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順利的讓月鳳歌給喂入柳落雪的肚子裡!
月鳳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將藥碗給收拾好了後便來到牀邊,坐到地上,雙手趴在牀上,關心道:“落雪姐姐,你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我給你去請大夫!”
柳落雪雙眸圓瞪,望着屋頂發呆。
她腦袋裡不停的搜索着,回想着那天天牢所發生的一切。
她猶記得那天,她躺在石板牀上病的迷迷糊糊的,頭暈眼花,口乾舌燥,想找獄卒要口熱水喝,可是她喊的嗓子都啞了,就是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就在她昏昏沉沉時,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接着便感覺到一股熱量朝她涌來。
她筋疲力竭,根本沒有那個力氣去探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牢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撬開,她這才朝牢門口看去。
當她看着牢門口出現的人時,頓時諷刺的揚起嘴角。
“你來幹什麼?”柳落雪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自己落魄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居然是安莫翎。
安莫翎默不作聲的來到牀邊,將柳落雪從牀上抱起,當感覺到柳落雪冰冷的身體時,心疼的皺起眉頭,低沉道:“我來救你出去!”
“你……?你爲什麼要救我?”柳落雪喉頭滾動下,眼睛頓時變的紅紅的,一層薄霧在眼眶裡越來越厚。
“沒有爲什麼?我愛救便救!”安莫翎薄脣抿了抿,霸道的說着。
“我……放我下來……我……!”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想起自己和安莫翎的種種恩怨,柳落雪還是無法忘記安莫翎曾經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
她試圖掙扎兩下,可是纔剛剛動一下,頓感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昏倒在安莫翎懷中。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完全沒有記憶了,只知道自己睜開眼睛,便已經在這裡裡。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柳落雪眨了眨眼睛,這個地方她記得,不就是月鳳歌當初在皇城住過的小屋麼?
月鳳歌微微一笑,很溫柔的解釋道:“是嘉元王救了你!當初他將你從天牢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他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三天三夜,他原本想一直等你醒過來,可是朝中的事情實在太多!他怕他如果再不回去處理,朝中便完全被惠妃給佔領!所以他便走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我在照顧你!”1bzgm。
“安莫翎?”安莫翎,又是安莫翎?柳落雪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難道他是想用她來威脅安莫白麼?
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理由了。
“王爺每天都會來的!看時辰,差不多應該來了!你要不要起來活動一下!大夫說了,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走太遠,只能在這個院子裡走動!”月鳳歌眨巴着水瑩瑩的大眼睛,笑嘻嘻的說着。
對於她來說,柳落雪能清醒就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至於其他的……!思及此,月鳳歌有些黯然神傷的垂下眼瞼,眼裡閃過一絲傷心。
“是嗎?扶我起來吧!”柳落雪淡淡的應了一聲,稍稍的動了一下,這才發現她的骨頭差不多都僵硬了!
看來她確實需要活動一下了,否則骨頭就真的要僵硬了。
“嗯!”月鳳歌將心裡的失落掩飾掉,興奮的從地上站起身,輕輕的扶住柳落雪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將柳落雪從牀上扶起來。
“小心點!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動作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快!”月鳳歌一面替柳落雪將鞋子穿好,一面還不忘記叮囑。
“嗯!”柳落雪點點頭,在月鳳歌的攙扶下,終於站到了地上。
可是她的雙腿纔剛剛使力,便感覺一陣頭暈眼花,她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不支的又倒在牀上。
“小心……!”幸好月鳳歌眼明手快的將柳落雪的身子穩住,柳落雪才倖免的逃過一劫。
柳落雪靜靜的站在地上,等身子稍稍適應後,才試探性的提起腳步,朝前面走了兩步。
雖然這兩步對於柳落雪來說有些吃力,但是比起剛纔的頭暈眼花已經好了很多!
柳落雪稍稍休息片刻後,又朝前面走了幾步,終於感覺好多了,雙腿也沒有剛纔那麼僵硬了!
柳落雪剛離開牀邊沒兩步,便聽到木門被推開的聲音,接着安莫翎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你終於醒了!”安莫翎背光而站,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不難聽出裡面的喜悅。
柳落雪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微微點點頭,沒有說話。
“王爺,你來了!”月鳳歌見到安莫翎後,臉上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小女兒般嬌羞的模樣。
“嗯!”安莫翎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視線從始至終都不曾從柳落雪身上移開過。
月鳳歌看了看安莫翎,然後隨着安莫翎的視線又移到柳落雪身上,最後落寞的低下頭,低聲道:“我廚房裡還燉了湯,我去看看!”
