征服其他微宇宙裡的智慧文明，讓人類成爲大文明智慧個體創造的所有微宇宙裡唯一的智慧文明。只有達到這個目的，格拉姆才能夠通過挾持人類文明的方式來迫使大文明向他妥協。問題是，誰也不知道降維將在什麼時候開始，所以格拉姆肯定會抓緊時間採取行動。”
“這樣的話，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我。”
“問題是，在我的空間裡面，他找不到你。”
“這……”
“當然，我們可以一直躲在這裡，或者進入子空間，甚至是離開太陽系，可是……”
“你知道，我不會退縮。”
索雅嘆了口氣，說道：“問題是，你有把握嗎？”
楚天疆沉默了，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不怕死，如果能夠戰勝格拉姆，就算付出生命也無所謂。問題是，他不可能拖上所有人。即便不考慮整個人類文明，也要考慮身邊的這些人。
“當然，就算你有把握，爲了穩妥起見，我們也得做好第二手準備。”
“什麼準備？”
“如果你失敗了，該怎麼辦？”
“這……”
“我知道你的想法。”索雅嘆了口氣，說道，“在瞭解了這些事情之後，你肯定打算跟格拉姆決鬥。當然，辦法也很簡單，仿效格拉姆，進入整個質能體，然後看誰能夠控制住更多的質能體。這不是普通的戰鬥方式，我們很難理解，可是結果卻同樣殘忍，你與格拉姆只有一個能夠獲勝，而失敗者將失去一切。更加殘忍的是，即便你獲勝了，獲得的也很有可能是一個無法接受的結果。說得簡單一些，不管是你、還是格拉姆，完全有可能在控制質能體的戰鬥中，導致整個世界崩潰。”
楚天疆沒有吭聲，這是最大的問題。
“也就是說，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你面對格拉姆，都有可能導致整個人類文明滅亡。”
“那該怎麼辦？”基斯提斯替楚天疆問了出來。
“這就是關鍵所在。”索雅稍微停頓了一下，在楚天疆朝她看來時，才說道，“我們必須組好最壞的打算。即便你戰勝了格拉姆，也要爲重建人類文明做好準備，因此我們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
“還記得費斯特當初做的事情嗎？”
楚天疆鎖緊了眉頭，費斯特做了很多事情。
“在建成堡壘之後，他打算前往入侵者的微宇宙，並且利用末日城的兩億居民，組建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
“你是說……”
索雅笑了笑，說道：“那兩億人的所有個人信息。”
“還在？”
索雅點了點頭。“格拉姆在幹掉烏瑪的時候，獲得了那些信息。當然，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
“這……”
“在過去的一千年裡，格拉姆建造了幾個世界，而且通過質能化，讓大部分人成爲了帝國公民。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在實現質能化的同時，所有的個人信息都被帝國當局保存了下來。”
“有多少？”
“一萬億左右。”
楚天疆很是驚訝，伊斯卡與基斯提斯她們就更不用多說了。
“這些信息，全都儲存了起來。”
“在哪？”
“第一區，月球上。”
“這……”
“如果能夠搞到這些信息，即便人類文明毀滅了，也能重建。”索雅勉強笑了笑。“格拉姆做這些準備，也表明他沒有足夠的信心，不然不會這麼做。當然，這也爲我們省卻了很多麻煩。”
“如何才能得到這些信息？”基斯提斯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必須去月球。”
“那我們現在……”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去那裡基本上是送死。”
基斯提斯一愣，隨即就閉上了嘴。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
索雅掃了衆人一眼，說道：“不管怎麼說，我沒有浪費這幾百年。如果能夠設法牽制住格拉姆的注意力，我就能帶人前往月球。”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索雅的意思。
“問題是，這樣做太冒險了。”伊斯卡開口了。“讓楚大哥去冒險，如果失敗了，我們連退路都沒有。”
“還有別的辦法嗎？”
“可是……”
“伊斯卡，索雅說得沒錯，這是唯一的辦法。”楚天疆長出口氣，說道，“只有我才能吸引格拉姆的注意力，爲你們創造機會。”
“楚大哥……”
看到伊斯卡緊張的樣子，索雅苦笑着搖了搖頭。
“伊斯卡，我們……”
“其實，沒有那麼兇險，也不需要那麼悲情。”索雅突然笑了起來，說道，“顯然，伊斯卡還沒有長大。”
楚天疆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伊斯卡癟起了嘴，顯得有點不滿。
“我制訂了一個計劃，雖然有一些風險，但是不會太大。”索雅收起笑容。“雖然格拉姆比我們想像的強大，而且早就有所準備，但是在他制訂的這一套計劃中，有一個十分明顯的漏洞。”
“什麼？”
“他要綁架全人類，就必須讓地球徹底質能化，而現在還沒有完成，所以我們只要搶先行動，就能獲得優勢。”
“優勢？”
索雅點了點頭，說道：“關鍵就是地下世界，如果能夠設法破壞地球的質能化進程，格拉姆就肯定會盯住地下世界。到時候，不需要跟他面對面，而是跟他周旋，就能迫使他出動足夠多的人手來對付你。”
楚天疆的眉頭跳了幾下，這確實是個辦法。
“顯然，對付格拉姆的那些手下，要比對付他容易得多，至少我們在地下世界裡的抗爭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然後，你們就去月球？”
“不是我們，而是你。”
“我？”
索雅點了點頭，說道：“那些資料非常重要，也非常多，只有你能處理，並且將其保存下來，以便在萬一的時候重建人類文明。當然，伊斯卡也得去，因爲只有她的那個子空間能儲存下那麼多的信息。我會在這邊組織發起一次襲擊行動，吸引格拉姆的注意力。當然，在此之前，你們得增強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