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柳落雪的表情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解開心裡的疑問,也只能問柳落雪了。
“皇帝駕崩了!”柳落雪朱脣輕啓,緩緩吐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皇帝駕崩了?”月鳳歌驚呼出聲,也終於能理解,剛纔爲什麼安莫翎那麼緊張了。
“剛纔的低鳴聲是鳴號的聲音!南秦國只要有重大的事情,名號聲便會響起,以示哀鳴,舉國同哀的意思!比如說,皇上駕崩,皇后和太后仙逝,鳴號聲都會響起!現在太后出宮修行,皇后鳳體安康,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皇帝駕崩了!”柳落雪淡淡的解釋着,彷彿皇帝的死早已經在她的預料之中,她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很冷靜。
“現在沒有太子,皇帝駕崩了,那麼誰會當皇帝呢?”月鳳歌皺着眉頭,眉眼間難掩傷心。
她一直都知道,安莫翎想當皇帝,雖然他暫管朝政,可是畢竟沒有實權,現在朝中實權幾乎全部掌握在惠妃手中,再加上安莫白手握百萬軍馬,安莫翎幾乎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安莫翎那麼渴望當皇帝,她真不敢想象,倘若他們爭下去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景。
“以前是安莫翎,現在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柳落雪搖搖頭,有些失神的說着。
“什麼?”月鳳歌疑惑的朝柳落雪看去,努力的思考着柳落雪話裡的意思。
“沒什麼!”柳落雪搖搖頭,緩緩站起身,月鳳歌急忙扶住她。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柳落雪自顧的朝小屋走着,心裡不但的爲安莫白而擔憂。
“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大夫說了,說你不能太累,適當活動一下後就休息一下!既然你累了,那麼我扶你到屋裡休息一下吧!”月鳳歌贊同的點點頭,扶着柳落雪走進小屋。
皇宮裡,當安莫翎趕到皇宮時,皇宮裡已經陷入一片哀傷之中,大家已經全部都換上了喪服,全部都趕到了歸去殿。
歸去殿是南秦國皇帝,皇后和太后駕崩後停放屍體的位置,除了他們死後有資格停放到這裡,其餘的人都只能聽到到自己暫居的宮殿裡。
安莫翎剛踏入歸去殿的院子,就有太監遞上喪服!
安莫翎脫掉外面墨玉色的外衣,換上白色喪服,焦急的趕到歸去殿的大殿裡。
安莫翎人還沒有進入大殿,便聽到裡面傳來悲傷的哭聲。
大殿里正中間掛着一個醒目的‘奠’字,奠字後面停放着皇帝的遺體。大殿裡,妃嬪和皇子差不多都來了!只有一些府邸較遠的皇子還沒有到來!
皇后站在奠字左邊,身邊緊挨着十皇子安莫軒。
雲貴妃仙逝後,惠妃是除皇后之外位分最高的妃子!她當然正對着皇后站在奠字右邊,緊挨着她的是永慶王安莫白。
安莫白薄脣緊抿,臉色暗沉,雙眸漆黑,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安莫翎放眼望去,大殿裡,除了安莫白和安莫軒外,其餘的人眼睛都哭腫了,皇后哭的尤其傷心!
安莫翎踏着沉重的步伐來到奠字面前,他屈膝跪下,心裡悲傷無比,可是卻怎麼都哭不出來。1bbe4。
安莫翎對着奠字很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擡起頭,銳利的雙眸朝惠妃逼視而去。
雖然惠妃右手掩脣,哭的很傷心,但是安莫翎分明看到惠妃藏在纖手下面的紅脣緩緩勾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安莫翎知道,皇帝的死一定和惠妃脫不了干係!看來這個女人是下定決心準備助安莫白登上皇位了!
說不後悔是假的,安莫翎現在心裡又悔又恨!他恨自己爲什麼會引狼入室,更恨自己明知惠妃狠毒,還將她送到自己父皇的懷中!如今事情鬧到如此地步,他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他更是悔不當初。
見道吐個雪。只是事情已經成定局,既然無法挽回,爲了保護南秦國的百年基業,他只能剷除惠妃,爲國家除害。
安莫翎從地上站起身,雙眸一沉,眼神無意間掃向安莫白,正巧安莫白也朝他看來,兩人的目光不期然的對上,頓時一陣電光石火,暗潮洶涌。
惠妃感覺到安莫白和安莫翎兩人正在較勁,悄然的垂下手,輕輕的用手背頂了安莫白兩下。
安莫白馬上收回視線,又垂下頭,將所有的憤怒全部都壓到心裡。
惠妃剛纔的舉動雖然很小心,她自以爲沒人會發現,但是安莫翎還是看到了。
以前細作告訴他,惠妃對安莫白有意,他還半信半疑!就剛纔看來,他徹底相信了!現在惠妃害死父皇,下一步應該就是僞造聖旨,讓安莫白登基爲帝。
安莫翎默不作聲的退到安莫軒身邊站好。
安莫軒擡起頭,透着童真的雙眸閃過一絲連安莫翎都不明白的恨意。
安莫翎向來和安莫軒沒有交際,偶爾也就在宴會上打個招呼而已!所以更別說和安莫軒之間有什麼恩怨了!
