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唐一凡的勞工準證被取消後,移民廳給了他七天簽證,允許他停留到3月19日。當天,唐一凡辦理完所有辭職手續後,隨後去牛車水旅行社預訂了3月16日的回國機票。
第二天,唐一凡三個月來第一次美美地睡了一個懶覺,NTUC的鍛鍊也沒去,直睡到上午9點才起牀。
下樓,走過空蕩蕩的宿舍走廊,唐一凡來到生意清淡的巴剎吃早餐,習慣了節奏的集體規律生活,現在像一根壓緊的彈簧一下子放鬆下來,感覺好像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脫離以前的工廠集體生活,現在開始要靠自己獨立打拼了,他感覺心裡似乎有些空蕩蕩的,但對未來又充滿了憧憬。
他慵懶地耷拉着拖鞋,來到印度大叔的煎餅店,在這個空閒的上午,總算可以靜下心來慢慢享受印度大叔的手藝了。
唐一凡點完單後,印度大叔利索地和完面再捏成一個小圓團,擀幾下,便放入小平鍋中加熱。在小平鍋旁邊還有一個簡易的小爐子,燃着藍色的火苗,可是上面卻沒有鍋。當平鍋中的餅快熟,有點脹起來的時候,大叔利索地用手把它拎起來,一下子扔到旁邊那個爐子的火中去。說也怪,那張餅被火一烘,膨脹起來,好像懸在火焰上一樣,很奇妙。很快地,大叔把它取出,放入盤中,嗬,香噴噴的,前後不過三分鐘。
唐一凡很奇怪這個煎餅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熱氣,能將薄如蟬翼的餅撐得如蒙古包般飽滿。用筷子一戳,呼的一聲,熱氣向外蒸騰,好不有趣。煎餅里加了碎牛肉、蛋片、洋蔥,配有咖哩醬,外層淺黃鬆脆,內層綿軟白皙,略帶甜味,嚼起來層次豐富,一軟一脆,口感對比強烈,嚼過之後,齒頰留芳,回味雋永綿長。
“好吃嗎?”印度大叔看唐一凡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很是開心,給他做了一份拉茶。
“好!”唐一凡豎起大拇指點贊。印度拉茶既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科學。印度大叔利用兩個不鏽鋼杯子利用高低落差把茶水倒來倒去,看上去拉得高高的、長長的,以製造出泡沫。“拉”茶後,煉乳於茶中充分融合,從而帶出奶茶濃郁的茶香與淡約的茶味,香甜可口。
“小兄弟,怎麼今天休息,沒上班啊?”看唐一凡懶撒地品着茶,印度大叔奇怪道。
“大叔,我辭職了。”唐一凡笑道。
印度大叔瞪大了眼睛:“辭職了?”
“嗯……”
“爲什麼?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來到新家坡打工後這麼短時間就辭職的中國人……”
連印度大叔都覺得奇怪。
“哈哈,我想換一種活法!”唐一凡大笑。
印度大叔雖然不明白唐一凡接下來想幹嘛,卻伸手稱讚:“支持你,年輕人有夢想就大膽去幹!不像我們年輕時候沒有好好讀書,老了一事無成,只能在這裡賣賣煎餅……”
“哈哈,大叔,我感覺您生活得也挺充實的呀!”唐一凡大笑,不同的人對成功與幸福的定義都不一樣。
吃完早餐後,唐一凡回宿舍換了身乾淨衣服來到橋頭堡舞蹈工作室。
上午九點半,Jessica有一對一的私教課,昨晚說好讓唐一凡幫個忙。
唐一凡趕到三樓舞蹈房時候,Jessica已經帶着這名女學員開始隨着音樂做熱身運動了。
女學員是個華裔,大概三十多歲,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長的還不錯,但是身材豐滿,豐滿得腰部像是掛了一個小遊泳圈,滿是小贅肉。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邊上休息的長凳子上放了一個她的名牌包包。樓下那輛紅色的豪車大概也是她的,應該是個有錢人。願意抽出時間來到舞蹈工作室,支付每小時100元新幣的舞蹈私教費的,肯定不差錢,而且比較悠閒。
看到唐一凡後,Jessica過去把熱身音樂暫停了,用英語介紹道:“Francis,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黃小姐!”
“黃小姐,這位是我們的Francis老師。”
唐一凡禮節性招呼道:“你好,黃小姐,幸會!”
“你好,Francis老師,我見過你!”黃小姐微笑道。
“是嗎?見過我?”唐一凡感覺很奇怪,他怎麼沒有印象。
“是的,以前在樓下酒吧的花園裡……”
被她這麼一說,唐一凡明白了,可能這位黃小姐大概以前是餐廳的客人,有幾次晚上他們帶着學員在酒吧和花園跳舞時候,看到過他。
“Francis,我等會要去市區處理些事情,要麼上午黃小姐的初級課程就交給你了好嗎?”
“嗯,行,教到哪個階段了?”
“黃小姐已經來過三次了,現在可能主要還是節奏感的問題,你好好帶帶她……”
等Jessica離開後,唐一凡放上一曲節奏較慢的教學音樂,帶着她走了一段,發現這位黃小姐完全沒有節奏感,老是踩不到節拍上。節奏感這種天賦是與生俱來的,黃小姐是屬於那種缺少天賦的人。
唐一凡乾脆停下舞步,開始耐心的講解:“黃小姐,Salsa音樂一般是4/4拍,每個小節有4個節拍。要先聽清楚8拍的節奏,纔會知道如何出腳。簡單的Salsa尚好分清楚節奏,複雜一些的會同時有多種樂器,多種不同的節奏同時出現,該以哪個節奏爲準,還需要掌握更多的技巧。第一種牛鈴聽起來像是金屬敲擊的聲音,節奏簡單,比較容易發現。也就是說聲音敲在奇數拍上,在1,3,5,7拍時,爲salsa動作的節奏。第二種是聽康加鼓,咚咚、咚咚,每次敲在4、8拍上……明白了嗎?”
“恩,明白了。”
“那好,我們再來一下試試!”
唐一凡帶着起步後,發現兩個小節後,她的節奏又亂套了,根本踩不到節拍上。雖然動作看上去像是有模有樣的,但是沒有了節奏,還是舞蹈嗎?
唐一凡苦笑道:“黃小姐,要麼我們今天上午的課程就聽音樂,辨別節奏好嗎?”
黃小姐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Francis,你意思我節奏感不好嗎?第一天來上課,Jessica老師已經教過我了……”
“不是不好,可能再好一點就更完美了……”唐一凡抑制住情緒,講得比較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