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數十里外。
一個人數衆多,足足有數萬人的軍營正在此處駐紮,軍營大帳左右插着兩杆旗,稍高大的那一杆上繡着一個秦字,稍低矮的那一杆上繡着章字。
爲首的將軍一臉嚴肅的看着驪山上變幻莫測的天空,手中緊緊抓握着馬鞭,滿是手汗。
“陛……陛下?”
半晌後,將軍失控的叫出聲,聲淚俱下,當下點出一隊百人的精銳騎兵,馬不停蹄的趕往驪山
……
一劍揮下。
這一劍斬出了開天般的氣勢,雷暴,風雨,火海,皆在這一刻化爲烏有,所有的異象皆化爲鋪天蓋地的劍氣,浩浩蕩蕩的劃破天際,將整座黯淡無光的天空斬出一個朗朗的乾坤來。
轟!
就連遠在地面上看着天空的季兒和精衛都感受到了這一劍的輝煌,季兒注意到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在此劍之間微微的震顫。
“好強。”季兒喃喃說道。
“你日後也會達到這個地步的。”精衛扶着有些虛脫的季兒。
“是嗎?”季兒看着天空上相互攙扶的王宇和嬴政,眼神有些落寞。
精衛摸了摸季兒的腦袋,經過之前季兒拒絕稱呼嬴政爲師母的事情,她也看清了季兒對王宇的想法,不由得笑道:
“小傢伙想的還挺多,放心吧,那位女帝並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你多努努力,總有一天,你也能如嬴政一般,站在王宇的身邊。”
季兒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天上那對人。
天空上,王宇握着嬴政的手,看着那道浩瀚的劍氣風捲殘雲一般,撕碎了幾乎覆蓋了整個天幕的烏雲,也將原本那道玄之又玄的空間波動給擊碎。
“政姐你把仙門也給斬斷了?”王宇自然明白那道空間波動正是仙界的大門。
“是啊,不然等他們繼續來找我們的事不成?”嬴政收回劍,天問迅速的化爲殘影,在手中消失不見。“我看你一臉想與我一起打進仙界的表情。”
“別太小看仙界了。”嬴政注視着那股波動,確認它徹底消失之後,才放下心來,“別以爲你我二人抱起團來,便可以在仙界橫行無阻。”
“難道不是嗎?”王宇突然有些奇怪,他與仙人交手數次,每次皆可以佔得上風甚至大優,幾次下來,心中自然產生了仙界中人,似乎都有些羸弱的印象。
“先不說我現在特殊,隨時都可能再次長眠的狀態。”嬴政長長的嘆口氣,“若是仙界之中,都是那種以人族氣運爲食的廢物點心,那你我確實能在裡面開無雙來仙界一日旅遊。”
“但是王宇,你可知道伐天之戰整整打了十年之久?可爲什麼我在最後的時間中,突然全線崩潰嗎?”
“還有這事?”王宇奇怪起來,伐天一戰打了將近十年,此事不假,但是他從未聽說過嬴政時在短時間內迅速兵敗身亡的。
“那是因爲隨着戰事逐漸的擴大,仙界之中,有一些沉澱了許久許久的老古董,終於坐不住了。”嬴政回憶起了往事,表情中帶着濃烈的不甘,“王宇,我能感覺到,仙界之中,有着凌駕一切的力量,甚至是我帶着軍團喚出軍勢都無法戰勝的力量。”
“你是說?”王宇皺起眉頭,隨後猛然睜大眼睛。
嬴政當年在大一統神州大地之後,已經證得了人族皇者之位,成爲神話時代結束以來,第一位人皇,由她率領的大秦軍團,自當是所向披靡,銳不可當纔是。
哪怕是仙人仙君這種級數的強者,都應該在這種威勢下逼退。
也就是說,仙界之中,有凌駕於仙君的強者。
可是……
王宇突然產生一種強烈的難以置信的感覺。
凌駕於仙君的強者,該被稱呼爲何?
答,仙帝。
不同於人皇,是一整個部族的認同,號令整個部族的力量。
仙帝是個體的極致,是修行一路的盡頭,仙法一界的極致。
在神話時代,仙帝二字,便代表了一切的盡頭!強到絕巔!
“在神話時代落幕,仙界異變之後,那片天地之中,仍有帝者?”王宇語氣驚疑不定。
不應該這樣啊。
仙帝滿打滿算,從天地開闢以來,攏共就出現了那麼幾個,自己剛好都認識,算是好兄弟,這些人,王宇記得清清楚楚,全部隕落了啊。
仙界中怎麼可能還存在仙帝?
後來者,新登臨帝位的極致之人?
不對,一名新帝登基,那是天地皆同力,日月皆同光的大事,若是有新帝登基,自己覺得不可能察覺不到。
“我正是敗於那人手下。”嬴政咬着牙,似乎是想起來了當年兵敗的畫面。
“漆黑的光,鹹腥的水,像是深淵一般的窒息感,我與那東西交手到天問折斷,靈氣枯竭,也只能在他首宗勉力支撐,直到最後落敗。”
嬴政緩緩說道,“別想了,那人絕對不是你我熟知的任何一個絕巔之人,我甚至在所以神話典籍之上,都找不到符合他的人物。”
王宇也搖搖頭,他並不認識符合這種描述的人,這種描述絕對不是那羣仙帝功法,那些人簡直是一個比一個的偉光正,浩大磅礴。
這種漆黑如同深淵,反而有點想那羣海里面的玩意。
王宇嘖了嘖嘴,突然感覺事情有些大發了。
嬴政嘆口氣,將手伸出自己壯闊的胸前衣襟之中,最後翻找出來一枚小巧的雕刻着玄鳥的玉璽。
“拿着吧,帶着這個你可以進入咸陽之中,但你的記得,這玉璽之所以還能生效,就是因爲現在皇位上坐着的,還是我嬴政的女兒,而不是其他人,若是皇帝換人,那這玉璽自然也就沒用了。”
“我此次準備將亥兒帶出來。”王宇沉默一瞬,說道。
“將亥兒放到蘇兒那裡吧。”嬴政說道,“一個年幼的秦帝,終究是很難在你徒弟的陣營中活動的,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明明離自己父親這麼近卻過得憋屈。”
王宇奇怪道,“亥兒是我的孩子,在我身邊怎麼可能受委屈。”
“你就當我想讓她們姐妹團聚吧。”嬴政一臉懶得和你解釋的表情,揮了揮手,“好了,下去了下去了,總在天上飛着叫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