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外一家非常精緻的小酒店裡，王小明和劉振海父女選擇了一個小包廂，這裡環境幽靜，格調優雅，而且聽劉靜雅介紹，這裡的飯菜質量也相當不錯。
“小明，現在你們學校還沒有放假，你來北京不止是爲了看我吧？”劉振海坐下之後說道。
“我這次來主要是見一個客人，也不是什麼正事。劉叔，你看靜雅的事就這麼定下來可行？”王小明問道。
“靜雅，你自己以爲呢？”劉振海把這個問題交給女兒，她已經長大，而且這也是關乎她今後好幾年工作的事，自己是沒辦法給她作主，只能提些建議。
“我諮詢過美國的一位朋友，哈佛大學的學費可是非常昂貴，一年就得好幾萬美元，而且這還不包括生活費用。”王小明說道，很多中國留學生去了美國，考試的時候比美國學生都會高出一大截，其實這只是在理科，美國的精英都在商學院、醫學院和法學院裡，而哈佛商學院更是世界一流的學院，裡面不但培養精英，而且對學生的要求也非常嚴格，特別看重學生的動手創造能力，而且商學院的淘汰率也非常高，有時甚至高達百分之六七十。
“但是哈佛的獎學金也非常豐厚。”劉靜雅看了王小明一眼道，她知道王小明的好意可是自己卻不想接受，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些抗拒。
“可是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得到的，你也許很優秀，可是哈佛看重的並不僅僅是學習成功，還有你的社交能力，領導能力，組織能力以及決策，而這些都是我國大學生很缺乏的。”王小明好意提醒道。
“我現在就是學校的學生會副『主席』，領導能力、組織能力、決策能力、社交能力好像並不像你所想的那麼差。”劉靜雅哼道，王小明不提醒還好，他這好意一提醒，劉靜雅反而越加的抗拒。
“也許吧，要不這樣好不好，這合同你先留着，什麼時候你想簽了，隨時給我電話，或是找我美國辦事處的人也行，這是那邊的地址和電話。”王小明把合同和一張名片遞給她。
“好吧，等我留學回來後再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劉靜雅心裡說道，但是手上卻默默的把東西拿過來，隨手放進了自己的包裡，好像剛纔拿的只是空氣似的。
王小明知道劉靜雅心高氣傲，但是隻要她拿了這東西，就算是有了一個保護層，她隨時可以以自己今後的工作時間來換取她在哈佛的學費。
“如果你想以後去小明的公司工作，到時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爲他打五年工麼，又不是不發工資給你。”劉振海呵呵笑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非常倔強，如果現在就把話說死，以後當她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也不好意思向大可公司求助。
“是啊，你就當幫幫我，這次來，我本來就是想挖你這個人才，沒想到你卻要出國留學，但是我還是預定你，你就當給我一個機會嘛。”王小明說道。
“那我到時考慮考慮再說吧。”劉靜雅看到王小明說的很誠懇，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
“小明，你說要來北京見一個客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客人讓你能放下一切？”劉振海問道，他知道王小明肯定不會因爲一般的人而親自來北京，而王小明的發家史他非常清楚，如果是有背景的人，王小明也許還沒有自己這麼清楚。
“劉叔，其實這次來還真是想問問你，吳老你應該知道吧？我這次來就是爲了見他的小兒子，人稱吳少。”王小明問道。
“你說的是中央的吳老？”劉振海心裡一震，問道。
“對，要不是他我怎麼可能親自來？”王小明說道。
王小明把j省外貿公司的情況跟劉振海說明了一下，對於這家外貿公司的背景，王小明也是深感震驚。特別是這位幕後老闆吳少，王小明更是連他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的這位吳少我倒是聽說過，只是不太熟，在一次部裡的招待會上見過。”劉振海緩緩說道，他是越聽越震驚，吳老是什麼人他很清楚，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可是現在聽王小明這麼一說，這位吳少卻是一位身家過億的富豪，就拿這次nc市的化肥生產線來說，人家一轉手就是兩個億到手，換成人民幣就是十幾個億啊。
