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人走茶涼
聽到這一個消息,我腦袋裡面一陣恍惚。
黃老居然去世了?什麼時候去世的?怎麼電視新聞裡面沒有一點報道?黃老可是老一輩革命家,他要去世的話怎麼也夠資格在新聞聯播裡面出一個專題吧?
而且,唐梓安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說起此事,莫非這個絡腮鬍子在亂說?
隨即我又否定了這種想法,黃老在國民心中聲譽極好,就算是以前被他趕到臺灣的那些老對手,提起黃老來也是一句‘奶奶的,這老東西打仗是一把好手!’,沒有人會對黃老的生死亂說,再者,絡腮鬍子提到黃老語氣也沒有一絲不敬。
最重要的一點,天河幫也只敢在黃老去世以後才如此肆無忌憚的爭奪地盤。這江晨光在上頭肯定有人,黃老去世這種消息還沒有公佈他就知道了,看來此人來頭還不小。
我正在亂七八糟的想,旁邊已經乒裡乓啷打了起來,連忙收拾心神看去。
曾小賢功夫非常不錯,但絡腮鬍子三人也不差,曾小賢以一敵三很是手忙腳亂,一時間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而那個‘衛生巾’名字雖然猥瑣,爲人卻很講義氣,明明拳腳不行,卻也三番五次的衝上去,要麼被一拳擊退要麼被一腳踢開,儘管如此這傢伙也是絲毫不畏懼,一次次的爬起來上去幫忙。
“傻屌!打電話叫救兵啊!”胖子走上前去一把拎住‘衛生巾’的衣領,往後一拽,‘衛生巾’頓時跌坐在地,看着胖子不知所措。
胖子懶得理他,在桌上抄起一碗還沒有吃完的麪條,對着絡腮鬍子的腦袋就砸了過去,絡腮鬍子連忙揮手一擋,喀嚓一聲,海碗四分五裂,絡腮鬍子痛得連連甩手,而臉上卻掛了幾根麪條,格外滑稽。
絡腮鬍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湯湯水水,怒道:“草!”
“草什麼草?草/你/妹啊!”胖子罵罵咧咧的又拿起一個碗,衝絡腮鬍子砸了過去,這次絡腮鬍子有了準備,側身躲開,然後蹂身撲上,砂鉢大的拳頭對着胖子捶了過去。
‘衛生巾’在地上看着胖子出手幫忙,這纔想起拿出電話叫人。
場中情形是胖子跟絡腮鬍子對毆,明顯胖子佔上風,而曾小賢跟那兩個大漢交手卻是勢均力敵。
避免夜長夢多,我走上前去,先幫胖子把絡腮鬍子放倒,然後跟胖子兩人合夥將另外兩個大漢打翻。胖子跟我都是打黑拳的,下手極狠,絡腮鬍子三人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多謝了!兩位怎麼稱呼?”曾小賢喘息着道謝,伸手將‘衛生巾’拉了起來。
“不客氣,請叫我紅領巾!”胖子怪話又出來了。
“別理他,我們都認識唐梓安。”我笑着說道:“我叫鍾正南,至於胖子,你就叫他胖子好了!”
“鍾正南……胖子……啊,你是鬼哥?”曾小賢楞了片刻,用力一拍腦袋,連忙伸手與我相握:“久聞大名,很早就聽過你們在地下拳壇的事蹟了。多謝鬼哥!多謝胖哥!”
我哈哈大笑極爲受用,虛榮心嘛,誰沒有呢?
“這幾個人怎麼辦?”寒暄了幾句,胖子指着地下三人說道。正好看見絡腮鬍子滿臉仇恨的望着我們,忍不住大怒,走上前去,抓/住絡腮鬍子就是一頓毒打。就連我都看得有些於心不忍,媽比的,你見過用鞋底照着臉猛扇的情形麼?這鞋子還是絡腮鬍子他自己的。
“這是黃志全,經常吹噓自己最懂女人心,是婦女之友,所以榮膺衛生巾的光榮稱號!”曾小賢指着‘衛生巾’笑道:“剛纔他已經打電話了,待會我們就有人過來。”
沒錯,衛生巾纔是婦女之友!我啞然失笑。
差不多十多分鐘後,門外鬧哄哄的衝過來十多個人,一個個手執鐵棍鋼管,進門紛紛喊曾哥。
曾小賢吩咐其中三人將鼻青臉腫的絡腮鬍子以及另外兩名大漢帶走,拿出錢包數了十多張百元大鈔,遞給麪館老闆:“我們既然收了你的管理費,出了事情我們就得負責,這裡一千一百塊,一千塊是賠償你店裡的桌椅板凳,一百塊是我們幾個人的麪條錢。”
老闆雙手猛搖連聲說道:“要不了這麼多!”
“拿着!”曾小賢把眼睛一瞪,老闆慌忙接過。
“哈哈,小賢,你別嚇壞老人家!”門外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轉頭看去,這不是唐梓安麼?
