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這種人能吃能睡,困起來不管外面天塌地陷,依然可以睡得死豬一樣,往好裡說就是心理素質好,往壞裡說就是沒心沒肺。這一睡睡得忽忽悠悠的不知身在何處,鼻端問道一抹香氣,卻是女人身上的香氣,不同與那些香水的味道,淡淡的聞起來十分舒服,倒像是老婆的味道,張巖就伸手抱了過去,果然抱到了一個軟軟的身子…..。
這感覺很真實,夢中的張巖這樣想到,然後張巖打了個機靈….醒了。稍微睜開眼睛一掃,果然慕容雪一動不動的躺在自己懷裡,頭髮散開遮住了她的臉,看不出來她是怒是喜,張巖知道自己有麻煩了,還是那種挺大挺難辦的麻煩。
“這是夢,自己在做夢……夢醒了一切還是老樣子。”張巖嘴裡喃喃自語,在自己的暗示下竟然又睡着了。在張巖懷裡的慕容雪有些氣惱的看了看張巖,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臭小子,怎麼看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張巖睡醒了過來,已經躺在地板上,地下鋪了竹蓆,身上蓋了薄毯。只是嘴巴十分不舒服,想要伸出舌頭舔舔才發現,嘴巴上多了一個膠布,就一把扯下膠布,有時疼的叫了一下,這膠布竟然是強力膠布。
“你醒了?”聽到張巖的叫聲之後,慕容雪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已經梳洗的乾淨利落,看着張巖嘴巴上紅紅的一片,不禁有些心疼。
“慕容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嘴上會多一塊膠布?”張巖只覺得嘴巴上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膠布上還沾了幾根鬍子,心裡有些生氣,準備跟慕容雪討個說法。不爲了別的,不是說老虎的鬍子碰不得嗎,這女人不但碰了,還敢拔下來幾根,真是太不講王法了,不給點厲害嚐嚐,以後還不定怎麼翻天呢。
“這個….。”慕容雪看着張巖氣憤的眼神。竟然有些心虛,不過隨即想到他昨晚上的舉動做到一半就….,哼哼!。馬上氣憤起來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是某人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所以自己貼上去了吧。”
“哦是這樣啊,那某人做得對。”一扯到這個話題,張巖的氣焰立馬短了一半,乖乖地岔開了話題:“慕容姐,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就不用等我了,再見。”說完不等慕容雪回答,就自顧自開門走路,走的太慌張竟然連鞋帶都沒繫上。
“臭石頭,跑什麼啊!”慕容雪跺了跺腳,人湊到窗戶邊上,撩開窗簾一角看了過來,正好看到張巖略微慌張的跑到大門處,,慕容雪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發狠說道:“最好摔個跟頭。”說來也巧。就在這時張巖左腳踩到了右腳的鞋帶,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慕容雪驚詫之餘繼之莞爾,那股怨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鬼了,怎麼摔了一跤。”張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身邊一個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張巖。奶聲奶氣的問着媽媽:“媽媽這位叔叔怎麼倒了?”
“叔叔棒棒糖吃多了。所以站不穩,就摔倒了。”
“媽媽我也不吃棒棒糖。”
“恩。小寶貝最乖了…..。”
等到母女二人走的沒影子了,張巖才從石化狀態中解脫出來,看看不遠處有個賣大果子(油條)的小賣店,就走過去買了三根,又要了一碗豆漿,見沒什麼人來吃,就跟店老闆邊吃邊聊:“老大爺,你這生意可好?”
