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繼續在黑暗中前行,車廂中大部分乘客都在睡覺。老李夢迴到30年前,記憶追隨着時光迴流到平行宇宙中!
夢中他叫李天元,今年十二歲,外號“八戒”,小學一年級時被老師點名,開玩笑說是“天蓬元帥”。那時西遊記正在熱播,“八戒”這外號就這樣開始一直伴隨着他的學生時代!
夢裡時間是1993年8月31日,今天是初一新生報名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正式開學了。白天父親帶着他到報名繳費,熟悉教室宿舍,到商店買好席子洗刷用品,晚上在宿舍睡覺。
老李在睡夢中迷糊醒來,頭暈暈的,感覺口乾舌燥特別渴,準備拿水喝,他思索晚上也沒吃什麼,就吃了一桶泡麪。習慣性準備從褲兜裡拿出手機看一下時間,手一伸,卻摸到大腿,再一抓有點痛!
腦袋頓時機靈清醒了一下,睜開眼望下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感覺自己是躺着的,身上蓋着薄薄的毯子。
老李這時不敢動了,眼睛慢慢適應一下環境,從幾米遠外窗戶中透過微弱月光,讓他隱隱能看清一點周圍。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大通鋪下層,旁邊還睡有別人,通鋪有十米左右長,上下兩層,這不是初中三年住校睡的宿舍嗎?
這時的老李腦中一片混亂,兩段記憶糾纏不已,正在排序組合。思維捋清之後,他知道是記憶穿越回到30年前了,現在這時空,時間是上初一開學的前一天晚上。
待腦子清醒後才坐起身來,毯子從身上滑落,看着自己打着赤膊,小胳膊小手,真想興奮大聲喊一句,“年輕真好!”
藉着微弱的月光,老李摸索着穿起衣服褲子,這時沒有手機亮光,沒有電,宿舍晚上是統一熄燈,下了牀,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輕聲走到門口打開宿舍門。
外面月光很大,月亮也圓,今天是8月31號,農曆七月十四。
由於沒有手錶,更沒有手機,不知道現在是晚上幾點,看這月亮在天空中角度,應該凌晨一兩點了。
四周一片寂靜,一眼望去,自己身側這邊是一排大瓦房的男生宿舍,對面五十米遠是一排女生宿舍,中間隔着一個小操場,其中有一塊是籃球場,場外是一些沙石鋪的地面,廁所在女生宿舍這一側,環境條件很差,還是旱廁。
老李這時很渴,好想找水喝,宿舍旁邊的洗碗臺上水龍頭裡沒有水,半夜小店都關了門,記憶中的自己,第一天住校由於對學校不熟悉,今晚到處找水沒找到,最後在學校圍牆邊池塘中喝水解渴的,其實小時候在家山上放牛,口渴了偶爾就在山邊池塘中喝水。
不由感慨這時候讀書住校條件真的是很苦,不要說礦泉水,連瓶子都沒帶!
這個時段他們學校還沒有安裝外來自來水,學校自有水塔,自己打了井,但是經常停水!既然都回到了30年前,那就不用再到池塘中喝水解渴了。
老李找尋了一下,在一處角落看到有一個相對位置最低的獨立水龍頭,走過去把水龍頭閥門開到最大,張開嘴含住水龍頭猛吸一口氣,水管內的水被他吸上來一大口,這時就是比拼肺活量的時候。
接連吸了幾大口,直到水吸不上來了才停止。這是初中三年,學校經常停水鍛煉出來的經驗,洗碗洗臉用水,如果停水了就只能到池塘裡面洗了!
老李喝完水解了渴,並沒有回宿舍睡覺。腦子特別興奮,睡意全無,沿着操場上的籃球場慢走。他要捋一捋今後的路,多了30年的記憶,在這個時空裡,他將註定能成爲夜空中最亮的星。
今後的路如何選擇,是出名要趁早,還是低調悶聲發大財?
