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練場上，一片漆黑。
此時正在進行的，是第二大項，第三場演練。
簡稱科目三。
科目內容：夜間營地突襲。
藍方固守營地爲防守方，紅方自然是攻擊方。
根據阿汗老鐵那邊的情報看，無人機對固定營地，夜間的威脅度大增，遠超白天。
這都是美軍用人命換來的寶貴經驗。
扮演營地一方，也就是藍方的士兵們愁眉苦臉的，看着劃定的營地邊界，如同坐牢。
演練推進行到這一步，“無信息遭遇戰”顯然裝不下去了，他們都知道了“紅方”的厲害。
甚至有人之前還做過紅方，現在運氣不好變成藍方了。
不過知道歸知道.還能跳起來扇無人機一巴掌麼？
“戰場雷達有反應麼？”
“沒有.”
這裡模擬駐紮了一個連，一百多號人，由於是已知紅方信息，所以配備了戰場雷達站。
然而可惜的是，這種主要對應“載具”的雷達裝置，找坦克還行，而且有效距離只有20-30千米。
找無人機白天“火力陣地拔除演練”的時候就試過了，沒用
只是看着雷達小鍋滴溜溜的轉，心裡總能舒服點.
藍方指揮者來回踱步.腦子裡想了好多辦法.最終只能嘆了一口氣。
要是野外還能挖深壕，雖然也沒這個時間，但模擬的是TM永固基地，地面都是水泥的
“讓戰士們提高警惕.走個過場吧。”
他們都有點無人機PTSD了，聽到旋翼的嗡嗡聲渾身難受，仰着頭張望。
演練好幾場下來，頸椎病都治好了。
果然，幾分鐘，黑夜裡嗡嗡聲襲來，哨兵提前20秒發現了黑夜裡的紅外反應。
緊接着就是各種顏料炸彈在營地裡散開，和零星的一些開槍聲。
遠處，演練指揮中心內，觀察員皺了皺眉頭。
“怎麼槍聲這麼少？”
“可能積極性下降了”
立馬一道問詢拍了過去
“藍方.呼叫藍方你方反抗意識過弱，請及時調整態度，這是實戰演練。”
意思是：你倒是掙扎一下啊！
藍方指揮官臉一黑，如果是實戰，被這玩意抹黑襲擊，還掙扎個der啊！
只能閉着眼睛忍受一波一波的快樂了。
————
同一時間，幾公里外的紅方的後陣，兩臺“作戰平臺”大門洞開，偶爾有無人機不斷起降。
不遠處則是原地搭建的“智能指揮艙”無遮版，放棄了所有外殼結構，只保留了最基礎的功能——五個屏幕被支架立着，半環繞着中央，還有三個攝像頭捕捉動作。
馮陽正戴着“指揮手套”，時不時做出指令。
“指揮手套”通電後，散發出鏡面色的微光，看上去格外科幻，大量線路從手腕延伸處連接周圍的設備。
“科目三”投入的總設備數不超過50，而且只有空中無人機，所以無需太複雜的指揮，理論上馮陽站着SEE可以，不過他還是抓緊機會熟練使用這一黑科技。
只是就像周瑞說的那樣，馮陽可能是平時手部鍛鍊的少，時不時會卡殼，甚至會做錯指令。畢竟進展太快了，從“指揮手套”製成，到實際演練，不過一個星期時間，他還要兼顧其他工作。
遠看，確實在朝着手抽筋的方向發展
關鍵是還要時刻關注各個屏幕的信息，越急越亂，手舞足蹈的。
周瑞在一旁，依舊抱着電腦，吐槽道：“這種單一任務，要不就直接交給‘機械智能’吧，我怎麼感覺你越指揮越亂，C5區有兩架無人機在跳二人轉。”
馮陽想要推一下眼鏡，又怕被識別成什麼指令，只能滿頭大汗的說道：“那我換成觀察模式.主要以監控戰場爲主.”
末了無奈的補了一句：“感覺還是給我一個鼠標更簡單.”
周瑞撐着下巴，說道：“這個量級下，確實鼠標更接地氣，但上限就那樣了，除非伱有頂級職業遊戲玩家的水平，還得是善於多操的項目。”
“手勢手套”也好，鼠標也罷，操作速度只是其中一環，更多的要考量大腦的多線程信息處理能力，讓FPS玩家上肯定不行.
周瑞道：“兩個控制系統都要保留，互爲備案，但指揮手套可開發的東西還很多，代表着未來，鼠標配鍵盤則已經沒有更多開發空間了，咱得有點追求不是？”
馮陽只能點點頭。
換成觀察模式，他就輕鬆多了，時不時擡手，虛空左滑右滑一下，和玩觸屏差不多。
剛纔那一陣.腱鞘炎就快犯了。
不由想到，周總之前在“軍無研究所”的測試中，面對幾十個編隊，近五百架無人機，都能夠順利介入指揮，居中調度
手這麼快，這麼靈活，是平時練的多麼？
十幾分鍾後，科目三結束，雙方都收兵，清空顏料彈的無人機依次返回。
收集的數據不算太多，畢竟藍方有點消極，估計回去要被罵了。
周瑞則帶着所有人，回到①號庫，進行檢修、取樣、覆盤。
每個設備的工作量都很大，無論出故障的，還是沒出故障的，都是寶貴的數據來源。
周瑞向來是親力親爲，要麼不來，來了就實打實的上手幹，工裝一換，開始帶隊工作。
舉起“自走地雷”，這玩意被排雷車掃出來了，在下午的一項測試中。
理論上來說，“自走地雷”可以用四象材料外殼，使其對“排雷雷達”隱身，但周瑞始終覺得沒必要，消耗品就要有消耗品的自覺。
而且自走地雷被發現，也沒那麼好排，離近了就會被攻擊，只能遠程爆破，“排雷”效率低的髮指，完成了“地雷”應該有的戰術目標。
這時，①號庫的大門處，楊如彬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周總？這麼晚還在忙？”
周瑞擡頭道：“演練一輪接一輪，檢修和數據讀取都要今晚弄完，否則影響明天進度，楊大哥有什麼事情？”
楊如彬斟酌了一下，說道：“關於你之前提交的兩項特殊測試.”
周瑞眼睛一亮。
“‘智能戰士單兵計劃’，現在不具備測試條件，還需要研討。”
周瑞翻了個白眼。
“但是‘智能指揮官計劃’，如果演練方案更合理的話，可以嘗試一下。”
周瑞白眼又翻了回來。
“確認一下，是我上吧？不要告訴我是馮陽，他不行的。”
不遠處的馮陽：你們多少能避一避我麼？實在不行我避一避也行.
楊如彬認真道：“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
“什麼叫絕對安全。”
“中繼組網，你在演練場外指揮，我會讓人搭建好需要的基礎設施，時間放在演練的最後，算作附帶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