店主是個白頭髮地老漢,身子瞘的很厲害,眼睛也有點不太好使的樣子,不過臉色卻很紅潤。見張巖跟他說話,就帶着野民嶺特有的那種神情,自得的笑道:“生意還湊合,一個夏天能添頭牛地。”
張巖聽着覺得挺新鮮的,接着就想到了李連杰演的一部電影,那裡面少林俗家弟子爲了娶武當派旁支高手的女兒,每天就算幾頭牛,到是跟這個老漢有點相似之處。就問道:“老大爺,家裡有幾個孩子啊!”老大爺一聽這話,胸脯就挺了起來,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十分自豪地說道:“五個帶把的。”隨即又瞘下去,嘆了口氣說道:“今年還要給老五再說一房媳婦,說完了我就能享享福,這麼多年幹下來,骨頭都彎了。”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來往的人也多了起來,小店的生意也熱乎起來,店主也沒時間聊天,忙着炸大果子去了,張巖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算賬離開了小吃店。接着緊走幾步,到了老趙書記家。
還沒進門,張巖就聽到老趙書記的大嗓門:“你個***,沒事在家裡窩着,算是怎麼回事啊,剛快回去上班,別在這裡礙老子眼。”
張巖一樂,這還真是趕着了,看樣子老趙書記和趙二虎都在這裡,就身子往門後一站,隔着門縫看熱鬧了。
趙二虎站在院子當中,還是赤着膀子,捧着一碗麪條頭也不擡的狠吃。老趙書記蹲在廢棄已久的磨盤上面,一邊啃着窩頭一邊罵:“我**地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生下你這個王八羔子,成天惹事不說,還把人家陸書記地車給弄坑裡了。你知道陸書記那是幹啥的不,要是擱以前那就是知府,出來要鳴鑼開道的。”
老趙書記的話引來一個人的不滿,就聽屋子裡有個女人小聲嘟囔道:“他是王八羔子,你是個什麼東西?”
老趙書記大怒,捏着窩頭從磨盤上跳下去,罵罵咧咧的想要進去教訓婆娘,張巖在一旁憋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這下趙二虎本來就一肚子氣,聽見外面有人笑,這火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趕緊扒了幾口,嘴裡塞滿了麪條,口齒不清出地罵道:“幹啥地….?”
“沒幹啥,聽說你一直不到縣裡上班,過來看看。”在老趙書記門外,張巖很和氣的看着眼睛溜圓,腮幫子鼓起老高一塊地趙二虎。這個粗直漢子愣在那裡,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屋子裡傳出了女人的叫罵聲,還有老趙書記的怒吼聲,張巖就指了指屋子說道:“這是幹啥呢,現在又不是貓冬,老趙書記大白天的還整這麼一出幹嘛?”
這下趙二虎才醒過味來,扭頭梗着脖子喊道:“爹,張書記來了。”不過趙二虎忘了他還含着一嘴麪條,這麼大喊一下之後,麪條被噴的滿地都是。不過這一嗓子還是有效的,屋子裡馬上沒有聲音,過了一會老趙書記猶豫着問道:“那個張書記?”
趙二虎道:“還有那個,就是咱們的張鄉長!”
張巖也走到門口,笑道:“老趙書記,我是張巖啊,今天過來看你來了。”
過了一會,老趙書記才慢吞吞的從屋子裡面走出來,臉上貼了個狗皮膏藥,看來在剛纔的戰鬥中掛了花,看到張巖之後臉色古怪,摸了摸臉說道:“不小心撞牆上了,這年頭眼睛不中了,看着看着還撞上了。”
張巖也不點破老趙書記,走過來握住老趙書記的手:“老趙書記,我過來先是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現在還在賓館裡面住着呢。這個事情我到哪裡都記得,一輩子也忘不了您的情分。”
老趙書記一擺手:“張鄉長,你這話不對,就算我不去,咱們鄉的鄉親也不能幹瞧着,那個姓李的王八蛋想要害你,咱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讓他得手了。當時我想好了,地委要是不幹就省裡,省裡要是不行就去北京,我就不信板不回來。”
張岩心裡感動,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二虎哥的事情,我那邊缺一個身邊人,幫我掌握秋風縣的情況,我想讓二虎哥幫忙過去一趟,你老看看行不行?”
老趙書記一拍大腿:“中,我就知道你是個實在人,二虎還不趕快謝謝你張哥。”
趙二虎馬上低頭:“謝謝張哥。”
老趙書記一巴掌打過去:“**,早上沒吃飽飯啊,這麼點動靜,跟蚊子哼哼似的。”
趙二虎臉色不好,還是吼了一嗓子:“謝謝張哥。”然後背對着老趙書記對張巖低聲道:“我爸耳朵聾,還老是以爲別人說話聲音小….。”
張巖哈哈一笑,握着老趙書記的手說道:“老趙書記,今天我請客,咱們去鄉食堂吃一頓去。”說完也不等老趙書記表態,強拉硬拽着過去了,趙二虎也嘿嘿一樂,不緊不慢的跟在最後,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走到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