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芥子須彌
我一把抓/住蕭傾城的肩膀,厲聲道:“傾城,你說什麼?”
如果是別人在我面前說這話,我肯定一拳打過去或者一巴掌閃過去,果兒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來說風涼話?
但是蕭傾城是誰?道派世家啊,她說果兒有救,說不定真有救。
蕭傾城因爲吃痛眉頭緊蹙,叫道:“你弄痛我了。”
我連忙放開手,眼睛也不眨的盯着蕭傾城:“你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蕭傾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眼睛卻瞟向胖子:“胖子,麻煩你打個電話叫孔宣過來,這件事情非得要他參與不可!”
胖子愕然看着蕭傾城,拿出手機欲待打電話,我悶聲說道:“去外面打,順便幫我買包煙上來!”
我明白蕭傾城的意思,她肯定是要支開胖子。
胖子出門以後,蕭傾城低聲說道:“正南,我可以將果兒的身體冷凍起來,讓她的身體不至於壞掉……”
“然後呢?”
蕭傾城無奈的笑了笑,低聲說了四個字:“生死寶鑑!”
剎那間,我明白了蕭傾城的意思,她可以將果兒的身體保存好,而我要做的就是找齊生死寶鑑,然後在生死簿上面更改楊果兒的生死壽命。
“這能行不?”我喉嚨有些發乾,舔/了/舔自己的嘴脣,費力的吞了口唾沫。
“理論上是絕對可以的。”蕭傾城臉上又現出矛盾的神情:“但是,上頭……”
我明白她的意思,都成立寶辦了,前小李飛刀龍組組長婁巍還是主任,可見上頭對此事的重視。雖然我現在無拘無束,但那也只是婁巍知道凌風蕭傾城楊果兒都是我好友的緣故,索性裝個大方,讓我放手去做。
婁巍確實把我算死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凌風他們家族受到牽連,更何況還有果兒的家族牽涉其中?
不過蕭傾城此話一說,無異於在拿自己家族的前途做賭注,萬一上頭知道我是因爲蕭傾城的提醒而將生死寶鑑用於果兒身上,蕭家絕對是灰飛煙滅。難怪要將胖子支開,對於她來說,這種事情除了我,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就算胖子也不行。
我很是感激的看了蕭傾城一眼,不明白蕭傾城爲什麼要這麼幫我,或許是前不久兩人同仇敵愾的緣故吧,當下跟她商議了一些細節的問題,最後我們還是需要孔宣等人的加入,一個原因是因爲孔宣胖子都是我的朋友,歷經生死的那種,絕對值得信任,另一個原因卻是這個事情必須要孔宣加入,在藏匿這方面,南派的孔家更勝一籌。
蕭傾城再三交代我,絕對不能說用生死寶鑑來挽救果兒的事情,只說她知道有一種可以起死回生的藥水,需要時間熬製。這一點我只能答應她,我相信我的兄弟,但是蕭傾城就不這麼認爲,畢竟關係到她的家族安危。
等到孔宣趕過來的時候,蕭傾城又跟他商議了一些技術方面的東西。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養好身體,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那就是憑藉着生死寶鑑的感應去尋找其餘四頁寶鑑的下落。從最開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心態到現在全心全意的去尋找它,完全是兩個人的心境,造化弄人不外如是。
還有一個事情,那就是安然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其中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而且安然似乎是衝我而來,看她架勢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我需要養好傷勢備應付安然的襲擊。
接下來幾天他們分成兩組輪流看護我,蕭傾城跟艾佳語一組,胖子跟孔宣一組,凌風找了個藉口要我爸媽不要再過來看我,並在我枕頭下面塞了一把槍。
“實在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就開槍好了!”凌風說這話的時候,我分明看到胖子的臉上在抽/搐。
一直到我身體痊癒都不見安然找上門來,可能我們這邊人多,她不敢招惹吧。大夥的警戒心都消褪了很多,但是不管怎樣,我身邊肯定有一個道家之人,要麼孔宣要麼蕭傾城。
出院以後,我第一件事就是問孔宣,果兒的身體怎麼處理了,孔宣只是說已經搞定,不肯讓我看,最後我掏出凌風給我的槍衝着他腦袋比劃,他才色變,罵罵咧咧的將我帶回到棲鳳觀。
走進他的廂房,房間裡面一如我最開始見到孔宣時的樣子,方桌長凳,牀鋪書架。
我狐疑的看着孔宣,這廂房裡面空空蕩蕩,什麼地方能藏住果兒?
孔宣走到書架前,伸手在書架上方拿下一個青銅鎮紙,隨意往桌上一扔,口中唸了幾句咒語,在剛纔放鎮紙的地方赫然浮現出一個白玉方盒。孔宣將那個白玉方盒取了下來,託在我面前。
“這是什麼?”我納悶的問道。
“果兒啊?”孔宣眼睛一翻:“要不然呢?”
