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 十四、毒已入心
柳宸夜沒有多逗留,問了他們要點什麼菜後,便轉身去了廚房。
不一會他便端着一個餐盤走過來,一壺散發着淡淡香氣的清茶,幾盤精緻的小菜,還有兩碗帶着百合花香的粥。
墨譽指着夏顏萱面前散着香氣的粥,“小萱快嚐嚐!這是可是宸夜招牌百合玉燕粥。”
夏顏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裡,細細的品着,入口滑膩,口齒留香。又嚐了桌上的幾樣小菜,讚揚道:“真的很好吃!”
墨譽一臉得意笑着,“呵呵…我推薦的怎麼會有錯?宸夜可謂是陽城最頂級的存在。吃了他做的菜後,別人做的菜幾乎難以下嚥。只是他比較喜歡清靜,不然他開飯店一定大賺。”
夏顏萱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看向正在彈着古琴的柳宸夜。他那雙眸子猶如泉水般清澈,但是眼底卻有着淡淡的憂傷。
到底什麼事讓他如此受傷?夏顏萱第一次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大約五十幾歲的老婦人,她穿着紅色的毛衣,搭配着一條鬆垮的黑色休閒褲,一頭花白的捲髮,滿是皺紋的臉上還帶着幾顆老年斑。
她在他們隔壁的那一桌坐了下來,跟柳宸夜打了個招呼,點了幾個菜。看樣子是這裡的常客。
其實這樣的老婦人幾乎滿街都是,可是直覺告訴夏顏萱這個老婦人很怪,她細細的打量着她。
聞到老婦人她身上傳來的香味,夏顏萱眼微微一眯。
老婦人似乎發覺的夏顏萱的打量,轉過頭,對夏顏萱和藹的笑了笑。
夏顏萱回以微笑,轉過頭和墨譽繼續聊天,品嚐美食。
老婦人吃完點的菜後,安靜的坐在那裡,手裡端着一杯茶,雙眼注視着正在彈琴的柳宸夜。許久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夏顏萱見她要走,也找了個藉口跟了出去。
幽長的小巷中,老婦人慢慢的走着,身上散發出一股憂傷。
走着走着,她突然發現前面有人。
她停下腳步,看到來人,一臉微笑着說道:“是你呀,丫頭有事嗎?”
夏顏萱斜靠在牆上,一雙清寒似雪的水眸冷冷看着老婦人,半絲笑容也無。“別裝了!你跟柳宸夜有仇嗎?爲什麼要給他下毒?”
“丫頭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毒不毒的?我只不過是來吃飯而已。這青天白日的,你這個丫頭,怎麼可以平白無故的誣衊我一個老婆子?”老婦人急了,一臉受冤枉的表情。
夏顏萱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你的易容術雖然很高明,但是你的眼睛是騙卻不了我。還有你身上的香味,那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吧?柳宸夜之所以嘴脣異常的紅潤,應該就是中了這種毒。”
既然已被看穿老婦人也就不再掩飾,原本蒼老的聲音轉爲清脆,“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夏顏萱!”她來這裡這麼多次,從沒有人發現過她的異樣。她對自己的易容術也一直都很有自信,想不到今天卻被人看穿了。
“你明明不願意,爲什麼你還要給他下毒?”從她剛剛憂傷的神態,夏顏萱知道她心裡是有苦衷的。
“不用你管!”老婦人激動的大吼,眼中滿是痛苦。
老婦人快速的審視了周圍一圈,發現周圍沒人。
她陰狠大笑起來,“哈哈…不過既然你發現了我的秘密,那麼你可以去死了。”她不能讓夏顏萱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
他死了,自己可以去陪他,但是她不想讓他知道真相後恨她。她真的很痛苦,明明那麼愛他,卻又不得不殺了他。
她快速的掏出槍對準夏顏萱,一顆銀色的子彈呼嘯而來,目標正是夏顏萱的腦袋。
夏顏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的躍上牆壁,躲過了對方的攻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你以爲他真的不知道嗎?”
“你閉嘴!”老婦人瘋狂的吼道,就算她自欺欺人又管她什麼事?她爲什麼偏要撥開自己血淋淋的傷口?
見夏顏萱躲過自己的襲擊,老婦人變的更加瘋狂,手再一次扣動扳機。
這一次她連續開了兩槍,不僅朝着夏顏萱站立位置開槍,甚至還提前預測了她將要閃避的方向,兩顆子彈形成一個夾角,將夏顏萱給封死在一個非常狹小的空間裡。
槍法不錯!夏顏萱在心裡讚許道。
要是一般人也許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她卻不會,因爲再嚴酷的情況她都經歷過。她不慌不忙,身體微微側身,身形如電,從兩顆子彈間掠身而過。
老婦人臉上終於出現了詫異的表情,再次想舉槍的時候。
夏顏萱對她森然一笑,一腳快速踢掉她手上的手槍,同時手重重的向她的肚子一拳。
老婦人瞬間倒退了幾步,喉嚨裡一股腥甜一涌而上,差一點就噴了出來。她狠毒的看了夏顏萱一眼,不再戀戰快速的閃身離去。
夏顏萱沒有追的打算,轉身向着怡然居而去。
回到怡然居,門口已經掛上了休息的牌子,只剩下墨譽正和柳宸夜聊天。
看到夏顏萱,墨譽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小萱,人追到了嗎?”
墨譽也是聰明人,看到夏顏萱隨着老婦人出去,知道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而且他剛剛也從柳宸夜那裡已經得到了答案。想不到那個女人竟然沒死。
夏顏萱沒有說話,她只是默默的坐了下來,看着柳宸夜,“你早已察覺她對你下毒是嗎?”從那個老婦人進門那刻,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愛和痛,她早已明瞭答案。
“中毒!宸夜你沒事吧?”墨譽大叫出聲,焦急的看向柳宸夜。那個女人真是狠毒,下次見到她,他一定會殺了她。
柳宸夜沒有回答,他臉上有着傷痛之色,默默的走到古琴邊,彈了起來。像受傷的小獸,獨自舔着傷口。憂傷氣息的充滿了整個小樓,讓人的心也忍不住跟着痛起來。
“他的毒能治嗎?”墨譽擔憂的問道。
夏顏萱默默的搖頭,向外走去,“就算身上的毒能解又怎麼樣?他的毒卻已入心,除非他自己願意,不然誰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