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中。
絲毫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羅凱和身穿紅紋黑皮甲的冷血正在激烈交談着。
“你想加入黑旗幫?”
“不錯,黑旗幫是真正的大勢力,現在衆狼環視之下想要保全你我非仰仗黑旗幫鼻息不可。”
“仰仗黑旗幫?黑旗幫算什麼東西,等我的部下到來,滅了黑旗幫都不是難事。”
“真的嗎?”
“當然,不信就算了。對了,我很好奇那小白臉是怎麼看到你真面目的。”
“你是說鄭芝爽嗎?他有一個好老子。兩年前我不是他老子對手,在交手中讓其打落了面具。”
“兩年前你不是對手,那麼現在呢?”
“依舊不是。”
“那你加入黑旗幫豈不是很危險?”
“危險?富貴險中求,只要加入了黑旗幫我就是副幫主,以後未嘗沒有成爲一幫之主的可能。”
“你想謀奪黑旗幫幫主之位?不行,那黑旗幫的幫主能夠打下偌大基業必定是文武兼備的梟雄式人物,不是你鬥得過的,你此去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小子,你不覺得你提的問題太多了嗎?”
房間之中,脣槍舌劍,燭影搖曳。
“想要在短時間內奪權,除非你……”
好似想到了什麼,羅凱指着冷血一臉訝然。
“除非什麼?”冷血緩緩摘下面具,東光升朝陽,逸景何晃晃,旭日照萬方,頓時,就像是升起的朝陽般明媚,整個房間都好像增光添色了幾分。
伸出被手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玉指勾在羅凱的下巴上,冷血絕美的臉龐離羅凱的臉只有幾公分。
“惟事以美惑之,以佚其志,事以貌誘之,以增其下之怨,事以色迷之,以弱其體,才大事可期矣,是這個意思嗎?”
明眸皓齒,芬芳暗吐,一瞬間羅凱竟然都有沉醉在美好事物一生又何妨的感慨。不過好在羅凱融合過一位戎馬一生的老將軍的鐵血記憶,是以片刻之間就從溫柔鄉英雄冢中清醒過來。
“厲害周幽王爲了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唐明皇爲了一騎紅塵妃子笑輕了天下,不愛江山愛美人,古人誠不欺我也。”
心中暗歎繞指柔厲害,羅凱哈哈一笑道:“美人計固然厲害,可是也要分清楚對象。所謂殺雞焉用牛刀,你要把這一殺手鐗用在區區一海盜頭子上豈不是虧大了,要用也要用在我這樣的一代霸主身上。”
“小屁孩,吹牛也不打打草稿,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叫人把你安全送到你家人身邊的。”
看到羅凱這麼快就從自己的魅惑中清醒過來,冷血本就明媚的大眼更亮,不過對於羅凱一如既往的“大話”卻是依舊不以爲然。轉而想到羅凱這一小孩子流落在外風雨飄泊怪可憐的,冷血的心就是一軟。
“開玩笑,託人帶自己回去,誰知道那些貪婪的海盜會不會中途把自己賣了。”羅凱心中一驚,可不想冒險行事橫生枝節,再說冷血這邊自己也並不放心。
當下羅凱男子氣概十足,金口玉言篤定道:“吹不吹牛事實可以證明一切,而送我離開就大可不必了,這段時間我就在這裡等我的人來接我。”
“唉,難得遇到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可惜我有要事在身,要不然我們還能夠多聚一聚。三天之後,就是我們分別的時候,也罷,你要不想離開就繼續住在這裡,也許每個月我們還能見上幾次面聊上幾句話。等我的位子穩定了你又想要離開了我在派人送你回家。”
既然羅凱的口氣這麼肯定,冷血也不想強迫。想到自己即將踏上一條不歸之路,冷血的心情不由變得低落起來。
“好了,難得以真面目示人,不過天色已晚,今天就聊到這,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重新帶上冰冷的面具,明媚的面容頓時雪藏在了冰冷麪具之下。劍不離身三步遠,當冷血再次拿起自己的寶劍的時候,她又恢復到了不敬蒼生不敬鬼神的劍術高手狀態,豔如桃李卻冷若冰霜。
“一切我都會弄明白的,不過在此之前請你告訴我你的真名。”
羅凱把自己的面龐隱藏在房間的陰影當中,使得冷血根本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冷雪,雪花的雪。”
幽幽的女聲自門外傳來,這是羅凱第一次聽到,第一次聽到這樣美麗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悠揚婉轉又如珠落玉盤動聽之極……
惡魔島黑旗幫總部。
鄭芝爽一臉恭敬的站在一位氣勢如海般深沉如大地般沉凝的中年人身前。能夠讓堂堂黑旗幫少幫主如此敬畏之人,在黑旗幫中不做第二人想,他就是白手起家打下黑旗幫偌大一片基業的黑旗幫幫主鄭芝浩。
“爽兒,天殺盜首領是怎麼答覆你的?”
