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楓紅鸞計中有計3
“那是自然,好了,我有事要去做,兩刻鐘後我若是不回來,你就上去幫我看看,韓慧卿怎樣,順便幫他解圍,記得,無比讓他難堪到臉皮落地。”
“我可有什麼好處?”
他忽然嬉皮笑臉的湊過來,楓紅鸞一把罩上面具,笑道:“自然有,你放心,你幫我,我幫你。”
“倒是會學我說話!”江南子勾起了嘴角,“好,那我就記下,你欠我一個忙。”
“先不說大話,幫好我再說,我不多說,免得耽擱時間,引人起疑,我現在就去做事。”
話音才落,那嬌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山人海里,只是一個轉瞬的時間,不見了蹤影。
元宵佳節,家家點燈到天明,就連平日裡漆黑的長巷,如今也投影着一抹抹昏黃的燭光,照出斑駁一段青石板路,顯的有些清冷,寂寥。
這一片孤清,淒冷中,遠遠的有了一抹人氣,一個長長的身影,從巷子深處緩緩而出,走到近些纔看得清楚,是一個蒙着面披着黑色斗篷的怪人,雖然給這條淒冷的長巷增添了一些人氣,可是此人身上的殺氣和煞氣,卻是讓人望而卻步,索性,這巷子裡,除了那個人,也沒有其他人存在,不然,定然會被嚇的雙腿發然。
那道黑色斗篷身影,在路過凌駕後門院牆的時候,停駐了腳步,只聞一陣陰風起,那黑影,忽的憑空消失,少卿,從凌府大院內,傳來一聲殺豬似的慘烈喊聲,驚了整個長巷,那慘叫聲,久久不絕於耳。
帶血的匕首,劃過白皙的肌膚,楓紅鸞坐在河邊,嗜血的看着白皙手腕上一滴滴不屬於她的紅色液體,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到絕豔的笑容。
匕首,斗篷,面罩,被丟進了滾滾翻騰小溪,沖刷乾淨,戴上面具,重新露出一身女紅妝,楓紅鸞,悄無聲息的離開,悄無聲息的回來,來去,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回來之時,江南子還在樓下等着。
見楓紅鸞返回,笑道:“怎麼,就回來了,還以爲你真要讓你舅舅受兩刻鐘的羞辱呢。”
“上去吧,如何了?”
“還能如何,聽說,小兒已要動手了。”
“呵!活該,算了,臉也丟夠,最後就讓我來幫他撿起,就算是看在我娘面子上。”
上樓,原本意氣奮發的少年郎,如今盡然落魄到跪地求饒,臉上青紅淤紫,一塊一塊,慘不忍睹,看來,小二是真的動手了,這掌櫃安排的人,下手倒是不輕。
楓紅鸞一上二樓,二樓所有人都在看好戲,韓慧卿跪倒在地上,哀嚎不已,鼻青臉腫,模樣甚是好笑,;臉面怕已丟盡。
楓紅鸞故作驚慌,撥開人羣跑進去:“怎麼了,舅舅?”
韓慧卿好似看到救命稻草:“紅鸞,這是一家黑店,掌櫃的訛詐。”
“豈有此理!”楓紅鸞拍案而起,取下臉上面具,“我乃楓府小姐,此乃我舅舅韓慧卿,往後定會是狀元之選,你們盡然如此放肆,侮辱未來的狀元爺。”
此言一出,衆人唏噓,對着韓慧卿指指點點,韓慧卿這次,身份暴露,臉面真正的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可看楓紅鸞,大概也是想幫他,所以才擡出了身份。
他也怨不得楓紅鸞,只是之前無論如何被暴打凌虐,他都誓死守護名聲,不敢說出自己名字身份,如今一來,全叫楓紅鸞兜出,就好比將他脫了精光,置身於大庭廣衆這下。
這等屈辱,何其能忍,何其能忍。
楓紅鸞卻“忽然不知”一般,依舊囂張狂罵:“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居然敢打我舅舅,辱我楓府,不過是區區三百兩銀子,我舅舅拿不出來,難道我楓府也如此無能?”
這一句“拿不出來”,更讓韓慧卿無地自容,堂堂七尺男兒,盡連一餐飯錢都付不出來。
他臉面,已經給丟了乾淨,不想過多糾纏,啞着聲音拉了拉楓紅鸞的衣袖:“紅鸞,我們回去吧!”
“不行!”楓紅鸞卻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對着大家道,“你們都給我看清楚了,這是我們楓府的舅老爺,我楓紅鸞的母舅,未來的狀元爺韓慧卿,盡然要狀元下跪,肆意毆打,你這迎客樓,大概是不想開了。”
再一次,韓慧卿又被楓紅鸞宣傳了一番,如此一來,讓他在育才堂那些一起要參加殿試的貢士面前,如何立足,若是被人知道他因爲吃霸王餐被打下跪求饒,他,他……他當真是顏面掃地,情何以堪。
“紅鸞,不要再說了,付了錢,我們走吧!”
“不成,舅舅,你先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既然是黑店,你幹嘛要下跪求饒。”
爲何,哪裡痛,楓紅鸞就戳哪裡?
難不成,是故意的?
不是說去追何吉祥嗎?何吉祥呢?難道,是故意讓他一人留下,無法付錢,難堪不已。
韓慧卿也是個有腦子的人,當下做了這等聯想,其實楓紅鸞說看到何吉祥,不過是藉口離開而已。
看着楓紅鸞和掌櫃的周旋,一次次當衆“戳”他痛楚,看着似乎是幫,看意圖,卻越來越叫他懷疑,就算要幫,她也不用生生不離“爲舅舅是狀元韓慧卿”這一句吧!
好像,更多的,是在給他做“醜傳揚”。
韓慧卿,心裡多了個坎兒。
這事兒,最終楓紅鸞擺平了,原來盡是算錯了賬,外面鬧的厲害了,抱病在後院廂房的掌櫃也被驚動,親自出來看,聽了事情始末,仔仔細細盤算一下,才知道不是三百六十七兩,而是三十六兩七。
掌櫃的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又是下跪,又是掌嘴,免去她們飯菜錢,還當場辭退了毆打韓慧卿的幾個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