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那些風燭殘年的老爺子們
今年才2001年，不是2021年。
距離華清那位老爺子心喪如死，停止研究也才幾年時間。
那位老爺子現在還是能跑能跳的年紀，還在玩光盤，不是20年後手都擡不動的年紀。
吳楚之就不信了，在這個那方面研究實際停滯的年代，有了華清那位老爺子和林本堅的珠聯璧合，那玩意兒會造不出來！
和技術出身的人不同，投行出身的吳楚之，在思考這類問題時，從來都不是按部就班、打怪升級的思維。
解決不了我就買！
買不了，我就挖人！
去特喵的巴統協議，當年那玩意兒還不是一樣的被禁？
華清那位老爺子在91年橫空出世的研究出來了，不比國際水平低，所謂的巴統協議，立刻就放開了禁止，鼓勵華國企業的購買。
我現在要是率先研究出來了，還跟你談個鬼的巴統協議！
吳楚之深深的明白，科技的發展從來都不是按部就班的。
大家也沒什麼太大的驚訝，外延式併購，在現在華國，並不少見。
吳楚之雙手一攤，“現在還不用考慮那麼多，果核雖然能掙錢，但也很能花錢。等到花不動的時候，再說吧。”
現在已經是10月了，預算早就沒了。
楊詡其實心裡有點懷疑，只是當着吳楚之的面，沒好說的太直白。
“老爺子，慢點！”吳楚之攙扶着任老爺子坐了下來。
楊詡和雄小鴿相視一笑，這話確實有道理，沒人會惦記一個微利企業。
就在會議室裡的人羣開始躁動起來的時候，路振宇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
興天下集團原本的中高層，除了路振宇以外，一個不落的坐在了會議室裡。
不久之後，老爺子就患上抑鬱症，身體得了多種疾病，還因癌症動了兩次手術…
“小吳啊，我這身體不行嘍，我們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這是什麼意思？”任老爺子指了指桌上的一臺交換機。
鄭寶永得到任老爺子的示意後，趴在會客間的茶几上就開始翻看着交換機。
老子就不信了，開着金手指來玩，這條國產芯片之路還會那麼艱難。
吳楚之看了看沉思中的雄小鴿，意有所指的說道，“如果集成電路成爲一級學科，很多事情有會有好轉。”
吳楚之搖了搖頭，“公司法規定的技術入股最高不得超過20%，錦城電科大是一分錢也不想出的。”（注：後公司法修訂調整爲70%）
每次科技的進步，都是躍遷式的發展。
第三，以往的人才培養對高端人才的培養力度不夠大，因此各個學科中常常會缺乏“領軍人物”，難以對高端前沿技術展開進一步研發。
在集成電路成爲一級學科後，高校能夠更好地爲企業輸送人才，與企業進行更多溝通，以進一步推動產學研的融合。”
吳青海散過一輪煙，點燃後也不抽，揉了揉眉間，開了口，“也不是一分錢不想出，就是乾乾脆脆的沒錢出。
路振宇本想甩手離去的，這個唐勝川他看着就一陣的噁心。
說罷，任老爺子喟嘆了一聲，一臉的蕭索，不再言語。
所以整個華唯的人都是鄭寶永這個德性，做事幹淨利落，就連員工走路都比別的公司快上三分。
此時的任老爺子看起來卻和20年後一樣的衰老，老人斑在他臉上星點密佈。
而且他還管着公司裡面的中後臺，這個位置，隨着老闆的更換，纔是整個團隊裡風險最大的。
由此可見，人才培養很難在某一領域通過‘單打獨鬥’來完成，產教融合、多方協作是如今集成電路人才培養的主要發展趨勢。
顯然，雖然是果核科技未來市場戰略的研討會，但是他和雄小鴿更關心的是吳楚之芯片方面的佈局。
都是自己人，吳青海也實話實說，“電科這邊佔20%，畢竟資金都是果核在出，人員絕大部分也是果核的人員。”
直到鼎暉資本的介入後，纔算走上正規，實現了盈利，也邁向了資本之路。
“狗剩那邊你是怎麼考慮的？既然你要做協同，華科院那邊你是無法控制的，很被動。”楊詡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任老爺子對鄭寶永的稱呼讓吳楚之好懸沒忍住笑，早就聽說老爺子愛用‘寶寶’這個稱呼叫鄭寶永，第一次親耳聽見還是想笑。
“寶寶，這不是我們的產品。”
“哈哈哈！倒讓小吳你見笑了，剛動了手術，刀口恢復的慢，只能慢慢走。”任老爺子卻很樂觀的笑着，拍了拍吳楚之的手，兩人在會客間坐了下來。
誰知道到時候騾拉摩托會不會被影響？
這萬一，到時候頭一鐵，答應了老爺子100億美元的開價，他吳楚之可就變成罪人了。
路振宇見狀，拍了拍唐勝川拉着他袖子的手，不露聲色的開了口，“一切暫時照舊。”
任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你還年輕，可以多學學的。不過，你說的也對，讓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吳楚之笑了笑，讓李富根動手拆開了這臺交換機的外殼。
吳楚之越想越氣，拍了拍桌子，“小舅、小叔，明天就開始挖人！如果胡偉武不願意離開燕京，我在燕京給他修研發中心都行！
而面前的剛走進來的老人，卻把吳楚之嚇了一跳。
“老爺子，您看這產品和貴公司的像不像？”吳楚之指着交換機的內核。