隨着鄭芝浩開口,鄭芝爽的心中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鄭芝浩不但身居高位而且還是一宗師級的國術高手,集武者和上位者的絕倫氣勢於一身,就是其親身兒子也受不了他無聲的壓迫。
“父親大人,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說三天之後會給我們回覆。”
就像是在向組織彙報工作一般,鄭芝爽一臉嚴肅認真。前車之鑑,往事不堪回首,對於父親交代的一切事情他都不敢怠慢。
“嘿嘿,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二十多年前冷家因爲三寶而被朝廷抄家滅族”
沒有接過兒子的話,鄭芝浩突然提起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
“八景劍,八景圖,這兩件寶物雖然對於我輩習武之人來說貴重無比但是還不至於讓清廷大動干戈,冷家千不該萬不該私藏‘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代表什麼,代表皇權神授、正統合法,代表就材於和氏璧的傳國玉璽,代表國之重器,得之象徵受命於天,失之則象徵氣數已盡。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傳國玉璽”
鄭芝爽知道自己父親的話必定還有深意,所以繼續傾聽,卻是不想會聽到這樣的秘聞。
“真正的傳國玉璽早已經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裡,冷家的是一枚‘天命明德、表正萬方、精一執中、永宙永昌’的大明傳國玉璽。”
“不過玉璽者蓋天子所重,天命所歸,祥瑞之兆,以治宇宙,申經綸,莫重於國寶,乃帝王治天下之憑證無上權威之象徵,是代表正統的信物,所謂真命天子必須擁有傳國玉璽,否則就非真龍天子而是一隻草雞大王,所以此物根本不是區區一冷家所能私藏的了的。”
“不過凡事無絕對,面對清兵圍剿,冷家卻有一人揹着一女嬰仗着八景劍之利和八景圖上記載的絕代劍法逃出生天落草爲寇,而‘天命明德、表正萬方、精一執中、永宙永昌’的大明傳國玉璽理所當然的也被其帶了出來。”
“爽兒,如果我們能夠得到這塊傳國玉璽,然後僅獻給那位大人,你說我們能夠得到多少好處。”
鄭芝浩終於說到了重點,黑旗幫的後臺越硬,越得上面人信任,以後纔能有恃無恐的越做越大。縱觀古今,獻禮表忠心無疑是一條屢試不爽的捷徑法門。
“八景劍,高絕劍法,天殺盜,二十年前,難道……”
鄭芝爽曾經特意查過天殺盜的資料,天殺盜是在十七、八年前冒出頭來的,和父親所說的時間基本吻合。
而二十年前的女嬰很可能就是現在的天殺盜首領,想來可能是老天殺盜嗝屁了把位置傳給了女兒。
同時高強的劍術絕世的寶劍還有天殺盜對於官家的船爲什麼總是那麼殘忍的屠戮一空也都有了解釋。
面對父親銳利的雙眼,鄭芝爽欲辯詞窮。
“爽兒,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該捨棄的時候一定要捨棄,你說爹說得對嗎?”
鄭芝浩雙眼如炬,鋒利的目光直刺鄭芝爽的雙目。
“爹爹,孩兒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雖然鄭芝爽很想大聲說事業和女人都重要,我們要堅持黨的理論,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不過這也只是意yin一下而以,面對父親刀削般的目光,他還是如同過去一般選擇了屈服。
“很好,這天殺盜首領是一定要抓到手中的。不過她的八景劍術已經大成,爲父雖然自信可以勝之,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謂上兵伐謀,我們還是應該先以智取之。這是兩瓶十香軟筋散,無色無味,你我各執一瓶,一有機會就下在食水之中讓其吃下去,到時她縱然是武穆轉世也難逃我們的手心。”
鄭芝浩從懷裡掏出一瓷瓶遞到鄭芝爽手中,臉上yin光閃現終於是原形畢露。
“正好我的陰陽雙修內丹功小成,奪了她的處子元陰說不定我的功夫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哼哼,等我把其好好操練一番令其yu仙yu死,不怕她不說出傳國玉璽的下落。”
想了想鄭芝浩又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知道你也喜歡那女人,等我拷問出傳國玉璽的下落就挑斷她的手筋腳筋賞你做侍女。眼光放長遠一點吧,我黑旗幫終有一天也能像‘海上大王’一樣成爲海上的不朽傳奇。”
百般詭計,千般陰謀,萬般思念,夜已深,今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