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蕭父皺了皺眉頭,敲了敲旱菸袋:“說什麼呢,別亂說。”
“現在是新社會,不信這一套。”
張小翠怎麼都覺得奇怪:“那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突然就變化這麼大了?”
蕭父也覺得溫柳變化大了,但是,讓他說,他也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
伸手往木菸袋裡塞水煙:“不知道,你別管她的事情,別再惹事,明天,明天你就去溫家一趟,買二斤豬肉過去。”
張小翠聽到這話,簡直是快要翻白眼了:“要去你去,我纔不去,溫家破破爛爛的,有什麼好去的。”
蕭父看着她那一副耍賴皮的模樣,動怒道:“婦人之見!”
張小翠頓時來氣了:“我婦人之見怎麼了,你大丈夫有見識,你怎麼沒讓這個家過好呢,我婦人之見,我生了好幾個兒子,你現在吃的喝的抽的都是我二兒子的。”
平時張小翠想不到這個兒子,但在這會,她又想到了蕭敬年的好。
蕭父被氣得摸着鞋底子。
張小翠吼道:“死老頭子,你要是再敢打我,咱們就離婚,一把年紀,我不怕丟人,我看你沒媳婦了怎麼辦!”
蕭父佝僂着身子,整張臉都皺着了。
懶得理會自己這個瘋婆娘,抽着旱菸走了:“你不去溫家,明天我去,這門親戚不能沒了。”
“大兒子不爭氣,三兒子也不行,以後咱們老了,還得指望老二家呢。”
張小翠站着終於明白出來是什麼意思了,又快步追上去:“明天我也和你一起過去,你說得對,都是咱兒子呢,看在咱兒子的份上,也不能斷了這份親戚。”
蕭敬年在車上打了個噴嚏,溫柳也覺得鼻子癢癢,抹了兩下:“怎麼了?要感冒了?”
蕭敬年道:“這天氣有什麼感冒的,我身體很好,可能是有人背後罵我吧。”
溫柳笑:“那說不準是背後想你呢。”
蕭敬年:“那更慘了,準沒好事。”
……
溫柳和蕭敬年在縣城吃了飯,在二嫂那裡待了一會,就座上了回城裡的大巴,幾個小時的路程,到家天已經黑了。
劉晴看到她們的時候還有點驚訝:“這次這麼快?”
“嗯,就看了下成績回來了,做我們的飯了沒?”
劉晴:“做了做了,那有我下好的混沌。”
劉晴現在的廚藝也精進不少,主要還是捨得用好材料了,混沌裡的肉是下午溫二哥過來調的餡料。
味道的確是不錯。
溫柳簡單洗漱一下吃了一些,她吃了小半碗了,溫二哥回來。
看那臉色又是沮喪而歸:“還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溫二哥點頭:“你說這城裡按理說好找地方呢,怎麼就找不到嘞。”
“這麼大的城市。”
溫柳道:“吃飯吧,慢慢找,不急在一時半刻,我現在的店也是挺久才租下來的。”
也只能這樣了。
溫柳第二天去店裡的時候還專門留意了一下。
也有幾個找到她的,房子陸續讓二哥去看了。
她在省城的日子過得與平時沒什麼區別。
溫家村可就不這麼平靜了,得知自家閨女先是上了報紙,又是預考了全省第一。
溫家大清早地去給墳頭上了個香,又供奉了幾方過年才供的肉。
“祖宗保佑啊。”
“保佑柳兒,保佑我們一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這邊溫母供應着,那邊溫父出來村裡通知回他家吃飯,慶祝女兒上了報紙考了好成績。
是以。
張小翠這會想着和溫家拉近關係,中午來的溫家門口的時候,看到一羣人。
溫柳上次回溫家鬧的陣仗不小。
誰不知道,溫柳和蕭敬年感情挺好,但是和這婆婆的感情不好,看熱鬧似的衝着屋裡喊一聲:“看看誰來了,你們親家來了。”
溫父溫母在院子裡說話,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紅潤紅潤的。
聽到張小翠和蕭父來了,瞬間皺了眉頭。
溫母原名姓葉,名單字一個舒字,這會她可是一點也不舒心,看一眼溫父:“她怎麼來了?”
溫父也皺眉:“大喜的日子,不讓安穩。”
就兩人吐槽這一瞬間。
張小翠和溫父已經進了院子了。
“我們這不是得知昨天溫柳考了好成績,害怕你們不知道,來給你們說一聲,看着熱鬧的已經知道了。”
溫母那是和她打過架的,看過她怎麼欺負自己女兒的,除了本身就氣她,現在日子好了。
底氣自然就足了:“柳兒是我女兒,她考的成績好不好,我這個當媽的當然早就知道了。”
“哪裡用得着外人來通知。”
張小翠被懟了一句,當下懟過去,剛想說話,蕭父咳嗽一聲提醒了她。
張小翠不情不願:“那是,孩子考得好,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說着把二斤豬肉送上去。
肉晾在空中。
溫母也不接:“張小翠,就憑着你以前那麼欺負我閨女,你這門親戚我不認,你們家,我就認敬年和幾個孩子。”
“你們從哪裡來還回哪裡去,我們家也不缺你這塊豬肉。”
讓張小翠來給溫家送禮已經是她屈尊了,這會還被看不上了,張小翠當下便道:“高考還沒考呢,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就慶祝起來了,到時候考不上丟人的還是你們家。”
“我們敬年也考上了,我們就沒有這麼高調,給你送點肉是我們懂禮貌……”
“懂禮貌!”
“懂禮貌你這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都不應該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突然衝出來個肥胖的身軀,拿着掃院子的掃把朝着張小翠招呼着過來。
這一瞬間的變故,別說張小翠沒反應過來,就連溫父溫母都沒反應過來。
“趕緊給我回你們村,我小姑子在孃家住了那麼多日,被你們欺負得都不成人形了,你這個老妖婆都忘了不成,走走走——我們不歡迎你。”
那帶着塵帶着土的掃把招呼過來,張小翠睜開眼的時候好像還看到了上面的雞屎。
惡習的想吐——
連忙退出去,在門口氣得跺腳:“這都是一傢什麼人啊!”
溫家的院子裡,溫家二老看着拿着掃把的女人,兩人的眼睛都快驚得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