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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民是真的生氣了。
前妻死的時候,他回老家料理喪事,就聽村裡人議論母親是如何霸道如何苛待逼死妻子,他心裡也是怨懟的,不過想着父母的養育之恩,也理解母親想要孫子的急迫,纔將事情忍了下來。
將人接進市裡照看,也是想在母親有生之年儘儘孝心,更讓她接受接受城裡人新思想的改造,就算沒有親生孩子,養繼子女也是一樣的。
哪想他好不容易找個帶孩子的獨身女人,母親竟然拿命反對孩子進家門。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到底還是他對不起列祖列宗,那次的事,他也妥協了。
沒想到孩子大了該成家了,只過不帶人回家吃頓飯,母親就撒潑刁難。
看着妻子的眼淚,又想起這些年她在家裡受的委屈,王保民暗恨自己沒用,要不是自己不是個男人,家裡也不會鬧得永無寧日。
別人可以跟她吵跟她罵,王老太太還從沒被兒子這般對待過,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來,隨後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渾身發抖指着他,“好啊你,我辛辛苦苦養大你,你現在當官了,出息了,竟爲了這兩個不相干的女人就要拋下老孃,你,你…”
她你了半天,嚎啕一聲推開椅子,歪在地上哭了起來。
遇到這樣的人也真沒治,打不得罵不得。
蘇蕊終於知道母親在這個家的難處,從前那絲埋怨也消逝了,對蘇母道:“媽,別哭了,今天也算是見過面了,我們就先走了。”
王保民擡頭,飽含歉意對蘇蕊道:“小蕊啊,今天讓你受委屈了,都怪叔叔不好,你也不要怨你媽媽。”
雖然噁心老太太的做派,可王保民還是很隨和的,能對她放低姿態道歉,主動替蘇母擔不是,蘇蕊心裡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怎麼說,有一個懂得維護妻子的丈夫在,蘇母的日子也不會太難熬。
她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王保民見識到小丫頭的厲害,可怕她怨怪上妻子,道完歉又對陸峰道:“今天讓你們笑話了,改天約上你的爸爸媽媽,咱們去外面見一面,再仔細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
王保民也算表了態,作爲長輩,他不會對蘇蕊的婚事不管不問,也希望陸峰不要爲此看輕了媳婦。
王老太太一聽兒子要做蘇蕊孃家人商量婚事,頓時嚎得更響。
蘇蕊剛想拒絕,陸峰拉着她的手,搶先道:“好,叔叔,阿姨,我們就先回去了。”
幾人繞過老太太去了客廳,連一向順從母親的王保民這次也沒有搭理地上的王老太太。
蘇母拿出帕子擦乾眼淚,“外頭黑了,我送你們下樓。”說着轉回屋去拿手電,顯然還有話要單獨對兩人說。
打着手電將人送下樓,蘇母心裡滿肚子話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媽,別送了,你回去吧。”蘇蕊知道她跟着是想說點補救的話,不過今天的事她不覺得在陸峰面前有什麼丟臉的,就算丟人的也是王家,別人只會說王老太太爲老不尊。
蘇母站着沒動,想着要不把話說出去,今後怕是沒機會再提。
“今天讓你們受委屈了。”蘇母哀嘆一聲,對女兒道:“老太太雖是個不好相與的,可你王叔叔還是不錯的,我們年紀都大了,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你王叔叔一直希望把你當親閨女待,要不是…哎,總之也是因爲老太太這事,前幾年才委屈着你,你現在要出嫁了,媽和你叔商量過,以後也都先緊着你來,彌補這些年我們對你的虧欠。”
她轉向陸峰,“小陸啊,今天的事讓你爲難了,你要怪就怪阿姨不好,千萬不要爲此和小蕊有矛盾。”
她說這麼多也是想告訴陸峰,女兒不是沒孃家的,雖然老太太鬧一場,但也好解釋爲什麼蘇蕊這些年一直住在鄉下。
到底王保民纔是一家之主,王保民願意認下這個女兒,所以也希望陸峰那邊不要輕看蘇蕊。
蘇蕊明白母親的用心,不過王保民的意思她不想接受,“媽,你剛剛在樓上也說了,我是你養大的,和王家沒有關係,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所以,你不欠我什麼,王叔叔更不欠我什麼。”
與其說不想讓他們覺得虧欠自己,蘇蕊更不想欠他們的。
蘇母對原主的付出她不想否定,卻也不想像原主那樣依賴別人養活。
不然一早她也不會拼命賺錢努力謀生。
而且,她不想因爲自己的關係,讓蘇母在王家伏低做小擡不起頭做人。
蘇蕊拉過陸峰,微微一笑,“媽你放心,我和陸峰不會因爲今天的事受什麼影響,他對我很好,今後我會有自己的家,如果媽在這邊過的不開心,以後也可以去女兒那。”
今天看過蘇母的處境,又聽到她這番話,就知道這些年爲了女兒,人才在這樣的家庭一直隱忍,她也是心疼的。
如果王保民是真心待蘇母好,熬過這些年老太太去了也就罷了。
如果不是,她也希望蘇母不要讓自己在這邊受委屈,以後她的家也會是蘇母的家,她也會作爲女兒盡她應盡的孝心。
就算不爲自己,爲她養育原主十幾年,她也會代替原主去做她該做的。
看到女兒這麼懂事,還爲自己打算,蘇母鼻子一酸,眼睛又紅了起來。
兩人相視一笑,陸峰也鄭重道:“阿姨,請您放心,我以軍人的名義起誓,今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小蕊,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蘇母忍着淚水,重重地點頭,“好,好,我就把小蕊交給你了。”
上樓的時候,王老太太已經回了屋,餐廳裡的菜整整齊齊擺在桌上,幾乎沒人動過,只有放在正中的燒雞不知去向。
蘇母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保民頹然站在陽臺,手裡的煙一根接着一根,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蘇母上去勸他,“別吸了,對身體不好。”
王保民轉身看着溫婉的妻子,除了眼角的皺紋,歲月幾乎沒有在這個已是不惑之年的女人身上留下痕跡。
如果不是轉業到城裡,他一個農村窮小子做夢都不敢想能娶到這樣好的女人。
他掐了吸到一半的煙,握着妻子的手道:“莊眉,這些年委屈你了。”