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大橋民風
孔宣嘴脣微動,手往茶几上的貝殼敲了敲,鼻尖上的陰影頓時飛起,我睜大眼睛往貝殼看過去,好不容易纔看到有一道影子在貝殼中爬進爬出,約莫十來秒鐘後,那道陰影在空中一飛,這次不管我怎麼努力也看不到了。
“這個蚊子去哪了?”胖子大聲叫道,如果胖子都看不到的話,我就更加不用說了。
“去找安然……呃,去找月魔傳人了啊!要不然我放它出來幹嘛?”孔宣將木盒收起來,往沙發上面一躺:“好了,搞定了,準備睡覺!”
“你這個蚊子是什麼名堂來着?”胖子可不給孔宣這麼睡覺,非要問一個所以然出來。
“幻影鬼蚊,追蹤絕世神器來着,只要它找到了安然,就會在安然身上叮一口,把我身上的血吐進去。接下來,我就能知道安然在哪了。”孔宣賣弄的拿出平板,調出地圖,在地圖上面有一個白色光點在閃爍着移動:“喏,這就是那隻幻影鬼蚊,不要問我這個軟件怎麼回事,我特麼的也不知道。”
胖子口張了好幾次,半響才問道:“你說你的血注入安然的體內,你丫的不會有傳染病吧?”
……
三人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直到天色大亮的時候孔宣把我叫了起來,我懵懵懂懂的揉着眼睛看了看時間,上午九點半,跟我一起揉眼睛的還有胖子。
“什麼情況?”胖子咕噥着問道。
“找到安然了!”孔宣在平板上面放大了地圖。
我聞言連忙探頭看去,正好胖子也探頭過來,嘭的一聲兩頭相撞,兩人同時啊喲了一聲,互相埋怨着揉着額頭再次湊過頭去。
撞了一下清醒多了,居然能夠記起昨晚的光點是白色光點,而今早的光點卻已經變成了紅色光點在閃爍,紅色光點閃爍的位置是星城火車站。孔宣解釋說紅色光點是表示幻影鬼蚊已經將血注入了安然體內。
“她躲在火車站幹什麼?”我揉着額頭詫異的說道。
胖子不以爲然的回答:“火車站人流巨大,龍蛇混雜,她躲在那就是不想讓我們找到她!”
孔宣皺着眉頭將地圖放到最大,想了好一會,突然一拍大/腿:“奶奶的,她要坐火車離開星城!”
胖子嗤笑一聲:“她的身份證都在包裡,實名制知道不?她買票都買不了,能去哪?”
孔宣鄙夷的回了一句:“你知道個毛,她一個隱形就能上車,需要買票嗎?”
一句話就將胖子抵得啞口無言,還沒來得及等胖子找到反攻的理由,孔宣指着那個紅點說道:“你看,開始移動了!”
見到紅點沿着鐵路開始移動起來,胖子這才死了跟孔宣爭論的心思,大聲叫道:“趕緊去追啊!”
我苦笑道:“追去哪?我要等她停留下來才能知道她到了什麼地方。”
知道了安然跑出星城以後,我們這邊組建了‘上天入地消滅月魔營救安然搶回果兒意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小分隊’,隊長是我,副隊長是孔宣跟艾佳語。成員?沒有成員,就三個光桿隊長。
人員的安排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艾佳語的武力值最強橫,在蕭傾城的傷勢還沒有痊癒的情況下道家高手就只有孔宣,至於我,那可是關鍵人物——誘餌,多麼牛逼的名詞啊,據說必要的時候還得出賣色相,瞧我這點出息。
顯示安然位置的紅點在山左省省會城市木城下了車,我們三人立刻踏上了去木城的火車,十來個小時以後,等我們趕到木城,赫然發現安然已經到了薄荷縣。
山左省是一個革命老區,解放前不知涌現了多少英雄豪傑,亂世中的英豪,大多都在轟轟烈烈的戰爭中犧牲,而堅持到最後的自然都成爲了開國功臣。雖然隨着年華的逝去,這些功臣一個個都已經與世長辭,但是爲了紀念這些先烈,在山左省各個縣市都有着他們的雕塑與豐碑。
薄荷縣就是一個典型的英雄故鄉,地處山區地帶,隸屬山左省洪湖市。薄荷縣城是龍平鎮,在鎮中心有一個八米高的大雕塑,雕塑就是開國將軍李老。
也正因爲有李老的緣故,原本是窮山惡水的薄荷縣,也在李老在世的時候得到了一大筆款子來修建公路,有了公路,薄荷縣這纔開始逐漸富裕起來。而今的薄荷縣,在山左省一百多個縣市中,穩居前十,經濟頗爲發達,特別是縣城龍平鎮,隱然有地級市的繁榮。
當孔宣對我跟艾佳語說着龍平鎮的事情時,我都有些發呆:“我說孔宣,你是怎麼知道龍平這些事情的?這裡跟星城可是相距千里啊。”
孔宣嘴角浮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來過這,差點就成了這裡的上門姑爺……”
我跟艾佳語都是愕然看着孔宣,我吃吃的說道:“那啥,孔道長,你們修道之人還可以結婚麼?”
