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有沒有事?”
那兩個人相互扶持着站起來,其中染着白毛的男人問身邊穿着迷彩服的男生。
“不礙事,”那個叫老二的抹了把臉上的血,身子都沒站穩四處張望,“哥,那小孩兒跑哪兒去了?”
聽到老二的話,白毛扶着腰呲牙咧嘴的向四周查看,連句謝都沒和許意說,扶着腰在四周看了一圈,白毛又走回來,“兄弟,看見個娃兒沒有?”
許意搖搖頭。
就在他搖頭的瞬間,臭水溝旁邊的小草從忽然傳來聲響動,緊接着,一個小小的身影慌不擇路的向着排污管的方向跑去。
“哥,在哪兒。”
“快追!”
在看到小孩身影那刻,兩個男人好像忘了身上的傷口一樣,朝着小孩出動的地方跑了過去,沒幾分鐘,那個小孩就被從草叢裡帶出來。
“兄弟見笑了,這是我哥家的小孩兒,偷跑出來玩兒不回家。”還沒等許意開口,白毛一手抓着小孩兒一邊向許意解釋。
“我不認識你,你們是壞人!”那小孩邊掙扎邊吼。
“別鬧,再鬧信不信把你扔在臭水溝裡。”老二抓着小孩兒的兩隻胳膊高高提起,根本不給小孩兒任何反抗的機會。
“呵呵,見笑了。”
白毛說着,就要帶小孩兒走。
“等等。”
許意把自行車攔在白毛和那個叫老二的面前,認真的打量着那個小孩兒。
那孩子看上去只有**歲,梳着流行的鍋蓋頭,臉上身上不是泥就是土,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小孩兒長得很可愛,算得上是小正太,再看這兩個男人,穿着打扮典型的非主流。
好人難做。
但這個世上比好人還要難做的,就只有碰到疑似人販子的好人。
首先,人販子不會告訴世界自己是人販子,其次,就是他們犯罪下手的對象不是孩子就是出於叛逆期的青少年,最重要的是,他們會在犯罪後說一系列的謊話來迷惑對他們懷疑的路人。
就像現在。
七八歲的孩子很容易對家長髮脾氣,時不時會說出‘我不要你’或是‘我不認識’這樣的氣話。
許意承認,不管上輩子還是現在,他都不是什麼俠義心腸的人,之所以救這兩個人多少也是因爲看不慣剛纔那幾個人先那磚。
但從本質上來說,他還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現在,這兩個人徹底把他搞得有點尷尬。
如果他真的救了人販子,那就相當於是他親手把這個孩子送到了地獄,但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只會讓事情的走向更加尷尬。
“喂,小子,幹什麼?好狗不擋道知不知道。”
還沒等許意說什麼,穿迷彩服的男人已經開始不樂意了,幾乎在他喊出話的同時,被他抓着的小男孩兒衝着許意大喊,“哥哥救我。”
“老二,”白毛低喝了聲,笑眯眯的走過來,“小兄弟,剛纔多謝你出手,但這個……”他回頭看了看小男孩兒,“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看你就別摻和了吧。”
說着,白毛衝着身後的老二使了個眼色,老二拉着小孩兒急忙快走幾步。
“放開我,哥哥救我!”
“哥哥救我。”
見老二要拉着自己走,小男孩兒徹底慌了,邊掙扎邊哭。
“快走,再鬧割了你的舌頭。”
“我不走,我不走!”
“媽的,老子還治不了你。”
老二罵罵咧咧的踹了小孩兒一腳,這一腳力道不輕,直接把小男孩兒踹了個狗吃屎,還沒等小男孩兒站起來,老二就過去拽着小男孩兒的胳膊拖着走。
“等等!”
就算許意再傻,看到這兒其實也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如果真的和這兩個男人有什麼關係,也不需要這麼蠻橫。
很明顯,這兩個男人是急於把孩子帶走。
剛纔許意之所以無動於衷,主要還是不想搞烏龍,到時候彼此都尷尬,但現在,他自己管的事兒,就算是跪着,他也得管到底!