“他的大名你知道嗎？”王小明問道，如果在見面前連對方的真名都不知道，那對王小明來說真是沮喪。
“吳清源，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吳清源以前在中央部委任過職，後來停薪留職，聽說他去了外國，甚至拿到了綠卡。”劉振海說道。
“拿了綠卡他還能停薪留職？”王小明訝道。
“這有什麼？不要說停薪留職，就算是擔任正式的公職也不是沒有。”劉振海就聽說過中紀委查過幾起案子，有些地方官員不但把老婆孩子移民外國，就連自己也取得了外國公民權，而被紀委調查之後，竟然這振振有詞，自己是某某國家的公民，要享受外交豁免權，真是可笑！但也令人心寒。
劉振海雖然沒有給王小明提供什麼重要的線索，但是至少現在王小明知道了吳少的大名，吳清源。而且王小明現在也知道周敏他們爲什麼查不到這位吳清源的情況，人家都成了外國公民，你在國內查，怎麼能查得到呢？
回去之後王小明馬上把周敏叫來，告訴他吳清源就是吳少，而且這位太子爺應該不再是中國公民，所以他在國內做事也爲所欲爲，就算真正觸犯了中國的法律，他也有那層外國公民的外衣抵擋。
有了方向周敏辦起事來效率就高得多，她連夜安排大可公司的情報人員進京，再加上楊鑫磊和餘樑這些本地人打開的人脈網絡的配合，關於吳清源的情況開始一點一滴的匯聚。
“王董，這是吳清源的資料，你過目一下。”到下午的時候，周敏已經查到了吳清源落腳的地方，關於此人的情況，雖然還有一些關鍵的細節沒有搞清楚，但是至少不再是兩眼一抹黑。
王小明接過周敏遞來的文件夾，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中年男人的半身像，看樣子是偷拍的，角度並不太好，只個側身像。但就算這樣，王小明也能認出他來了。照片上的吳清源和在電視裡經常看到的吳老有些相似，仔細察看的話，依稀能找到吳老當年的影子。下面是吳清源的個人資料，從他幼兒園開始，一直到高中，這上面全有。
吳清源的大學是在外國上的，這在當時七十年代可以說是個異數。王小明仔細一年他上大學的國家，看到蘇聯兩字的時候又恍然大悟。要知道吳老當年的時候就曾經在莫斯科大學求學過，歸來後負責過與蘇聯方面接洽的事務，所以他在蘇聯有關係這很正常。而當時國內文化運動還沒結束，大學都在鬧運動，想要真正讀書，恐怕真的得去外國才行。
而王小明也非常佩服吳老的眼光，要知道讀書無用論在當年可時可是非常流行，也是站得住腳的。但是他卻能頂住壓力，把吳清源送去蘇聯。而吳清源在蘇聯的學習讓他回國之後能輕易就在中央就職，他回國時，文化運動已經結束，從中央到地方都缺乏各種人才，他作爲歸國留學生，絕對是個香餑餑。
但是不久之後總設計師就大筆一揮，中國的改革開放正式開始，而吳清源也敏銳的抓住了這一時機，他本來準備辭職下海，可是被吳老一頓臭罵，只能停薪留職，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悄悄把自己的移民到了海外。
也許是他知道自己的事終歸不是正途，也許是他想刻意保持低調，反正吳清源把自己在國內的信息是能抹則抹，能擦就擦。如果不是周敏準確的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和他的名字，現在也不可能查出這些資料。
“你知道他明天會在哪裡和我見面嗎？”王小明問道。
“這我還真猜不出，因爲種種跡象表明，最大的可能是他現在住的地方。”周敏說道，吳清源現在住在京郊的一棟別墅，那裡佔地非常寬闊，而且配套設施非常齊全和先進。是重要的是那裡屬於半軍事化區，一般的普通是不能隨意出入的。
王小明也注意到了吳清源現在住在哪裡，如果說他真的在那裡接見自己，那還真不好猜測他是什麼意思。他在自己住的地方見王小明，既可以說明他很重視王小明，因爲那地方確實不是一般的人能隨意進出的，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說他很不重視王小明，因爲他根本就不在意在什麼地方見王小明。
“隨他去吧，反正明天就能見到他，到時什麼都知道了。”王小明淡淡的道，他也爲自己剛纔的猜測而啞然失笑，自己原本是什麼人？難道現在就一定得要別人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那未免太過市儈。自己只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即可，管他重不重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