他打開了之前的PPT，一行大字出現在投影幕布上，“必須考慮那些未被尊重的市場需求！”
雄小鴿擡頭笑了笑，這特喵的就是明示讓他回去傳話了，“有什麼好轉？”
公司危難的關頭，玩手機關機這招？
誰特喵的敢用你！
路振宇強忍着不適，擠了一個笑容出來想走，現在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一片了吧？
但是周圍的人也圍了過來，“路總，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給大傢伙講講吧，我們心裡現在都是七上八下的。”
楊詡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吧，那回到果核的技術路線來說，第一個五年計劃，你們有什麼突破點沒有？”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華唯的“狼”是拿真金白銀砸，總好過拿幌子忽悠你免費加班。
還想不想在興天下混了！
第四，有關部門對集成電路領域的師資考覈方式不夠全面，且考覈方式不具備學科針對性，過於片面。比如以其他學科的考覈標準來對集成電路學科的師資進行考覈，就會導致高校無法吸納真正優質的師資力量，造成優秀教師資源的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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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小鴿一臉好笑的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這個觀點，下次我見到科技部的熟人，會給他們提一提。
他主動站起身，急步迎向了門口步伐緩慢的任老爺子。
關於華唯的“狼性文化”褒貶不一，有人反對，有人認同。
這麼輕視他們這幫管理層嗎？
他立刻急切的問道，“那這個CMOS你們在果核搞出來後，產權怎麼算，商業化怎麼分？”
雄小鴿一怔，“這個恐怕有點難度吧，畢竟別人是華科院的研究員。”
多名愛將背叛，親生母親逝世，國內市場被自己曾經的接班人創立的鋼丸“搶食”，國外市場遭遇斯科訴訟，核心骨幹流失，公司管理失序，IT泡沫破滅……致命危機接踵而至。
10月2日下午4點25分
這樣就不會出現外行審覈內行，讓漢芯矇混過關的情況。
他們知道，公司已然易主。
最重要的事，他沒說。
由於科研與生產脫節，許多技術在實驗室取得研發成果後就終止，不進一步走向市場，這就導致科研成果不能轉化爲實際生產力。
吳楚之不得不說，如果能早一點結束內亂，華唯的路要好走許多，老爺子後面也不會想着賣了公司。
吳青海接過了話頭，“我們準備基於錦城電科大之前在CMOS領域的基礎研究……”
自己的重生，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
……
這事是需要絕對保密的，在沒和華清那位老爺子談過之前，他是不會說的。
一幫搞技術的人，白瞎了20年的發展機遇。
收購他們的正是公司目前最大的客戶，來自西蜀的果核科技。
當集成電路成爲一級學科後，華科院、華工院這兩院的學部，會發生變化。
此時的吳楚之，出現在了隔壁公司的會客間裡。
幸好……騾拉摩托公司嫌貴，在最後取消了交易。
按照這小子的折騰力度，至少未來好幾年都是左手進右手出的。
我們這個國重實驗室還算好，一年有個千把萬的經費，很多院系的課題也就撐死幾千、幾萬的經費。
不過，小子，吃獨食是要挨批的，你想好怎麼做了沒有？”
吳楚之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而後睜開了眼睛，“我們現在回到正題上來，果核科技未來的市場戰略上。”
每次科技的進步，更多的是，天才的靈光一閃。
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天才！而不是人才！
林本堅是天才，華清那位老爺子也是天才。
雖然還是不夠，但比起以前完全是天壤之別，那些研究員一個個廢寢忘食撒着歡做課題。
剛來果核才一個月，就花了侄兒3000萬。
所有無論楊詡怎麼問，吳楚之都沒開口說出林本堅的事。
說好的開會時間，就算要推遲，好歹派個人來說說吧？
這樣不管不問的，成何體統？
華唯是狼性的團隊。
任老爺子看了看桌上裸露的交換機，又看了看吳楚之，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寶永，來我辦公室會客間一趟。”
2001年啊，吳楚之頓時恍然大悟，這一年對於這位老爺子來說，可不好過啊。
而且下面他要說的，也和這位曾經的太子爺相關。
你丫就吹牛吧，這東西可是東營國的天下。
再說了，這是一個需要產學研結合的範疇，你確定華科院那幫人有運營的能力？更談不上資本融資的能力了。”
唐勝川知道，沒了伍陸軍，他啥也不是。
吳青海摸了摸鼻子，沒好意思說。