“兄弟,這件事兒和你沒關係,看在你救了我們份上,識相的就少摻和。”見許意發聲,白毛也懶得再瞞下去,兇相畢露的指着許意道。
“草!”
許意啐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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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見義勇爲一會,還尼瑪救了人販子,這哪兒說理去?
平心而論,許意不是個喜歡管閒事兒的人,但如果讓他真的放着自己救得人販子把孩子拐賣跑了,他也做不到。
“靠,大哥,和他費什麼話,撂倒他咱們今兒就賺了!”
老二大吼一聲。
在他眼裡,許意不過是個好管閒事的中學生,而且他還是一個人,就算他們有傷,但撂倒一箇中學生還是綽綽有餘。
“既然你他-媽不識相,別怪爺們無情。”
說着,白毛從地上拿起搬磚走過來。
和老二一樣,他也不把許意放在眼裡,身上的傷口雖然還冒着血,但想到把孩子賣了能換更多的錢,這點傷好像也不值得一提。
許意又不傻,怎麼會真的讓他瞅準機會蓋板磚?
更何況,他手裡還有自行車。
對準白毛,手上發力,自行車猛地向前推過去,白毛受了傷,許意推車的力道又十足,只聽白毛啊的叫了聲,捂着褲襠倒在地上。
重生以後,許意雖然每天都堅持鍛鍊,但他既不是超人,也不是美國隊長,體質的原因讓他註定無法成爲肌肉男。
如果現在這兩個人沒受傷,二對一,他穩輸。
可現在,他們都受了傷。
就算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被幾個人羣毆滿臉是血還能像正常人一樣飛檐走壁的,那種情況只能在電視裡出現。
見白毛倒下,許意快步跑過去,衝着迷彩服男就是一腳。
別看剛纔迷彩服男踹小孩兒時挺有勁兒,但現在被許意這麼蹬過去,就像是個皮球在地上滾了兩三個圈兒。
他手裡的孩子也自然放開了。
沒二話,許意直接拉起孩子朝着橋頭就跑,而這時候,白毛已經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只見他從褲兜裡摸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踉踉蹌蹌的向許意這邊走。
“快。”許意把小孩兒放在橋樑上,督促他“快爬過去。”
自從橋頭被堵以後,如果有人想要走這條捷徑,就得扒着磚牆的外圍踩着橋樑過去,橋下雖然不是什麼深淵,但橋下不斷翻滾的污水也着實有些威懾力。
對於向許意這種早已經走慣了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對於七八歲的孩子,這就有點困難。
見許意把他放在橋樑上,小男孩兒扒着磚死命的哭。
“別怕,快爬!”
許意催促着,再回頭,剛纔穿迷彩服的男人也站起來,隨手撿了根棍子踉踉蹌蹌的走過來。
這種感覺有點像植物大戰殭屍,許意感覺自己就像是太陽花,眼看着敵人過來,可卻沒有豌豆戰士。
最關鍵的是,那小孩兒還像個壁虎似的趴在牆上。
“趴着啊,別動知道不,動你就掉下去。”
情況危急,許意再也顧不上很多,直接從另一頭爬過去,剛抓住小孩兒的胳膊,白毛和迷彩服男也跑到牆根底下,伸手就抓着孩子的另一條胳膊。
那小男孩兒不過只有七八歲,被這麼一拉,登時哇哇直哭。
“放開!”
白毛拿刀指着許意。
“放不放?”
“草,快放開。”
見許意不放手,白毛索性一腳踩着橋樑,探過半截身子。
嗤!
刀劃在肉上的聲音。
頓時,許意感覺胳膊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但此刻情況根本不允許他去管傷口,擡腿一腳,白毛男被踹在污水池裡。
沒有了白毛男的阻力,對面雖然是個成年男人,但人在受重傷的情況下,力氣也會打不如前。
咬着牙,許意奮力一拽,小男孩兒被拽過來,拉着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