他不明白,爲什麼安莫軒對自己總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恨意!難道說,安莫軒小小年紀,也有心想爭奪皇位?
安莫翎沒有多餘的心事去想這些問題,他現在只知道,對他威脅最大的就是安莫白!看來一場戰役是避免不了的了。
當安莫翎來後不久,一些府邸比較遠的皇子們也紛紛的趕到。
惠妃見人已經到齊,漫步走出來,假意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很是傷心的說道:“皇上駕崩了,大家都很難過!本宮也很難過!但是……雖然皇上纔剛離去不久,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臨終前寫了一個傳位詔書,關於新帝人選就寫在詔書上!”
“惠妃,皇上剛駕崩不久,這些事情還是等將皇上送入皇陵後再談吧!”皇后雖然軟弱沒有主見,但是並不代表她不聰明!她心裡清楚惠妃心裡的如意算盤!
只是現在皇帝的屍體都還是熱的就談這種事,未必太過份了!雖然她沒有惠妃的實際權勢大,但是她還是要盡力阻止!
“但是國家正逢多事之秋,如果不趕快另立新帝,連皇上的喪禮都沒有一個能主持做主之人!所以,妹妹以爲,還是先讓新皇登基,然後讓新皇親自舉着皇上的靈位送皇上入皇陵!”惠妃的語氣雖然很輕,很柔,但是仍然有着讓人不能忽視的霸道。
“皇上剛剛駕崩,如果新皇登基,那麼是辦皇上的喪禮呢還是慶賀新皇登基?這豈不矛盾麼?等專心辦完皇上的喪禮,然後在舉國同慶新皇登基,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麼?爲什麼現在一定急着本宮惠妃眼角掛淚,很是楚楚可憐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大家剛辦完皇上的喪禮,怎麼可能一下子從哀傷中走出來!更別說舉國同慶了!新皇登基,一切從簡,沒必要大事鋪張!所以,還是應該先讓新皇登基,再辦皇上的喪禮不遲!”
“本宮說不行!有本宮一天,本宮絕對不會答應這種荒唐的做法!南秦國自古以來,皇上駕崩,都是先送皇上入皇陵,然後纔是新帝登基!本宮絕對不能破壞這種規矩!”皇后板着臉孔,難得露出皇后的威嚴。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有錯我們就應該改,不能讓錯誤一直延續下去!”惠妃也不遑多讓,仍然是堅持己見。
“規矩不是你說錯便是錯!自古以來,沒有一個人反對這種規矩,也沒有一個人說錯!不能因爲你一人而改變自古以來的規矩!”皇后憤憤的看着惠妃,心裡早就對惠妃厭惡至極,只是一直以來她都不喜和人爭辯,遠離是非,所以才讓惠妃以爲她怕了她。
“是不是妹妹一人……!”惠妃還想繼續爭辯,站在一邊的安莫白實在忍無可忍,他站了出來,出聲將惠妃和皇后打斷,“惠妃娘娘,皇后娘娘,父皇剛剛駕崩,遺體都還沒冷,現在在父皇面前爭辯這個問題是不是對父皇太不敬了!”
安莫白的話語一出,惠妃和皇后同時閉上嘴巴,閉上嘴巴後,還不忘記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
“惠妃娘娘,本王認爲母后言之有理!父皇剛剛駕崩,自古以來都是先送皇上的遺體入皇陵,然後再讓新皇登基!如果在這個時候突然改規矩,不免會引起朝廷動盪!所以,請惠妃娘娘退一步,等送父皇的龍體入皇陵後再打開父皇的遺詔吧!”安莫白稍稍停頓下,接着又繼續說着。
他知道惠妃心裡的想法,現在皇帝好不容易被她害死了,她恨不得自己馬上能當皇帝,然後封她爲皇后!但是她越是着急,司馬昭之心越是明顯!他可不想他的仇沒報,剛剛當上皇帝,又被大臣們給轟下來。
安莫白的話正說中了安莫翎的心坎!他剛纔還在發愁,雖然和北國已經談好借兵的事情,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料到父皇會突然駕崩,所以一切都還沒有準備!
現在安莫白暫時不能登基,他正巧用這三天的時間好好的籌劃一番!到時候即便安莫白登基爲帝,他也能有辦法將他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