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還沒說話,整個桌子的人已經開始紛紛用開玩笑的語氣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了。
“不是吧肖和,你這偏心也太過了吧。”
“對呀,你這偏心偏的我們也看不過去了,怎麼就給於靜一個人承擔,我們呢?”
“是啊是啊,我們也要報。”
“這怎麼一樣,班長從前就對於靜很好,現在對於靜特殊也是應該的。”
最後那句話,是挨着肖和坐的賈科說的。
當初上學的時候,賈科就是肖和的狗腿子,但因爲肖和最後沒考上好大學,兩個人之間的聯繫少了。
不過現在,大家都上了社會,肖和是副處長,整個桌子的人都圍着肖和轉,即使和肖和坐的很遠的人也會繞着彎子和肖和敬酒,更別說賈科了。
賈科這句話惹得整個桌子的人都在轟笑。
但誰都清楚,這笑裡面其實有很多是在嘲諷譏諷當年於靜瞎了眼選擇了許湛明,現在還要在學校可憐巴巴的當個老師,每個月拿着幾千塊錢的死工資。
於靜深吸了口氣,臉上明顯有點掛不住,和這些人比起來,教師的工資是低,但幾千塊錢還是有的。
出錢?
什麼意思?
嘲笑我們窮?
“不需要,我兒子沒時間,”一呼一吸間,於靜已經調整好了表情,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一個孩子家家的能有什麼事兒,”肖和衝着大家意味深長的一笑,“對吧。”
“就是呀小靜,讓孩子參加吧。”
“這肖處長都說了把你孩子的那份承擔下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都參加了,你這不參加多不好。”
“啊呀,合羣點兒嘛。”
接收到肖和的目光,衆人七嘴八舌的開始勸於靜,好像於靜不去就是對不起他們,當然,於靜最終去不去他們也並不關心,只是現在,他們很想在肖和麪前露露臉,表明自己的位置。
“不是錢的問題,真是我兒子沒時間,他暑期忙着又要寫小說,又要做別的,根本就抽不開空,我們就是讓他出去玩兒他也不出去。”
“寫小說能有什麼出息,”肖和嗤笑,“再說了,古人不是常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他一個高中生連大學還沒看過就我在家裡寫小說,這根本不行。”
“就是就是,多出來見見,咱們這老同學,指不定以後就成了親家。”
“這孩子總窩在家裡不行,能寫出來什麼呀,”張大美女開口了,“我跟你說,我閨女從前也迷戀這個,整天趴在電腦上,說要當什麼網絡作家,現在嘞?我讓她寫都不寫,這種東西還是不靠譜,不如出來玩兒玩兒。”
在肖和的權勢下,這個飯局儼然變成了勸說大會,於靜無奈中點點頭,“那我回家問問。”
“這不就對了。”肖和舉杯,“讓我們相約夏令營。”
“就是,這樣多好。”
“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玩兒啊,今天來的誰也不能缺知道沒。”
“我估計不行,我那口子,離了我一天都過不下去。”
“呦,這老夫老妻的,還玩兒浪漫呢?你帶着唄,這又不是不讓帶家屬。”
“對呀對呀,你把你那口子帶上。”
衆人七嘴八舌的調侃着,乍一眼看上去整個同學會其樂融融,但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這個夏令營,其實又是個攀比的舞臺。
九點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整桌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彼此聊了會兒天后,大家開始商量着接下來的行程。
有的說是去酒吧,有的說是去ktv,因爲有肖和這個副處在,沒有人想回家。
“小靜,你說去哪兒?”
在大家都說完後,肖和才醉眼朦朧的問於靜。
“我不玩兒了,等下就回家了。”
“那多沒勁兒呀。”
“就是,於靜別回了,咱們是十幾年的同學了,你這一回去,下次見面得什麼時候?”
“行了行了,別回了。”
肖和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他今天是鐵了心要在衆人面前寒磣於靜,所以這些話有的是說出來給肖和聽得,但有的也真的是在挽留於靜。
這麼多年的同學,聚會不容易。
“我家那口子還在家等着我做飯呢。”
“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等下他吃什麼從這兒帶着,吃完就……就去玩兒。”肖和接着酒勁兒開始咋呼。
“不用……我……”
“別說了啊,這麼多年的情誼出來玩兒一天怎麼了?你家那口子就不能,放你一天假?”
“就是呀小靜,你就聽班長的吧。”
“這麼多年沒見了,我們也想你了。”
“打個電話請個假還不行嗎?”
於靜皺皺眉,肖和現在已經徹底進入借酒發瘋的狀態,喝的通紅的雙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她。
於靜有點不舒服,剛想站起來,就被肖和抓着胳膊拽在了椅子上,“快,打電話,就說今兒……不回了!他許湛明要敢把你怎麼着,你和我說。”
“小靜,怎麼這麼墨跡呢。”張大美女開口了。
“你先把我撒開我才能打電話呀,”於靜嘴裡笑着,但心裡卻對肖和的做法噁心到了極致,當初那點美好的初戀也被今天肖和的種種舉動打破。
“行,你不許跑,聽到沒有。”
肖和以自認爲霸道總裁的口吻道。
於靜沒搭理他,站起來撥通了許湛明的電話,“喂?老許,那個你等下……”
“我是肖和,”話還沒說完,肖和就把電話搶過去,裝醉似的衝着電話裡的許湛明吼,“今兒個,我們同學聚會,老同學,十幾年沒見了,小靜不回去了行不行?啊?你在樓下?那行,上來吧,我們在二樓二零八號包間。”
壓了電話,肖和沖服務員招手,“拿個菜單來,再點兩個菜,添副碗筷。”
吩咐完服務員,肖和把手放在於靜肩上,衝着衆人道,“各位啊,咱們於大小姐的家屬等會兒來,這小子把咱們班最漂亮的於靜拐走了不說,你看看,連個老同學聚會都關,等會兒上來咱們可不能犯過他。”
說着話,包間的門被推開。
於靜很厭惡的逃脫了肖和的桎梏,急忙跑到許湛明面前,“老許,你怎麼這麼快?”
“我和兒子就在下面等着呢。”
“小意呢?怎麼不上來?”
“在下面車裡坐着呢,你要玩兒我們就回家了,你如果回家,我爺倆就先走了。”
“別走呀,喝幾杯再走。”肖和聽許湛明要走,立刻走上前拉着許湛明到了酒桌,“好不容易來都來了,這哪兒能說走就走。”
“對呀對呀,喝一杯再走吧。”
“這杯酒就當我們給你賠罪,今兒我們要借於靜一天。”
肖和舉杯,衆人跟着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