孔宣搖搖頭,嘆道:“所以,才差點嘛!以前有我師父管着我,沒有辦法只能割捨這段感情,現在我能做主了,但那又怎麼樣?估計她的孩子都念初中啦。這段感情,只能在午夜夢迴纔敢去觸及。”
我跟艾佳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嘴角看到一絲苦笑,我更是在心中暗歎,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夜夜勃舉……
天色已經發黑,這個點沒有了班車,一輛小車緩緩的開到我們面前,不用說,這是黑車來的,我低頭問價格,司機瞄了我們三人一眼,開口說道:“90一位,還得再等一個人湊齊4人。如果你們包車的話,給300就好了!”
點點頭,這裡到薄荷縣城差不多200多公里,這個價錢不算高。說了句我們包車就招呼孔艾兩人上車,我當仁不讓的坐到了副駕駛,沒辦法,我身高差不多一米八,孔宣身高最多一米七六,副駕駛不就是給我們這些高大的人準備的麼?
上了車孔宣就跟司機打招呼:“兄弟,走高速吧,高速的路費我出了,我們有急事。”
司機從後視鏡中打量了孔宣一眼,嘴角浮出一絲笑意:“老哥,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去薄荷的高速有段路塌方啦,勉強一個車道在慢悠悠的前進,走國道還要快過高速。”
孔宣哦了一聲:“那行,麻煩你快點。”說完把頭往後一靠,閉目假寐。
我開始還能跟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兩句,得知這司機叫曾浩,龍平鎮人,開這個黑車也有一兩年了。說了一會甚覺無聊,再加上外面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什麼景色,最後也靠着座椅閉眼休息。
想睡是不太可能的,那個司機曾浩一路上電話不斷,一會說自己今晚不回家吃飯,一會又說馬上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曾浩喊了我一句,我睜開眼睛詫異的說道:“這就到了?”
聽聞我這麼一說,後面的孔宣與艾佳語也是將頭湊上來觀看。
外面是一個小鎮,燈火通亮倒也繁華,路邊擺着各種攤位……呃,說錯了,應該是道路上擺着各種攤位,有水果有燒烤,原本四個車位的馬路硬生生的變得只有兩個車位那麼寬,有些地方甚至只夠一臺車勉強通過。而路上的人羣對來往車輛熟視無睹,肆無忌憚的穿越馬路,居然還有小孩子在路中間嬉笑打鬧。
曾浩開着車在人羣中緩慢的前進,沉聲跟我說道:“兄弟,幫我看着點你那邊,看到前面有什麼障礙或者地上有什麼東西,你就提醒我。”
“行!”我滿口答應,順口問道:“怎麼了?”
“這是大橋鎮,這裡的民風極其彪悍野蠻,只要你的車稍微挨碰到一點點東西,沒有個千兒八百休想脫身……”
曾浩話音未落,小車突然抖了一下,就好像輪胎軋過了一個東西。外面傳來一聲大叫,然後一下就圍攏了十來個人。
“草的,還是中招了!他們往車輪胎下面丟東西。”曾浩一臉無奈的停車熄火,衝我們說到:“你們別下來,以免麻煩上身。”
說完曾浩打開車門下車,從車窗看過去,只見曾浩正在與外頭的人面紅耳赤的交涉着什麼,爭執了幾句,似乎有些談不攏,被一個刀疤臉推搡了幾下,直接倒在地上。
“下去看看。”我跟孔艾兩人說了一聲,打開車門走了下去。不下去不行啊,我們還得指望曾浩將我們送到龍平呢。
下車往車輪胎下面瞟了一眼,車下面是一輛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山地自行車,我說它爛並不是說被我們的車軋成這樣,而是這個自行車早已經破銅爛鐵了,軋不軋都那樣,很明顯,這自行車只是一個道具,不知道從哪個廢品站撿來,專門用來訛詐的。
“雖然舊了點,但也是個山地車,懷舊復古知道不?不多說了,2000塊,少一個子兒都是對山地車的侮辱!”刀疤臉抓起曾浩的衣領,拎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
“大哥,我真沒那麼多錢啊?”曾浩只能苦苦哀求。
“沒錢?把你車押這,回去取了再來!”刀疤臉叫道。
“車押在這,我怎麼回去?”曾浩哭喪着臉說道。
這個時候,旁邊有人出主意了,指着我們三人說道:“你沒有,難道他們也沒有?”
另外一些人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
“開個黑車,每天往我們這經過好幾次,也不知道孝敬下我們……”
“這次算老大心情好,山地車只要你們賠2000塊!”
“坐黑車的也有責任,每個人五百塊,這事就這麼結了……”
“對啊,這麼晚坐黑車估計也有急事,早點給錢早點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