語畢,月鳳歌放開柳落雪,低着頭,準備離開房間。
當月鳳歌來開安莫翎身邊時,她不由的停了下來,再次朝安莫翎的俊臉看去。
可惜,安莫翎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柳落雪身上,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月鳳歌頓感一陣傷感,紅着眼眶出了門,還體貼的替他們將門給關上。
柳落雪並沒有阻止月鳳歌,因爲她也有很多是疑問想要問安莫翎。
待月鳳歌離開後,安莫翎怕柳落雪會身體不支倒地,急忙大跨步的來到柳落雪身邊,想扶住柳落雪的胳膊,卻被柳落雪躲開。
安莫翎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手中抽搐下,半響才訕訕的將手給縮了回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安莫翎一點也沒有因爲柳落雪的舉動而感到生氣,反而露出一絲俊美無比的笑容。
“我好多了!”柳落雪回答的很淡,語氣很輕。
“那就好!”安莫翎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些天一直懸掛的心終於得意放下。
柳落雪躊躇半響,方問道:“你……你爲什麼要救我?”
“這句話你十天前就問過,我也回答過,我重來不喜歡說重複的話!”安莫翎只是挑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天牢的火是你放的?”柳落雪知道,自己這句話真的是多餘的,世間絕對沒有那麼湊巧的事情!
她也絕對不相信,天牢正巧着火了,而他正巧來了。
“是的!”安莫翎毫不避諱,回答的理直氣壯。
“那天牢裡的其他囚犯呢?”柳落雪想着那場火,雖然她沒有看到那場火有多麼大,但是從那滾滾青煙她就知道,那場火絕對不小。
“我要救的是你,其餘人的死活與我沒有關係!”安莫翎薄脣緊抿,彷彿別人的生命對於他來說輕賤的如螻蟻一般。
“你的意思是火,那些人全部都葬身火海了?”柳落雪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當看到安莫翎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她的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臉色也變的慘白。
“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將你救出來!其餘的人我纔不會多看一眼!”安莫翎依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那清冷的雙眸,沒有絲毫愧疚和自責。
“你……你……!”柳落雪被安莫翎氣的說不出話來,想着天牢的那些人都因爲自己而葬身火海,柳落雪就感覺翻天的怒火朝自己襲來。
“你太冷血了!你知不知道,天牢一共一百多個囚犯,就這樣被你活活燒死了!你難道一點也不自責,內疚和後悔嗎?如果我知道我的性命要用那麼多人來換,我寧願就死在天牢裡!”柳落雪憤憤的說着,對安莫翎好不容易產生的一丁點感激之情馬上隨着天牢那麼多條性命而煙消雲散。
“我爲什麼要後悔,爲什麼要內疚?我只知道,你不能死!不管用盡什麼辦法,不管踏着多少人的生命,我的目的只有你一個!便是將你救出來!現在我成功了,目的達到了!爲什麼要內疚?”安莫翎疑惑的看着柳落雪,不明白柳落雪爲什麼要爲一些不想幹的人而這麼激動。碗喂牀肚負。
當初她將陷害柳如雪,害得相府和將軍府被封,死的死,亡的亡!她都沒有絲毫的感覺和內疚,他爲什麼要爲那些人而內疚自責呢?
柳落雪紅着眼眶,陡然一個念頭閃入腦海。
假如說,安莫翎瞞天過海的想將自己救出來,那麼天牢着火,所有的人全部葬身火海,那麼她呢?她也死在火中了嗎?既然如此,那麼惠妃一定要看到她的屍體,不然依惠妃的性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麼說……!
柳落雪擡起頭,雙眸帶淚的看着安莫翎,心撲通撲通的狂跳着,緩慢的問道:“我問你?對於我的死,你是怎麼瞞天過海的?”
“想瞞天過海還不簡單麼?找一個肚子和你一樣大的孕婦,讓她換上你的衣服,然後燒死!這樣不就成功的瞞天過海了!”安莫翎納悶的看着柳落雪,一直以來,他只知道,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可以踏着血海而走向成功!所以,對於別人的性命,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