月亮照在身上,老李看着地上自己的身影。想着自身的一些情況,出生1981年11月,現在12歲。家人還有爺爺奶奶,父母和兩個妹妹。大妹讀四年級,小妹讀三年級。這時候他們全省,小學還是五年制,六年制要到2002年才實施。
家裡是農村,離這中學走大路七裡多路,走田間小路也有五里遠。初中上學早上有早讀,晚上要上晚自習,所以只能吃住學校。
一個人沿着操場邊來回走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直到月亮快要落到屋檐上時。老李纔打算回宿舍再躺一會兒,剛纔想了很多,這書還是要讀的,在讀書的過程中,鍛鍊好自己的身體,不過三年初中打算一年讀完。
未來幾年除了要鍛鍊身體,還有就是積累自己的原始資本,作爲一個八年多的老股民沒有別的路選,只能從股市中贏取!
以後賺了錢就投資實物黃金囤積起來,什麼土地,房子,藝術品都沒有黃金保值。
9月1號的早上,老李被刺耳的鈴聲吵醒,接着聽到學校廣播的聲音。宿舍的同學陸續起牀,他坐起身來,沒有急着穿衣去洗刷,而是在牀上沉思一會。
學校名稱叫孔雀中學,是一所只有初中部的中學。昨天報名他被分到一(六)班,整所學校有18個班,初一七個班,初二六個班,初三五個班。
在90年代初,農村中學很多學生輟學,一年下來每班人數減少很多,所以學校每年合併一個班!
報名時老師已經交代,今天他們初一新生可以不用去做早操,直接到教室等候班主任安排事項。
老李在牀上大約坐了五六分鐘,早先起牀去洗刷的同學陸續回來了,這時有一名同學叫道:“八戒,你還不起牀啊,等下老師都去教室了。”
叫他“八戒”外號名字的同學是同村人,而且是本家叫李小強。他們村今年有八個人讀五年級,只有六個考上了初中,剛好他們兩個分到同一班級。
這時小學升初中要考試,有錄取率的,不是所有人都錄取。小學有很多留級的。
老李迴應了一下李小強,不急不慢穿起衣服褲子,並把蓋的毯子摺好。時間還很充裕,他了解一些學校周邊村莊不住校的同學,沒那麼早到校。
下了牀穿好拖鞋,找到自己的杯子牙刷牙膏毛巾。有的同學昨晚入住宿舍就買好了桶或臉盆,他還沒有。
來到男生宿舍旁洗碗臺邊,由於他起牀晚這時人很少,走上前打開水龍頭,對着嘴喝一口水就刷起牙來。
如果有時早上停水,又沒有提前用桶或臉盆裝好水,那就要跑到池塘邊去刷牙洗臉了。
到了冬天天氣冷時,池塘裡的水都結冰了,去池塘提水洗刷,手經常生凍瘡,現在想來當下學生生活真的是很苦。
洗刷完之後,回到宿舍就剩他一個人在,栓好門走了出來。教室離宿舍有一段距離,要穿過一排老師住的房子,再沿着新操場邊緣前行50米。
教學樓有兩棟,一(六)班在後一棟的二樓右手邊靠裡。老李一邊走,一邊哼着歌。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
沒有一絲絲改變
時間只不過是考驗
種在心中信念絲毫未減
…………………………
他在想自己現在這小胳膊小腿,加上幼稚的臉,以後不能叫老李了,應該是小李,小名“八戒”也不錯。
“豬八戒”在西遊記裡面,小李的理解是:大智若愚,不計較,本性憨厚純樸,好美色。
來到教學樓下,聽到高年級的學生已經在早讀,上二樓右轉往裡走到教室門口。班主任還沒來到教室,教室裡面一片鬧鬨,昨天報名時已經領了課桌,但是因爲還沒有編排座位,同學隨便座,課桌擺放的也不整齊。
教室課桌布局,中間四排並在一起,兩邊各兩排也是並在一起,每排有7到8個位,全班有61位同學。
小李來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課桌在進門處第二排第三個位,不過記憶裡後面班主任編排座位後,他就座第四排位了。
課桌是新的,還散發着油漆味,新課桌費用算在學費裡面一起,等到初三畢業自己帶回家,搞到後來他家三兄妹初高中畢業之後,家裡多出六張課桌不知道拿來幹嘛。