我拿着槍又是一陣比劃,孔宣笑道:“媽比的,小心走火,你小子會打/手/槍嗎?”
打/手/槍,在星城方言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用一句科學的術語來說,就是通過手指來讓自己達到性的高/潮,特指女性。男人的話,統稱打/飛/機。
“別開玩笑啊,趕緊的!”我笑着把槍收起來,其實我們都知道,槍的保險都沒打開呢。
孔宣伸手一招,手中/出現一個金色的八卦符咒,這個符咒在白玉盒子上方閃爍了三次,盒子咔嗒一聲彈開,一道紫色的光從盒子中傳出,這一刻,我看到了極爲不可思議的一幕。
我看到了果兒靜靜的躺在這個盒子裡面,宛如睡着一般。盒子只有巴掌大,按照道理來說,果兒應該會被縮小到很小才能放進去纔對,可果兒此刻看上去跟原來一般大小,情形無比玄奧,大與小完全已經突破了我的認識。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麼說吧,就好像我面前有一個煙盒,然後我躺在了裡面,煙盒沒有變大,而我也沒有縮小。
我伸手去觸摸果兒的面龐,除了有些冰冷與平時無異,我訝然的望向孔宣,吃吃的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孔宣傲然一笑:“納須彌於芥子,於芥子呼現三千世界!這個芥子盒就是這麼的牛逼!”
說完,將盒子一扣,眼前紫光與果兒消失不見。隨意的將芥子盒放於書架上,口中唸了幾句咒語,芥子盒又消失在空氣中。
見到如此情形,我也放下心來,順口問道:“你上次說你有一個什麼空間袋,跟這個原理差不多吧?”
“原理是差不多,但是功效卻是相差一萬倍,空間袋就好比一個儲物櫃,而芥子盒就如同一個儲物倉庫,特大型的那種!”孔宣咂了咂嘴巴,桌上拿起青銅鎮紙,在手中拋了拋,放於原先位置,笑道:“這還只是一個殘次品,如果真有佛家的那種芥子,嘿嘿,三千大世界都能放進去,那叫一個牛逼。”
“你不是道家麼?怎麼跟佛家也掛上關係了?”我好奇問道。
“大道無門虛空絕路,萬法歸一殊途同歸,說來說去都是這麼回事,打個比方,觀/音/坐/蓮跟老/漢/推/車,都可以讓你登上快樂的巔峰……”孔宣笑眯眯的舉例。
“呸,這段時間你跟胖子學壞了啊!”我笑罵。
孔宣愕然撓撓頭皮,半響才說道:“好像也是,媽比的,那個畜生!”
“既然芥子盒要比空間袋牛逼,你爲什麼不將芥子盒放在身上?”我也撓撓頭皮問道。
“你以爲我不想麼?但是這個芥子盒有七百多斤重,我要是不念咒語的話都拿不起來!”孔宣笑着拍了怕那個書架,發出沉悶的金鐵聲:“這個架子你別小看了,結實着呢!”
“不扯這個,你那個空間袋還有沒有多餘的?給我一個唄!凌風給我的這把槍沒地方放啊。”我掀開T恤,指着插在牛仔褲上面的槍:“這萬一要是走火,可不是開玩笑的。”
孔宣笑着從口袋裡摸索了一會,拿出一個小硬幣,遞給我。
這是什麼意思?遞個硬幣給我/幹什麼?還是一毛的。
“接着啊,這就是空間袋!”孔宣挑了挑眉毛,神情不似開玩笑。
我接過硬幣:“你確定這是空間袋?”
孔宣也懶得跟我囉嗦,徑直教我怎麼使用。我試驗了一把,咦,還真是,硬幣裡頭約莫有一個皮箱那麼大的空間,很是神奇,我毫不猶豫的把生死寶鑑以及手槍等東西全部丟了進去。
“不要把打火機丟進去,我的打火機在裡面爆炸過一次。”孔宣笑道。
“不錯不錯,就是容量小了點!”我將硬幣拋了拋,放進了口袋。
“有本事你別要!”孔宣雙眼一翻,鄙夷的說道。
正要問孔宣有沒有大一點的,孔宣突然雙眉緊鎖,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低聲道:“小心!”
話音未落,廂房門‘嘭’的一聲被人踢開,一臉傲然的安然站在門口,下巴微微上揚,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睥睨着我們兩人。
見到安然,我頓時無名火起,怒道:“安然,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然嗤笑了一聲:“你現在還在把我當成安然?”
“那你是誰?”我訝然問道。
“我,月魔傳人!”安然傲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