唐梓安走過來拍了拍曾小賢的肩膀:“不錯,這事你處理的很好。你帶兄弟們先走,我跟正南說幾句。”
曾小賢衝我抱拳行禮,說改天請吃飯感謝,轉身走人,倒也乾脆利落。
“不錯啊,這個小賢以後是個好幫手!”我由衷讚道。
“那是,清湖區總經理意外身亡,曾小賢就是下一任的清湖區總經理,再過兩個星期唐家大會上就會宣佈這個事情。”說到清湖區總經理時,唐梓安臉上一陣忸怩。隨即扯到曾小賢則是眉開眼笑,似乎他就是發現曾小賢這個千里馬的伯樂。
清湖區總經理劉劍豪意外身亡是一個笑話,有一段時間內,星城白道黑道都將它作爲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廝愛好很特殊,不嫖不包養,偏生跟七八位有夫之婦玩真愛。在其中一個少婦家裡快活的時候,被少婦老公當場抓獲,這個老公是一個教師,根本不知道跟自己老婆偷情的是黑幫老大來着,抓起一把菜刀就過來拼命。
接下來的故事流傳的版本極多,但是所有的版本都說當時那名少婦某處痙/攣,導致劉老大不能及時拔/出……唉,可憐劉老大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功居然被一個書生給活活砍死。
我跟胖子都知道這個故事,只是笑着不說話,這事對於唐家來說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們不會傻/逼/逼的去戳這個話題。
待周圍的人走遠以後,我這才問道:“黃老去世了?”
唐梓安一愣:“你知道了?”
我將剛纔那個絡腮鬍子的話重複了一遍,唐梓安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沒錯,黃老去世的消息再過兩天就會公佈,這段時間專門留給我們這羣依靠黃老這棵大樹的猢猻們,何去何從早作打算。總之,黃老去世的消息公佈的那天,依附他名下的勢力都要冰消雲散。”
我不禁愕然道:“黃老如此重要的人物,不可能馬上就人走茶涼吧?”
唐梓安嘆道:“他的直系親屬肯定不會如此,人走茶涼的只是我們這些猢猻。其實也是黃家的人丁過於單薄,根本做不到根深葉茂,再加上黃老又是行軍打仗出身,對於派系不是很擅長。我跟你們偷偷說上一句,正因爲黃老沒有派系,所以他才能一直風平浪靜的活到現在。”
這番話我聽得似懂非懂,摸了摸鼻子乾咳了一聲,笑道:“或許這就是黃老的保命之道也說不定。”
“誰知道呢!”唐梓安附和了我一句。
沉默了一會,唐梓安便要我們去他家,說是唐老爺子這幾天不是很開心,看看我們能不能幫着勸慰下。
“你確定我們去能夠勸慰他,而不是激怒他?”胖子很清楚自己的殺傷力。
“我爺爺很是欣賞正南……還有胖子你!”唐梓安笑道。
“我這個名字加得很勉強啊,對此我很難過……”胖子鬱悶極了。
……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來到了唐家別墅,唐老爺子見到我們,很是意外的咦了一聲,招呼我們坐下喝茶。
聽聞事情經過,唐老爺子嘆息了一聲,聲音也沒有先前那麼宏亮,很是消極的說道:“老首長去了以後,這星城的地盤看來也保不住了。”
“老爺子,這麼說話可不像你哦!”我笑道。
“你以爲江晨光是什麼善茬?他就是劉家安插在星城的一個釘子,只要黃老一過世,他們馬上就會出手搶地盤。”唐老爺子搖頭道。
“你在星城沉澱了這麼久,按說這種層面的搶奪影響不到你的根基呢。”我好奇的問。
“黑/道只是白道鬥爭的延續而已,你黑/道再怎麼牛逼,能跟政府抗衡麼?我雖然在星城積累了那麼多的人脈,但是大多數都是建立在黃老的脈絡上,黃老一走,這些人不會再買賬。相反,江晨光那邊的家族勢力如日中天,我甚至可以這麼說,只要一個月的時間,星城所有的白道都會倒向江晨光那邊,有了白道的支持,江晨光到時候收拾我們簡直易如反掌。”唐老爺子眼神閃爍,一臉的無奈。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好默默的喝茶。
“對了,這個天璇卷我給你!”唐老爺子從身上摸出那個盒子,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黃老反正也走了,我留着也沒有用,長生不老對於我來說可沒什麼吸引力,還是早點下去陪我的老首長吧。”
聽聞唐老爺子說的如此蒼涼,又將盒子託孤一樣的給我,我心頭也忍不住有些酸酸的,想了一想,說道:“唐老爺子,爲什麼不考慮投靠其他家族?”
“呵呵,老弟你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了,貼在我家族身上的標籤這麼明顯,誰敢收留我們?”唐老爺子苦笑道。
“我倒是可以幫你聯絡一下!”我將天璇卷放進兜裡,心道這個天璇卷就是敲門磚,只要能跟婁巍談妥,你這種小家族的事情也叫事情?凌家楊家蕭家盜竊五十六區那麼大的事情都能揭去。
唐老爺子聽我說得這麼有把握,眼中亮出異彩,心情頗爲激動,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乾咳了幾聲,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拿出一把鑰匙遞給旁邊的唐梓安說道:“梓安,你去把我臥室保險櫃裡的那個玉瓶拿過來。”
唐梓安哦了一聲,轉身就走,不一會就拿了一個瓶子放在桌上。這是一個用上好的玉雕琢而成的玉瓶,差不多煙盒大小,通體綠瑩瑩,雖然我不懂玉,但也知道這個瓶子肯定極爲值錢。更讓人驚訝的是,玉瓶的瓶口是一團金色的雲霧,縈繞在瓶口也不散開。
“這個瓶子裡面有兩顆藥丸,叫做‘百花消融丸’,祖上傳下來說是有極大功用,可我一直都不知道有什麼用,甚至瓶子都打不開。正南你先拿去,搞不好你能用得上。”唐老爺子將玉瓶推到我面前。
百花消融丸,這個名字我在哪聽過?
百花?消融?
百花消融!
對了,孔宣不是說他的內力被封存,只有吃這玩意才能解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