“CMOS？一個個部件突破倒是符合現狀，不過吳院士，既然錦城電科大在這方面的實力這麼強，爲啥遲遲沒見到產品問世呢？”
吳楚之怔了怔，隨即也笑了起來，一臉的坦然，“老爺子，不瞞你說，我也不懂技術，我只知道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地方。”
第二，集成電路是知識密集型學科，涵蓋的領域非常多，橫跨物理、化學、材料、化工等多個學科。但是在先前的人才培養過程中，各個學科之間缺乏互通性和互融性，人才培養常常出現脫節現象，這就導致了學生知識儲備量的不足。
而我們千把萬的經費要養四個團隊，40多個課題，每個課題也就25萬多一點。實在是無能爲力。”
這個從小在農村吃苦長大、又在部隊錘鍊多年、外人眼裡堅強如鐵的男人，在半年時間裡，夢醒時常常痛哭。
整個錦城電科大一年的科研經費不過2個多億，這麼多院系一分就沒什麼了。
實驗室裡的中試品還沒工業化，如何降低成本纔是關鍵。
否則，哪有後來的華唯率軍突圍成功？
“華科院計算所給不了他未來的，和錦城電科大一樣，整個科研環境就這樣，他能拿到多少經費來做芯片？
掐掐時間，現在正是老爺子動完第一次手術吧。
吳青海嘆了一口氣，“沒錢繼續搞下去了。”
搞了公司也是渾渾噩噩的，完全沒有一個正常公司的經營思路，從上到下全部在玩技術上的自嗨。
這……
想起前世的狗剩，吳楚之就一肚子怨氣，特喵的02年就流片了，一直到09年纔想起註冊公司來搞芯片。
見這孩子脾氣上來了，楚天舒和吳青海相視一笑，都點了點頭。
2001年，老爺子纔不過57歲吧！
一般新股東進來後，爲了安定管理層，都會給出不錯的條件。
這一切都發生在2001-2002年，把這位鐵骨錚錚的老爺子打彎了脊樑，甚至做出了出售公司的決定。
吳楚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腦海裡思緒，速戰速決吧，老爺子的身體也承擔不了長時間的會談。
不然他們也不會坐到這個會議室來。
不過那時已經是2021年了，距離狗剩的誕生，整整過了20年！
這就很扯蛋了！
國有股太低了，會給一些二代操作空間的，打着國有增資的旗號，掠奪公司的利益。
吳楚之知道，老爺子這是想起了自己的‘乾兒子’。
他站在會議室的前面，環視一圈，看了看人員後，這纔開了口，“吳董事長臨時有緊急事情處理，會議推遲到晚上7:30，現在散會！”
放下手機後，任老爺子灑然一笑，“小吳啊，你這是爲難老頭子了。我看不懂，技術上面我是不懂的。”
前世，升級學科是在2020年12月30日纔出臺文件的。
所謂狼性，是極度敏銳的嗅覺，強烈的目標導向，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辣，達不成時毫不留情的問責。
他也是今天中午，收到吳楚之讓人遞過來的這臺交換機和會面預約後，心中疑惑，這纔有了這次會談。
坐在前面的唐勝川一個箭步上去拉住了他，壓低了聲音，“老路，我知道不管換哪個老闆，你都會得到重用的，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拉兄弟一把。”
“即將到來的價格戰只是我們切入市場，打響名號的橋頭堡戰役。而我們果核的長期市場定位，就是關注那些尚未被重視的細分市場，跳出競爭激烈的紅海，去主動發現和創造藍海……”
雄小鴿挑了挑眉頭，“一家一半都不行嗎？電科好歹出點錢啊！如果電科的比例低了，以後這臭小子麻煩可就大了。”
他們耐心的等到通知的時間，依然沒有人進來，不免開始有點不滿了。
老爺子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卻依舊深感到無力控制公司滑向崩潰的邊緣。
楊詡一怔，這倒是符合常理的。
所有人坐在位子上低聲的交談着，等待着與公司新董事長的見面和會議的開始。
他頓了頓，看了看吳青海後，笑了笑，繼續說了起來，“除了人才緊缺這一難題，科研和生產之間的脫節也是如今集成電路人才培養過程中要面臨的首要難題。
這對於他們而言，也不是壞事。
他也不好勸說什麼，這事吧，確實是老爺子自己犯了糊塗。
華唯的總工程師鄭寶永來得很快，風風火火的闖進了會客間。
吳楚之也不以爲忤，坦陳的答道，“我準備直接引進狗剩團隊，確切的說直接挖胡偉武過來。”
半響，他擡起來了頭，一臉的疑惑，“任總，這產品沒問題啊。”
給他說，我保證他每年至少一個億的研發經費！我還就不信了，華科院在砸錢上面能和我比？”
在我這裡，別的不說，每年幾千萬的經費還是有的。
“第一，集成電路相關專業分散在不同的二級、三級學科中，屬於後孃養的，有關部門對學科的重視度相對較低。
……
鄭寶永估計也是十多年了早就被叫習慣了，完全沒有糾結稱呼的意思，他挑了挑眉頭，
“任總，你這在開玩笑吧，這分明就是我們自己的產品。無論走線還是元器件用料的選擇，和我們一模一樣。”
吳楚之輕咳了一聲，“老爺子，這是我從鵬城電信剛拿過來的測試機，他們正在組織技術驗收。
提供測試機的廠商叫鋼丸公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