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志,你咋還想着這事兒吶?上回不是說這事兒不成了嗎?”王香秀忍不住開口道。
孫紅志剜了她一眼,道:“我啥時候說這事兒不成了?我是想着咱媽一直住在這院,確實對咱不公平,不代表就不同意雨蘭和滿子的事。”
孫雨蘭頓時覺得心裡堵得慌,強忍着不快,心平氣和道:“爹,既然你說起來我的婚事,要不這樣,你讓我答應跟陳滿的婚事,我可以考慮,但你也得給我時間。至於我要弄大棚這件事,你總不能一點都不支持吧!”
“我就是不支持這事兒,你聽不明白嗎?”
孫紅志氣憤的拍着桌子,吼了一聲:“啥都別說了,都給我好好吃飯!”
一旁看着的秋蘭和孫皓也不敢再看,趕緊埋低了頭往嘴裡扒飯。
孫雨蘭還要說下去,王香秀連忙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
孫雨蘭胸口憋着一口氣,只得悶悶的坐着繼續吃飯。
這時,院子門口有個人晃晃悠悠走了進來,邊走邊問了一句:“雨蘭在家嗎?”
“在呢。”孫雨蘭急忙站起身應了一聲,朝院子裡看去。
原來是村裡的一個支書,笑呵呵走到她面前,將一封信遞給她,道:“雨蘭,這是省城寄過來的信,給你的。”
孫雨蘭的眼底瞬間有了歡喜。省城寄回來的信,除了邵木華,她想不出還有別人。
信已經送到,支書也不多留就離開。
孫雨蘭心裡喜滋滋的,正準備拆開信來看,門口突然又出現一個人,手上還提着不少東西,身姿筆挺的朝她走來。
孫雨蘭皺了皺鼻子,急忙將信收起來放進口袋中,警惕的看着走進來的人,語氣不善的問:“你來幹什麼?”
進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上次被她故意嚇走的陳滿。
他手上還提着大包小包,臉上帶着小心翼翼的笑,走到雨蘭面前,說:“上回你不是說要四季衣裳嗎?我這幾天抽時間,就上鎮上買了幾件現成的,拿過來給你看看,要是不喜歡咱再拿去調。”
孫雨蘭往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道:“你拿走吧!我不會收你的東西。”
陳滿尷尬的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也十分僵硬。
孫紅志急忙跑出來打圓場,拉着陳滿往屋裡走,同時斥責了雨蘭一句:“家裡來客人了,哪有像你這樣待客的?不像話!”
孫雨蘭冷着臉緊抿着嘴,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孫紅志拉着陳滿坐下,擺起笑臉道:“你這大晚上的跑過來,肯定還沒吃飯吧!”
陳滿和氣的笑着道:“叔,我今晚上過來是有事要跟您說的。”
“有啥事你只管說,叔都聽着。”孫紅志熱情道。
陳滿從中山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捧好了遞到孫紅志面前,道:“叔,這是上回雨蘭說的五百塊,我今兒個帶過來了。我也沒啥說的,這就是個見面禮,改明兒有時間,再說別的。”
他口中的別的,孫家人心裡都有數,當然說的是他和雨蘭定親的事。
孫紅志一看到錢,就笑的合不攏嘴,虛虛的推了兩下,道:“滿子,這見面禮吧,說實話,那是有點重了啊!”
陳滿道:“叔,你要是看得起我,就收下。你也知道,我家裡條件還不錯,這個錢出得起。至於到時候壓帖子的禮,那還是雨蘭說了算。”
孫雨蘭越聽越來火。上一世陳滿就是這麼死纏爛打的,對她百依百順,好的不得了。結了婚就原形畢露,喝酒賭博還打人,她絕對不會再上第二次當。
想到這裡,滿腹辛酸和委屈一股腦衝上腦門,她眼眶發紅的扭頭瞪着陳滿,道:“你別在這裝好人,我告訴你,就算我家所有人都同意這門親事,我也打死不同意。”
陳滿惴惴的看着她,道:“雨蘭,我也知道你還沒想好。不過我可以等,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一直等到你想好。”
孫雨蘭冷笑,嗤了一聲道:“陳滿,你自己是啥性子自己不清楚嗎?你不就是在外人面前裝作一副老好人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覺得你好?我問你,你會不會打牌?會不會經常喝酒?”
“雨蘭,你這扯哪去了?”陳滿眼神有點閃躲,也不敢解釋。
“不敢說了是吧!行,那就趕緊拿着你的東西和錢滾出去。”孫雨蘭兇着臉道。
陳滿眼底閃過一道暗光,依舊在桌子邊坐着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孫紅志看不下去了,又斥責起來:“雨蘭,你不是要錢嗎?現在滿子把錢給你送過來了,你還有啥不滿意?”
“他的錢我可花不起。”
“你……”孫紅志頓時被她給噎的說不出話。
陳滿倒抽口氣,轉頭問孫紅志:“叔,雨蘭要錢幹什麼?需要多少?”
“她想弄大棚,至於到底要多少錢,只有她自己知道。”孫紅志不情願的說道。
陳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轉臉對雨蘭道:“雨蘭,這五百塊你先拿着,回頭我再來。”
“我不是說了不要你的錢。”
孫雨蘭快步走進屋裡,將他放在桌上的東西提起來,一股腦全塞他懷裡,道:“這些禮品跟衣裳你也一起拿走。”
轉頭又從孫紅志手裡把裝錢的信封給搶過來,毫不客氣的塞回給他:“這些錢你也拿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想辦法,不需要你幫忙。”
“雨蘭,你這是咋啦?你以前不這樣的啊!”陳滿實在是搞不懂了,以前溫溫柔柔的一個大姑娘,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潑辣。
“這不關你的事,你趕緊走。”孫雨蘭伸手就去推他。
陳滿被推的腳跟一下子撞到門檻上,踉蹌着一屁股跌坐在門口。
孫皓和秋蘭正看熱鬧,一時間沒忍住,噗哧笑出聲。
孫紅志瞪他們一眼,叱道:“笑啥笑,還不趕緊過去把你們滿子哥扶起來。”
“哦。”秋蘭最是機靈,急忙站起身就去扶陳滿。
孫雨蘭突然從門口抽出笤帚疙瘩,高高舉起對着陳滿,凶神惡煞道:“你到底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可真就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