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大廈C棟,復瑞科技總部的所在,也是靈樞生物的辦公地點。
周瑞是上午接到的消息,沒想到下午對方就已經來了,據說還有京北飛機過來的,看來真的很急。
國家體育總局一行七八人,被暫時帶去了靈樞生物的會議室。
這裡的佈置很簡單,人員的大頭也就是研究人員,都在復大楓林路校區的“靈樞院”,這裡只有十幾個文職人員。
會議室裡,大部分人穿着彩色POLO衫,算是體育界人士的常見裝束,只有一人穿着襯衫,看上去是爲首之人。
“詹司長,那位周教主今天能來麼?會不會白跑一趟?”
五十來歲,留着寸頭的“競技體育司”司長詹尚文,朝外張望了一下,說道:“今天不來就等明天,只能守在這,時間緊任務重。”
作爲掌管全國體育的單位,體育局從行政級別來說甚至高於“航天局”,詹尚文絕對稱得上有分量的人物。
不過領域和工作方式完全不同,像社會上的大型企業,大部分時候是以“贊助商”的身份和他們打交道的,所以詹尚文習慣以比較謙虛的方式,和企業打交道。
畢竟都是財神爺。
如果是開明智能、太一天工這樣,要實力有實力,要背景有背景,堪稱國家柱石的大企業,那他其實心裡是比較沒底的。
不過事從權急,他只能親自跑一趟,否則讓下面人傳來傳去的,最後這點時間就錯過了。
“小劉,你這兩天感覺怎麼樣?藥檢做了麼?”
會議室角落裡,一個30出頭的高瘦男性,正在不斷活動腳踝,搖搖頭道:“感覺很好,藥檢已經做了三家醫院,都沒有任何問題。”
“體測呢?”
正要回答,會議室的門被輕叩,走進來一位女性工作人員,穿着幹練修身的黑色正裝,面容更是精緻秀美,感覺和大明星一樣。
“詹司長,周總和甘總都已經到了,我帶幾位上去。”
林瀟瀟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詹尚文趕緊起身:“麻煩了你了,林總。”
林瀟瀟趕緊擺擺手:“叫我小林就好了,我的級別當不得總字。”
她雖然是復瑞科技秘書部的負責人,但服務“真老闆”的人,哪裡好叫總。
一路抵達14樓,電梯打開後,幾人終於進入了傳說中周教主的辦公室。
第一反應就是真TM大,感覺一整層樓都是辦公室。
第二反應就是奇怪.這裡的裝飾非常簡明而富有科技感,和許多大老闆“歐式”的裝修不一樣,尤其是牆壁,全是有着規則細密紋路的金屬色像是無數細小的瓷磚一般。
而那位傳說中的周教主,就坐在老闆桌後,正在和之前見過一次的甘總聊着什麼。
見到來客,周瑞起身道:“歡迎各位,初次見面,我是周瑞。”
詹尚文顧不得再好奇辦公室的裝修,笑着湊了上來:“周院士,今天打擾您了!”
周瑞掃視了一下,發現人羣中居然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或者說所有中國人應該都不陌生,體育界過去十年最著名的標杆人物之一,劉翔。
第一次見本尊,周瑞才發現這位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高,怕是有190了。
幾人寒暄片刻,一一就座。
“詹司長,不知道這次來滬上,是有什麼事情?我聽說是從中山醫院聯絡的我們,是有誰受傷了麼?”
按道理來說,無論誰受傷,應該也不至於一個司長自己跑一趟.