打開課桌,裡面沒有太多東西,有一個文具盒加一本草稿紙,有碗筷,還有一瓶用豬油炒的榨菜,榨菜是父母在市場買那種裝在大罈子的,切片炒的,這瓶菜要吃一個星期的。
學校食堂也菜,主要供老師打菜,五毛要一份。絕大部分學生都是自己從家裡帶菜來吃,每個星期哪怕拿個三五塊錢給孩子吃菜的家庭也是非常少的。
這個時期,農村家庭收入都很低,家裡又大多是有幾個小孩,所以給小孩的生活費非常少,有些家庭甚至連學費都交不起,要拖延好久。
飯的情況就是每個學生自己從家裡帶米過來交到食堂統一做飯,按餐算,一個學期下來多少斤米,學生要提前交,放假的時候多退少補。
過一會兒班主任來到教室,班主任姓劉30歲,身高中等頭髮四六分。這時同學看到老師來了,都安靜下時。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昨天報名時統計了,你們有49位同學在校吃飯,12人回家吃飯,現在給你們49人篇組,分成五組,前四組每組十人,第五組九人。
拿出昨天的報名冊,在黑板上把49位同學名字分爲五組,給大家排好序。班主任強調:每組同學按照順序輪流過來當班值日,一個人一天,值日生每日三餐到了飯點,去學校食堂把飯提回教室來分,並在吃完飯後把裝飯鐵桶洗乾淨,放回食堂。
小李在黑板上找到自己的篇組號,第三組第七號和記憶中一樣,要下個星期才輪到他值日。
班主任最後宣佈:“吃完早飯後,上午上課時間1.安排好大家的座位順序2.分發各課課本。”
“下午時間打掃衛生,把學校分給我們班的責任範圍清掃乾淨。晚上自習時間,每個人上臺來自我介紹,並選出我們班的班幹部。”剛說完,這時下早讀的鈴聲響起了,早飯時間到。
班主任帶着今天的五位值日生離開教室,往食堂去。不在學校吃飯的同學也離開教室往家裡趕,剩下來的40多個同學就坐在教室裡面等值日生把食堂的飯提過來分。
大家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值日生把盛飯的鐵桶提了回來,大家都是第一次這樣分飯吃,場面有點亂,前面的人打的多,後面的人飯就比較少。
小李打了大半碗飯,回到座位,從課桌內把自己的菜拿出夾了一些,並用勺子把飯蓋在菜上,菜是冷的,飯是熱的,這樣做讓菜也有點溫度,不然真的很難吃下。
吃了幾口,飯有點幹,榨菜又很鹹,搞得要打嗝了,想喝水又沒水,現在這條件,教室裡也不可能有飲水機,於是就端着碗,一邊吃一邊走,去找有自來水龍頭的地方喝水去。
吃完早飯洗好碗順道上了個廁所回到教室,這時離上午第一節課,還有一段時間。小李坐在座位上沉思,每天吃這樣菜不利於生長髮育。特別是考慮到要加強鍛鍊身體,那運動量上來,更加需要好的飲食補充。
翻開書桌,打開文具盒,看了下昨天報名時父親給的五塊錢,如果全拿來到食堂打菜吃,五毛錢一份,能吃十餐。這樣的話想買點別的東西,那就一分錢也沒有。
如果每個星期向家裡多要點錢,恐怕比較難實現,家裡農村的父母種地,每年還要交公糧,下面還有兩個妹妹讀書花費,全家一年下來也存不了多少錢。
只能自己想辦法掙錢,可現年齡這麼小,掙錢的路子很少,看來要好好捋一捋。
小李在想怎麼掙錢的方法時,鈴聲響起。上午第一節課開始了,由於還沒有發書,老師今天不會正式講課。
班主任來到教室,開始安排大家座位。把大家座位都確定好後,叫了幾位男同學跟他去辦公室把各課書本領到教室來分發!
班主任走後,教室的說話聲音就大了起來。小李被分到第二排第四個位,左邊是位女生,前面也是女生,後面是男生,右邊是過道。
各科課本發下來之後翻看了一下,裡面內容對於小李來說真的很簡單,記憶中,老李每次假期回家都會輔導自家讀初中小孩的作業。
他們這一屆96年中考各科總分是690分,其中,語文,數學,英語各120分,物理,化學,政治各100分,體育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