詹尚文看了一眼劉翔,說道:“受傷確實是有人受傷,不過這次來要聊的不止這個.周院士,中山醫院康復科那邊的‘電極鍼灸康復設備’,是您麾下靈樞生物的技術對吧。”
周瑞點點頭:“是的。”
“這次來主要是想向您深度瞭解一下這個技術的情況,我還帶了局裡的康復師、醫生、運動學專家”
聽了詹尚文的說法,周瑞才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劉翔這個本地人。
作爲一個被傷病折磨數年的運動員,劉翔已經基本退出了一線,在滬上處在半退役狀態。
以恢復社會生活,順便療養傷病爲主,基本消失在大衆視野裡。
他才31歲,雖然運動員生涯已經走到了頭,但人生的路還長。
誠然體育系統內有自己的專家乃至醫生,但更多是以保護、恢復、搶救爲主。
真要是論“治病”,還得是正規大醫院。
滬上作爲全國醫療資源最集中的地方,有很多治療機會,他人就住這,很方便。
大概兩個月前,劉翔聽一個小學同學推薦,說自己二舅家的小姨子在中山醫院工作,那邊康復科有了一個新技術。
周教主曉得伐?人家新公司的東西,很靈的!推薦他去看看。
作爲滬上最好的醫院之一,劉翔還是很信任中山醫院的水平的,離家裡也不遠,順路就去看了看,享受了一下“電極鍼灸康復技術”。
由於是新技術,沒那麼多講究,大致就是一個房間裡全是儀器,一排排躺在那裡治療。
他主要是弄腿,綁了兩個像是超大號血壓儀綁帶的東西。
說實話,當時還挺尷尬的,左邊躺着植物人,右邊躺着偏癱。
就他一個看上去非常健康的大小夥子,一個小時的治療別提多臉紅了。
他感覺搶了真正需要的人治療資源。
離開的時候還想着,之後就不來了.被人拍到又要被罵。
結果回家緩了兩天,發現舊傷有着了一些改善。
他的兩條腿,可以說從腳趾到胯,都有或大或小的問題,跟腱斷裂、骨質增生、半月板磨損、腳趾骨折。
更遠的,橫紋肌溶解、背肌勞損等舊傷後遺症也一直困擾着他,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就會渾身痛,嚴重時得吃止疼片。
但初次治療後,各種症狀,尤其是說不清楚的一些疼痛,程度減弱了不少。
劉翔隱約覺得,就是中山醫院治療的效果。
等到平穩下來後,他實在割捨不下,加之那位小學同學二舅的小姨子,給他開了一個療程六次.
於是第二次躺上了那張令人尷尬的牀。
第二次好一些,左邊是一個骨折的,右邊是一個截癱的。
反正口罩一戴,眼睛一閉,睡覺算了。
四次治療後,他發現自己陰雨天基本不疼了。
六次治療後,他發現雙腿發力顯著改善,舊傷牽扯的疼痛變得越來越低。
作爲專業運動員,對自己的水平和能力有清晰的認知,雖說遠比不上巔峰時期,但也極爲難得。
之後劉翔維持着隔一天一次的頻率,治療部位也不只侷限於雙腿,而是儘可能覆蓋更多的地方。
一個月後,他再去別的醫院檢查.
暗傷基本消失,肌肉狀況格外良好,陰雨天也不疼了,說是重獲新生也不爲過。
他意識到這東西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的多。
體育系統裡有太多和他相似的人了,不過他不太懂如何處理,只是按照以前的習慣,聯繫了體育局的領導,而自己繼續堅持治療。
因爲心懷愧疚,還經常給同期治療的病友們帶點營養品啥的。
體育局的反應沒那麼快,一來一回傳話詢問,又是小一個月過去了。
等到劉翔將自己最新的體檢也傳回去的時候,他已經恢復到了一個職業運動員的水平。
甚至在體育館裡偷偷跑過110米欄,手掐13.46,國際健將級別。
這就很離譜,他已經33了.還是因傷退役.
已經不是“舊傷康復”可以解釋的了,這是開了掛啊!
於是就是體育局高度重視,聯絡頻率急速上升,之前一個月沒啥反饋的事情,一週就搞出了不少動靜。
首先就是劉翔接受了更全面的檢查、體側、甚至包括尿檢。
一開始只以爲是發現了一個老運動員康復的好路子。
後來感覺這東西現役運動員也能用啊?
這個消息直接讓體育局炸鍋。
因爲今年下半年。
里約有奧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